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不介紹一下你的侍衛?”慕如風對麵,喝得臉色緋紅的魏勳問道。


    時安坐在陳婉兒的肩頭,認真糾正:“陳大哥是我的朋友!”


    魏勳抬眼,修長的手指擒著杯盞,眼神有些迷離:“哦?那安安就介紹一下你的侍衛朋友!”


    時安咬了咬牙,低頭湊在陳婉兒的耳邊悄聲說道:“趁他喝醉,打他一頓,明日他還會記得是誰打他的麽?”


    陳婉兒眼中帶笑,他拚命趕迴來果然是對的!隻有時安每次想的都和他一樣!


    陳婉兒大咧咧在桌前一坐,瞬間就將慕如風擠去了地上。


    下首的年輕人看上去沒喝多少酒,手疾眼快地將慕如風扶去了一旁的矮榻。


    時安甜甜地喚了對麵一身:“曾院長!”


    曾院長晃著腦袋扶著桌子起身向外走去,一邊說一邊嘀咕:“我去看看外麵的烤全羊是不是可以吃了,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們架起了好幾隻,怎麽就沒見送進來?該不會是被那群小子全吃了吧?”


    矮榻前的年輕人剛給慕如風弄了醒酒的茶湯,現在又忙著去扶曾院長,


    兩人剛要跨出門,曾院長又返身迴來,在桌上拎起一壺果酒念叨:“吃羊肉怎麽能不喝酒?韓南,你去幫我把地上的那壇也搬出去!”


    年輕人正是韓南,上次時安生日,老太君為他引見了曾院長,韓南也爭氣,天天天不亮就去山上伺候,盼著曾老指點一二,最後曾老看他確實有幾分靈氣,而且為人勤勉認真,就讓魏勳收了他做徒弟。


    正式論起來,韓南還得喚時安一聲:“師姐!”


    這次秋闈,韓南鄉試第一,總算沒墮了魏勳的名頭,所以這次魏勳來金石灘過年,也帶上了韓南。


    韓南聽曾院長說還要帶上一壇子酒,再瞧瞧曾院長一步三晃的身形,求助般地望向時安:“師姐……”


    陳婉兒搶先說道:“難得過年,曾老就算再喝兩壇,金石灘也供得起!拿走!”


    時安心有靈犀地點點頭:“不夠再去問祖母拿,咱們卿家不小氣的!”


    韓南無奈,隻能一手搬著壇子,一手扶著曾院長頗為費力地出去了。


    跨出房門,曾院長的眼神漸漸清明,他笑著對韓南說道:“將酒壇子放下吧,怪沉的!去找其他人玩去,陪著我一個糟老頭子怪無趣的!”


    韓南趕緊迴道:“能一直陪著先生是弟子的福氣!”


    曾院長朝著最熱鬧的廚房走去,邊走邊說:“都說君子遠廚皰,其實,書要親自看,路也要親自走,沒親眼見識,怎麽能分辨忠良與對錯?做學問,最忌諱的就是人雲亦雲。”


    韓南扶著曾院長:“是,弟子記下了!”


    “嗯,去廚房吃上一隻現烤的肥羊,你才能做出流傳千古的烤羊詩!”


    “是,弟子等會一定多吃!”


    “等會那屋裏就別去了,估計是不能住人了,迴頭讓卿家給咱爺倆再弄一間屋子!”


    “先生,這是為什麽?老師他還醉在那裏,弟子今晚要伺候在床前的!”


    “嘿嘿,傻小子,你以為我為什麽要出來?他們都是耐打的,咱爺倆可禁不住!有時候,親自打的拳頭才能出氣!”


    韓南大驚失色,轉頭就欲奔去:“老師要挨打?誰要打老師?弟子這就去護著老師!”


    曾院長頓足:“迴來!你老師和你師姐打起來你護著誰?”


    “……我……”韓南沒了主意!


    “快走,烤全羊肯定是出爐了,我都聞到切片的香味了!”曾院長扯著韓南就走。


    這一夜,金石灘真熱鬧啊。


    流水一樣的美酒和佳肴從廚房裏送至金石灘的每個角落,


    有不怕冷的,冒著北風在果園裏對飲,一陣北風吹過,樹枝上的落雪掉了滿頭,化了雪水流進脖頸,凍得渾身一激靈,還樂得要賦詩一首,


    有喜歡吃番茄的,擺了張長桌坐在暖棚裏,喝兩口酒,摘一個番茄,咬上兩口,又喝一口酒,十足過了把癮,


    有喜歡坐高而論的,甚至拎著板凳爬去了後山,高談闊論聲嚇得躲在山洞深處的野豬崽瑟瑟發抖,


    還有喜歡臨水唱戲的,前兩天就在潭水上搭起了戲台,火把照耀下的曲水流觴,倒也不比春日遜色多少,


    這些都不是常人,正常人都躲進了各間小樓,平日裏相好的,這時候三個一組四個一群,猜拳扳手,直鬧的房梁上的蜘蛛都躲了出去。


    這個除夕夜,和在京城度過的好些除夕夜大不相同了!


    往年在京城的除夕,卿家的主人和下人們早早就穿戴整齊,府裏更是打掃得一塵不染,開得熱鬧的燦爛的鮮花是極難得的,需要放在迎客的大堂去,


    照理說,除夕這天是不走親眷的,但卿家不是普通人家,夜幕剛擦黑的時候,就要準備迎接宮裏的賜菜,


    這些菜雖然長得花團錦簇挺好看,其實不好吃!


    加上從禦膳房走到離皇宮十裏地外的鎮北王府,早就冷得透透的!


    老太君就算好牙口,也懶得去動個筷子,大多都是等賜菜的皇家衛隊走了,直接送去了祠堂供起來!


    但為了賜菜這個環節,卿家的主人和下人們都是提足了精神,就怕有一絲不妥,被人告了上去!


    吃飽了年夜飯的言官,可是不管初一休沐的,能直挺挺跪在宮門口諫言到皇帝搭理他們為止!


    為了皇帝能睡個好覺,卿家可也不輕鬆!


    等賜菜的皇家衛隊一走,大鬆一口氣的卿家人早失去了熱鬧的心思。


    今年的除夕,老太君早就說了,不分上下,想怎麽熱鬧就怎麽熱鬧!


    這可把卿家人樂壞了,卯足了勁就為這一天呢!


    於是各種顯眼包就百花齊放了!


    反正今日借著除夕大家都喝多了,烏鴉落在野豬背——誰都別說誰更黑!


    第二日,大年初一,


    有人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猛然想起今日可是個大日子,一個鯉魚打挺就要起床,突然又想到老太君說離了京城,這些規矩就不用守,除夕守歲晚了,大年初一可以睡到自然醒!


    這鯉魚打到一半,就又落到了床鋪上!


    這寒冬,擁著被子睡到自然醒,真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於是日上三竿的時候,金石灘上才有人打著哈欠拉開門,迎接新一年的日頭!


    “啊!我的屋子……”


    突然,一聲慘叫嚇得開門的人手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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