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稟堂嘴唇顫抖,他早該明白的!他們如何會放過自己,自己若不是著了眼前的妖女的道,又怎麽會落的如此下場。


    想起來就怒氣衝天,他移動著腳步想要靠近苡柔,咬牙切齒道,


    “你這妖女!本官跟你拚了!”


    沉重的鐐銬在地上拖著,發出鈍響。


    苡柔厭惡的看了一眼謝稟堂,一鞭子甩到他的肥肚子上,謝稟堂被鞭子甩得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謝稟坤見自己大哥被如此對待,怒極,“你們這樣待我大哥,那一切就免談!”


    “現在不是我們跟您商量,而是命令。”苡柔收迴鞭子冷聲道。


    初二站定在謝稟坤麵前,亮了亮手中的寶劍,謝稟坤咽了咽口水,想起方才那人駭人的氣場,囁嚅道,“本,本將軍同意了。”


    苡柔輕笑道,“還是謝將軍識時務!”


    謝稟堂氣的大叫,“稟坤!你,你糊塗了?”


    謝稟坤並未去理會謝稟堂的話,他心中對謝稟堂感到十分失望。


    方才若不是他勸說自己過來,自己又怎麽會著了他們的道!


    他往淵州軍方向走了幾步,大聲喊道,“眾將士聽令!”


    “從此刻開始,我們便歸順齊國!”


    那些將士以為對方是怕了自家將軍,沒想到竟然是自家將軍怕了他們。


    都不服氣,皆叫囂著打一仗,直到謝稟坤亮出兵符,命令他們,大家這才作罷。


    苡柔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淵州軍收服了。


    蕭清禹和初八從人群中走了過來。


    苡柔和初二忙向蕭清禹行禮,蕭清禹揮了揮手,說道,“陛下現在在何處?”


    苡柔答道,“在城南,皇……九公公不見了。”


    蕭清禹身形一頓,“那咱們快些去城南,陛下可能有危險!”


    “初二,你留在此地看著謝稟堂兄弟倆,以防他們反水,苡柔和初八便隨我去城南護駕。”


    蕭清禹一番安排之後,他們便兵分兩路,一路留在此處,一路去了城南。


    ……


    沈越受了重傷,又要護住晏初九,所以打鬥起來很費力。


    蕭清逸對晏初九誌在必得,他招招用足了勁。


    沈鐸將自己的兵力盡數撤到城外了,所以沈越將重心放在城外,來城南的金吾衛漸漸不敵蕭清逸的暗衛。


    就在他們被蕭清逸逼至一個角落時,蕭清禹他們趕來了。


    局勢瞬間扭轉。


    蕭清逸看清來人後,對蕭清禹譏諷道,“堂堂晉國四皇子,竟然幫著外人來打自己兄長,傳出去真讓人笑話!”


    蕭清禹一劍刺過去,沉聲說道,“晉帝莫要說笑了,我與你早就沒有兄弟之情了!”


    聽見蕭清禹這麽說,蕭清逸也毫不手軟,鉚足了勁,一劍劈了過來。


    蕭清逸舉劍一檔,便化開了他的攻擊。


    蕭清禹早已不將他當兄長了,當年他將淵州五萬將士活埋,他就與他決裂了。


    後來晉帝駕崩,沒多久晉國皇後薨逝,蕭清逸竟然阻止他迴宮守孝。


    他被重兵擋在宮外,一步也不曾進去。


    他們兄弟二人政見不合,沒了父親母親的羈絆,兄弟之情早已煙消雲散。


    蕭清逸咬了咬後槽牙,沒想到這麽些年沒見他的功力竟成長的如此之快。


    他又舉起劍朝蕭清禹刺去。


    這些年蕭清禹跟著沈越一起練功,功力與沈越不相上下。


    蕭清逸與他纏鬥竟有些吃力。


    擒賊先擒王,苡柔方才收服淵州軍頗有心得,她也加入了他們兄弟二人的戰鬥。


    苡柔的劍術了得,蕭清逸被蕭清禹和苡柔壓製住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猛的迴擊一番,而後撤身出來,對自己的暗衛大聲喊道,“撤!”


    周圍那些暗衛迅速集合,擋在蕭清逸前麵,護著他撤離。


    初七還想去追,卻被沈越叫住,“初七!迴來!”


    初七趕緊收迴內力,停住腳步,一臉疑惑的看著沈越,他臉上的神情由疑惑變為震驚。


    方才他們在打鬥,並未注意到沈越的麵具掉落了。


    如今看到沈越的真麵目時,所有人都驚住了。


    唯有蕭清禹麵露擔憂之色。


    初七抿了抿嘴唇,鼓起勇氣開口問道,“陛下,您,您今日怎的戴了這樣的人皮麵具?”


    一旁的晏初九也擔憂的看著沈越,她擔心的是他的傷。


    沈越斂了斂氣息,淡淡的說道,“朕,並未戴人皮麵具。”


    初七平淡的哦了一聲,隨即便瞪大眼睛,沒有戴麵具,那就是說……


    他看著沈越的模樣,雖然大半邊臉上被金色龍鱗般的印記占據,但絲毫不影響他的俊朗。


    這金色龍鱗反倒增加了他的王者之氣。


    他在心中暗暗感歎道,陛下不愧是真龍天子!


    其他人雖然震驚,但也不敢多問。


    晏初九掙了掙手,沈越見狀便放開了她。


    他的喉結動了動,心中酸澀無比,她果然害怕自己臉上的印記。


    “陛下,你低一下頭,我看看你頭上的傷。”晏初九柔聲細語的說道。


    沈越瞳孔微動,隨即乖乖的低下頭。


    借著月光,晏初九用手摸了摸沈越後腦勺的傷口。


    還好,沒有流血了,晏初九緊繃的心終於鬆了口氣。


    在藥物匱乏的古代,腦袋上受傷,流血不止的話,可是要人命的事。


    有些金吾衛見沈越在這名瘦小的少年麵前,竟然如此乖巧,不像他一貫的作風,又是一陣吃驚。


    “陛下,疼不疼啊?”晏初九掏出帕子替沈越擦拭著臉上的血痕,她的言語裏竟有些心疼。


    沈越抬頭看著晏初九,月光下她麵容嬌美,彎彎的睫毛忽閃忽閃,心也跟著動了起來。


    他忽然變得有些矯情起來,“有些疼。”


    晏初九責備道,“叫你不要進來非要進來,傻了吧唧的,還替我擋下那塊橫梁,你又不是鐵做的!”


    沈越小聲道,“我怕你有危險。”


    晏初九歎氣,柔聲道,“下次別再這樣了,命是自己的,在救人的前提下,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末了又補充道,“自己的生命是屬於自己的,從來不存在等價交換的事情,所以應當盡力而為,珍惜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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