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做什麽?”


    “那幫異界修士明顯是有備而來,他們對這裏的防守甚至比你還要清楚。”


    “保存戰力,在原地等待你家老頭子過來不好麽?”


    江嵐張口欲言,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但隻是片刻之後,江嵐的聲音堅定。


    “大人,還請讓我出去迎敵!”


    “如大人所言,異界有備而來,自然會考慮到總部的支援這一點,或許已經設下重重結界。”


    “支援不知何時才能到,或許……也根本不會有支援!”


    “嘖!都給你找好理由了你不走……”


    青袍男人嘟囔了一句,似乎是在埋怨。


    他負手走到落地的透明長窗前,又用不緊不慢的語氣說道:


    “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有針對你的手段。”


    “但我知道,對方連此地的布置和防守都一清二楚,你的情報自然也是一樣。”


    話罷,夜良轉過身來,似笑非笑道:


    “對方實力勝於你,又對你了如指掌……”


    “現在,你還要出去麽?”


    江嵐愣了愣,他猶豫了一下,試探性地問道:


    “額……同屬蒼玄界,大人您這是要出手相助?”


    夜良啞然失笑,但很快,他反問道:


    “我出手,憑什麽?”


    “他們打的是你們天璣閣,關我葉琅天下什麽事?”


    “可是……大人,異界修士與我等……”


    青袍男人揮了揮手道:


    “別綁架老子,便宜話誰不會說?”


    “等你們死了,我再出手,一樣的不是嗎?”


    夜良再次轉過身去,望著窗外的戰鬥,似乎是覺得有點無聊。


    他百無聊賴地玩弄起手上的扳指來,繼續說道:


    “他們殺完,我再把他們殺了。”


    “還可以順便打壓一下老頭子,啊,我已經迫不及待看到老頭子生氣的樣子了……”


    “隻是想想,就叫人陶醉呢。”


    江嵐囁喏了一下嘴唇,接著道:


    “那還請您將我放出去吧,無論結局如何,我都要出去一戰才是。”


    夜良大笑,他抬起江嵐的下巴,認真道:


    “你挺怕死的,為什麽還要堅持出去呢?”


    江嵐不語,而是看著窗外的術法餘波,雙目赤紅。


    “前輩……還請……”


    他跪了下來,滾動著喉嚨:


    “還請前輩出手……”


    “不然將我放出迎……”


    夜良打斷了他的話。


    “你很聰明,你知道我不會出手,所以想退而求其次讓我把你放出去。”


    “那可不行,你可是我看上的分身啊。”


    “不過……”


    夜良話音一轉,詭異地笑道:


    “我這有一法,可以短時間內,讓你擁有極強的體魄,你要還是不要?”


    ……


    感受著肉體上不斷流失的生機,江嵐意識到,這是禁忌術法快要到期的提示。


    短時間的強大,代價也很明顯。


    他清楚夜良給他的術法不會有什麽好意,但隻要是能提升實力的,對他來說都甘之若飴。


    學習術法的過程十分痛苦,但等待的過程更加痛苦。


    他看著外方的戰鬥,而又不能插手其中。


    但現在,底牌盡出的他依舊輸了。


    他已經山窮水盡了。


    想起夜良在最後看著自己出塔後問出的話,江嵐下意識地又問了自己一遍。


    “如果對手清楚你的一切,又有著針對你的手段,你還會贏嗎?”


    “會贏嗎?”


    夜良的話在此刻再次迴蕩在江嵐的腦海中。


    “會贏的……”


    他輕聲道。


    一如先前的迴答。


    他的身後,賞善殺惡的淡淡光輝散發出來。


    “會贏的!”


    籠中雀的功法運轉到了極致!


    那束縛雀兒的籠子徹底被打開!


    他長嘯一聲,這一嘯,身軀都險些破敗。


    體內的刀氣還在不斷摧殘著身軀,靈力也已經徹底幹涸。


    江嵐不得不承認,眼前這位半步仙人,是他遇到過的最強對手。


    對方已經觸碰到了一絲刀道的真韻,甚至可以輕鬆調動這抹真韻對敵。


    配合剛剛曇花一現的保命仙法。


    他的實力,已然比肩仙人!


    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向著那道黑衣身影遙遙指去。


    “諸君……與我同歸!”


    他的身後,金色的光輝愈加璀璨,但這耀眼的瞬間,卻氣勢不足。


    這是最後的光輝了。


    也是最後的“賞善殺惡”。


    金色的光芒甚至令潔白的長羨塔都映出了燦爛的影子。


    雲海被染成金色,也映照出削瘦麵龐上的兩行血淚。


    江嵐展開雙手,整個人都被“賞善殺惡”的金色光輝所包裹。


    賞善殺惡的最後餘暉。


    帶著一絲釋然。


    “這是……”


    天蠶刀直覺不妙,猛地抬頭。


    他的頭上遙遙出現了一道血紅。


    那是一道古樸神秘的字樣。


    “危”!


    不是善,不是惡。


    而是宛若審判一樣的


    “危”!!


    看著這個陌生的字符,天蠶刀微怔,險些驚唿出聲。


    情報裏根本沒有說明賞善殺惡有這個判定!


    難道是晉升半仙之後,仙法產生了變化?!


    他連忙取出剩餘“買命錢”,銅錢揮灑間,這才將那金光消弭了些許。


    但那個“危”字還在!


    生死遊境在剛剛才使用過一次,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再次動用。


    但現在


    他在那位謫仙身上,感受到了大道的氣息。


    不是方玄界那怪異殘缺的大道,而是真正的堂皇大道。


    這樣的氣息,他也隻是在一次大戰中,在宗主的法寶上偶然見過。


    蒼玄界的仙法才是真正沒有遭受到汙染和扭曲的仙法,這是所有異界修士不得不承認也是公認的一條。


    在來之前,天蠶刀一直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


    同樣都是天道崩壞,憑什麽你蒼玄界的仙法就沒有一點問題?


    同樣都是隻餘下仙凡之別,甚至凝結金丹便足以稱為半步謫仙。


    憑什麽你蒼玄界就是正統?


    直到看到這金光,天蠶刀才忽然懂了。


    “這就是正統仙法麽?”


    默默問出這一句後


    璀璨的金光閃過,天蠶刀擲出身上全部的保命手段,卻盡皆被粉碎。


    望著那道金色光刃,


    他的視野逐漸被一望無際的金色填滿。


    與此同時,飛筏之上。


    司徒安察覺到身邊青袍身影緩緩起身,並兀自歎了口氣。


    “先不說了,哥,家裏的分身要被端了。”


    “這小黑……有點東西在身上的。”


    “不過東西不多,我說真的,哥你看我給您表演一個。”


    他轉過身,像下定了某種決心。


    隨後整個人消失不見。


    然而就在司徒安鬆了口氣時,


    黑光一閃,青袍男子的身影再次出現。


    猶豫著,小心翼翼地朝著他靠了過來。


    隨後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問道:


    “哥,我知道您跟他們肯定不是一起的……”


    “但還是問一下……”


    “就是,如果我把小黑殺了,您不會生氣吧?”


    險些被嚇一跳的司徒安微微點了點頭,心裏有些無語。


    都不知道該說這人是有禮貌還是有病。


    還專門跑迴來問一趟


    搞得好像我能攔得住你一樣……


    ……


    下方


    金光散去


    一個男人重重咳出一口血,捂著胸膛倚著長刀,接連又咳出幾口血來。


    直到匆忙取出幾顆丹藥服下,這才停止了咳嗽。


    望著那殘破白塔前倒下的身影


    又低頭看了眼身上的猙獰傷口,天蠶刀恍然。


    倘若沒有使用出“買命錢”,恐怕自己今天已經隕落在此。


    “江嵐……好一個江嵐。”


    他輕聲又反複地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天蠶刀永遠不會忘記這名鎮守。


    但手中的長刀依舊不斷。


    他敬佩眼前這名對手。


    但演出是時候到此結束了。


    上仙此刻也應該已經目睹到了自己的實力。


    這就夠了。


    “斬!”


    驚天的紫色刀氣劈出,掀起重重氣浪,裹挾著千鈞氣勢,兇猛無比地朝著那個已經倒地的身影撲去。


    這一刀,是天蠶刀全力出手。


    沒有任何保留的出手!


    既是對這位鎮守的尊重,


    也是作為給上仙表演的完美落幕。


    “任務,我必得之,仙緣……我亦必取之!”


    天蠶刀望著湮滅於刀氣中的那道身影,緩緩將長刀沒入刀鞘。


    下一秒


    便聽得一道清響傳來。


    “鐺!”


    隻見那紫色刀氣碎裂開來,一根指頭出現在了視野中。


    隨後,煙塵散去。


    一位鴉青色薄袍的男人淡然立在江嵐身前。


    “玩玩就得了,別真殺了。”


    天蠶刀凝目,他在這個平平無奇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極大的危險。


    “你是什麽人?”


    青袍男人沒有迴答他的問題,隻是自顧自地說道:


    “嗯……這是我的分身,我已經預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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