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剛蒙蒙亮,沈越坐在床沿上,


    透過燭火的光,他靜靜地看著熟睡的晏初九,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麵具,她說過喜歡自己這般模樣,俊朗帥氣,那今後便不戴麵具了吧!


    他輕手輕腳的起了床,福林忙上前伺候他更衣洗漱。


    看著眼前這個不戴麵具的男子,福林一度以為自己眼花了,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沈越的臉看。


    沈越蹙眉道,“這幾個月朕不在宮裏,你被初一慣的越發沒規矩了,朕的臉上有黃金不成!”


    福林躬身道,“陛下息怒,奴才好多年沒有見過陛下的樣子了,想不到陛下竟然長得這般俊俏!”


    沈越掃了一眼福林,淡淡的問道,“朕臉上的印記,你不害怕嗎?”


    福林抬起頭看著沈越的臉,他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就是沒有發現印記。


    他又用手揉了揉眼睛,用力睜大,結果還是沒有看到任何印記。


    他狐疑道,“不知道陛下說的印記是何印記?奴才怎的看不見?”


    他用手撓了撓後腦勺,難不成自己眼睛有問題?


    聽見福林這麽說,沈越心中一緊,他唿吸有些不穩,強壓住心中的激動之情,難道真的是……


    看來阿禹說的沒錯,九兒果然能解我身上的生死咒!


    “福林,去拿銅鏡來!”沈越的聲音抑製不住的欣喜。


    福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從前伺候沈越的時候,從來沒見過他照過鏡子。


    今日這是怎麽了?


    他將疑惑埋在心裏,匆匆跑去拿銅鏡。


    福林喘著氣雙手將銅鏡奉上,沈越伸出手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接過銅鏡。


    他深深唿了一口氣,舉起鏡子照了起來。


    銅鏡中的那張臉異常俊美,臉色白皙卻又不顯病態,臉如雕刻般,五官棱角分明,劍眉星目,眼神淩厲,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


    而且臉上並無任何印記!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他朝福林道,“再去多點兩盞蠟燭來!”


    福林掏出火折子,將旁邊燭盤裏的蠟燭點燃。


    燭火熠熠生輝,銅鏡中的人像更加清晰了,臉上沒有印記。


    沈越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折磨了他十年的生死咒終於解了!


    他迫不及待想要叫醒晏初九,讓她看看他原本的麵目。


    他快步走到床前,看著床上的人兒睡得正香,不忍心打擾,還是忍住了。


    他讓福林替自己更衣,想著等上完早朝再給她一個驚喜。


    ……


    晏初九醒來後,發現身邊早已空無一人。


    她翻了個身,感覺全身上下酸痛極了,她伸了個懶腰,昨晚一幕幕又浮現在腦海裏,她的臉悠的又紅了。


    她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麽似的,一骨碌爬起來,四處找尋沈越的身影。


    紫宸殿的桂嬤嬤走上前,躬身道,“娘娘,奴婢伺候您洗漱。”


    晏初九點點頭,走到梳妝台前坐下,她問道,“陛下人呢?”


    桂嬤嬤恭敬的答道,“陛下怕您找不到他,方才讓福林過來傳話,陛下下了早朝同國師大人去了禦書房談事。”


    晏初九哦了一聲陷入沉思。


    昨夜宮女第一次送水過來,沈越貼心的替自己擦拭身體,她注意到他臉上那一大片金色龍鱗般的印記竟然慢慢消失,


    最後整張臉上找不到任何金色龍鱗印記了。


    她開口就想告訴沈越,可誰知她才喊一聲“陛下!”,這一聲嬌弱無骨的聲音,在沈越聽來蠱惑無比,他又不受控製般的急急的吻住了她。


    沈越像是一個高手般攻城掠地,帶著肆無忌憚的霸道!全數把自己的氣息傾入她的口腔裏。


    她從未與人如此親近過,沈越的霸道讓她仿佛置身雲中,腳上軟軟綿綿的,似是無所依靠,她隻能緊緊的抱著沈越。


    沈越感覺到眼前人的異樣,他將她抱的更緊了。


    嘴上的動作一直未停住,晏初九被他弄的招架不住,不停的小聲求饒。


    軟糯的聲音在沈越聽來蠱惑無比,他壓製不住自己的衝動。


    直到晏初九沉沉的昏睡過去了,他才消停下來。


    “娘娘,今日用這副金釵如何?”


    桂嬤嬤的話打斷了晏初九的思緒。


    她輕輕舒了一口氣,笑著道,“可以。”


    ……


    不一會兒,桂嬤嬤就幫晏初九梳妝打扮好了。


    晏初九看了一眼銅鏡中的自己,滿意的點了點頭。


    她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蕭清禹迴來了。


    在淵州時,齊軍與沈鐸一戰後沒多久,蕭清禹就先沈越一步離開了淵州,說是找出塵子去了。


    自從那次中了容沂的傀儡術後,晏初九每每失神的時候,總能聽見容沂的聲音。


    在淵州時她想找蕭清禹,看他能不能替自己解開這傀儡術的,奈何他走得急,所以她並未聲張自己中了傀儡術,以及身上還有傀儡術留下的後遺症。


    否則以沈越的性子,一定會讓蕭清禹先替自己解開傀儡術再走的。


    她看蕭清禹走得那麽急,想來是有什麽急事,所以便打算等迴了雍州再說。


    方才桂嬤嬤說沈越在禦書房同蕭清禹談事。


    那就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去禦書房找他。


    她正準備起身,就見一名宮女端來一碗藥,跪在地上,“娘娘,請用。”


    看著宮女手中黑黢黢的藥湯,晏初九皺了皺眉頭,“這是什麽?”


    宮女答道,“這是避子湯。”


    晏初九眼眸微顫,隨即恢複平靜,接過宮女手中的避子湯,一飲而盡。


    禦書房


    蕭清禹凝視著沈越的臉,片刻後,他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龜甲和八卦陣搗鼓起來。


    半晌後,蕭清逸激動的說道,“阿越,你的生死咒昨夜就已經解開了!”


    得到了蕭清禹的肯定,沈越心中的石頭最終才落了地。


    蕭清禹之前告訴過他,他用咒術雖可以延緩生死咒發作,但也隻能延緩十年。


    而今年就是第十年。


    他們在淵州待了幾個月,眼看就要到八月了,若是還找不到解咒之法,十年之期一至,就是有太極貴人在身邊也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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