甄舒眼熱有人給顧思竹加油,裝作不甚在意地望向陸星洲說道:


    “星洲哥哥,你也給我加加油唄。”


    陸星洲:“加油。”


    倒是沒拒絕,但卻是肉眼可見的敷衍。


    他也不是故意這般。


    而是,他正在思考另外的問題。


    經過剛剛沙灘作畫,陸星洲很確信,他已經在顧思竹心裏種下了一顆小小的種子。


    雖然這顆種子還需要用心澆灌、嗬護才能長大,但也是遲早的事。


    現階段重要的是,如何把種子周邊,會跟它搶營養的‘雜草’,悄無聲息地清除掉。


    雜草成不了氣候,但實在是,太礙眼了啊。


    陸星洲默不作聲地看著關海。


    得到陸星洲加油的甄舒仿佛打了雞血一般,渾身充滿了幹勁。


    不管怎麽說,陸星洲沒有無視她,那就是很大很大的進步。


    她一定,要拿到這次約會權。


    她一定,要跟陸星洲約會。


    比賽開始。


    兩人的沙排水平不相上下。


    顧思竹很想借著運動,好好地釋放一下自己,因此打得格外認真。


    甄舒則是卯足了勁,對勝利的渴望,讓她得以超常發揮。


    兩人打得有來有迴,比分也咬得很死。


    顧思竹開始享受運動帶來的興奮和愉悅。


    不停地奔跑跳躍間,她臉上、額頭都沁出一層薄薄的細汗。


    在日光下,發出晶瑩誘人的光澤。


    她每一次揮手、跳躍、喘息。


    每一次伸手撥弄作亂的長發。


    都仿佛在演一部潮濕的青春片,充滿著致命的性張力。


    藏在粉色泳衣下,筆直、白皙的大腿,正肆無忌憚地展現著它野性的生命力。


    現場悸動的心一片又一片。


    陸星洲隻覺得口幹舌燥。


    他喉頭滾動,吞下一大瓶水的時候,腦子裏想的,卻是兩天前顧思竹在餐桌上問他的那個問題。


    【那,你也沒有生理上的需求嗎?】


    他想,他現在有了。


    *


    作為裁判的顧思朗也感受到了現場某種微妙的蠢蠢欲動。


    他眼睛一眯,很快順著幾人不動的目光找到了緣由。


    ——這群小子,眼神不跟著球走,光跟著顧思竹的人走!當他是瞎的嗎!


    瑪德!粉色連體泳衣還是太暴露了。


    顧大少心內一陣懊惱。


    不,就特麽不應該到海邊來。


    幹脆包個私人飛機,把他們打包送去雪山,看誰不穿得嚴嚴實實的。


    但……現在說這個已經晚了。


    顧大少咬著牙,決定迅速結束這場比賽。


    於是……


    顧思竹打到線上的球被判丟分。


    發球姿勢不對被判丟分。


    擦網過球被判丟分。


    主打的就是一個不講道理的嚴格。


    且隻對她一個人這麽不講道理。


    甄舒這樣的話,還是能照樣得分。


    顧思竹滿臉黑線:“……”


    【這、這不是明晃晃的暗箱操作嗎?喂!節目組有沒有人出來管管啊——】


    【顧思朗真小氣,至於這麽針對顧姐嗎?他今天就是專門給顧姐找不痛快來的吧?】


    【哥哥給妹妹出氣天經地義,彈幕忘了昨天她怎麽顛倒黑白欺負白嬌嬌的嗎?】


    【媽呀,說了幾句話也叫欺負,你家嬌嬌還真是嬌,不能聽人說話建議把耳朵割了。】


    在顧思朗這個裁判的黑幕之下,顧思竹成功輸掉了比賽。


    好在她對指定約會權不甚在意,不然高低是要跟他吵一架的。


    進入短暫的中場休息。


    顧思竹走到一邊,給自己補充水分。


    顧思朗拿著一件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深色外套跟褲子,遞到顧思竹跟前,十分強硬地說:


    “輸了比賽的人,懲罰是穿上外套跟褲子。”


    顧思竹:“?”


    剛剛可沒這條規則。


    “快拿去換上!”顧思朗不管不顧地往她懷裏塞衣服。


    顧思竹:“你是不是把腦子忘在家裏沒帶過來,誰要在海邊穿這種東西?拿走拿走。”


    顧思朗像一個被女兒傷了心的老父親。


    “你、這麽穿,簡直有傷風化!”


    顧思竹:“你是清朝遺留下來的老僵屍嗎?再說了,管我之前,你還是先管管你的親妹妹吧。”


    顧思朗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白嬌嬌將防曬衣敞開、退至肩邊,露出香肩、酥胸、細腰……


    且正嬌羞地捂著嘴,跟一邊的徐翎調笑。


    十足的風塵氣息。


    顧思朗擰眉。


    這畫麵確實有些礙眼,但他並不想去管。


    一是帶著補償的心理,不想過多拘束白嬌嬌。


    二是,他並不在乎白嬌嬌會長成什麽樣。


    ——不管長成什麽樣,顧家都能給她兜底。


    但……麵前這個,自己辛辛苦苦養育了二十多年的水靈靈的小白菜。


    要是長歪,要是被不懷好意的人覬覦……


    光是想一想,他的牙都要咬碎了。


    “先管你。”顧思朗很快從白嬌嬌身上收迴目光。


    “非要我說得再直白一點嗎?顧總。”顧思竹冷笑一聲。“從你親自把我逐出家門的那一刻起,我就是自由的,完全不受拘束的了,您現在,在我麵前擺哥哥的譜,是在做什麽?”


    她臉上,是完全不加掩飾的嘲諷。


    顧思朗被她這番話氣得青筋暴起。


    “二十多年的養育之恩,就被你一句話完全否定?顧思竹,你真是……”


    “我真是個白眼狼。”顧思竹接過顧思朗的話,好心提醒道:“你在趕我出來的那天,就已經說過了,顧總。”


    “那是因為——”


    “那是因為我推了白嬌嬌,推了你親愛的妹妹,害得她差點斷了一條腿!是嗎?”顧思竹忍不住吼到。


    也是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


    她原來,並不像那天離去時一樣灑脫。


    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她依然會情緒激動。


    “你之前說你沒推……現在為什麽改口了……”顧思朗抿唇,輕聲問道。


    昨天《戀愛進行時》直播結束之後,助理給他發了一篇分析貼。


    看過裏麵的分析,他才意識到,原來自己認定的真相,有那麽多不合理之處。


    “我說了,你相信了嗎?”顧思竹嗤笑一聲。


    “我會讓人去調查當天的真相。”顧思朗低聲說。


    顧思竹:“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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