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誠突然後背汗毛豎起,在官場上混跡多年的直覺讓他意識到極大的危險正在靠近!


    對著宋年這張看了多年的老臉,蘇明誠雙唇蠕動,卻發不出聲響。


    宋年見狀,哈哈大笑!


    鳥為食亡,人為財死,天經地義!


    宋年心中隻不斷惋惜,自己到底是膽子太小了,從那金子送來到藏起,他隻敢看了兩眼,摸了一摸,如今再要迴想,卻怎麽也記不起那匣子裏是個什麽風景!


    隻記得指尖觸上去是冰涼的,眼睛被刺得睜不開!


    躺棺材裏大概也就是這麽個感覺吧?


    “蘇城主是不敢問了?”老太君眼神淩厲。


    “不是!下官再問,下官再問!”蘇明誠擦了擦額頭的細汗,腿腳有些發酸,這時候就後悔剛才沒讓人把椅子搬迴來,要不然也好靠上一靠。


    好在宋年還是體恤他這個頂頭上司的,縱使蘇明誠不問,宋年也要答!


    隻見宋年努力撐起上半身,指著蘇明誠大叫:“就是他,蘇明誠!是他交給我百兩黃金,讓我將公主名聲搞臭,好替他女兒蘇小玉報仇!”


    說完,縱身向前撲去!


    蘇明誠慌得連連後退,直撞上後麵的屏風,連人帶屏風齊齊摔在了地上!


    他這邊動靜太大,反而將宋年腦漿迸裂的聲音壓了下去!


    等到蘇明誠手腳並用地爬到案前,宋年已經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白色的腦漿混著血水從宋年額頭不斷冒出,使得宋年的幹枯老臉仿佛是從地獄爬出來似的。


    冬日寒冷,宋年的腦袋上蒸騰出縷縷白霧,就像三魂七魄離體而出,直上房梁!


    “啊!”蘇明誠嚇得大聲尖叫,在地上噌噌幾下就縮到了一把椅子後麵,


    隻是蘇明誠抱著椅子腿一抬頭,就對上了慕如風那張似笑非笑的俊臉。


    “蘇城主,你有什麽要說的?”慕如風勾著嘴角,眼裏全是殺人的欲望。


    蘇明誠欲哭無淚,死無對證,讓他怎麽說?


    大家心知肚明,蘇明誠就是個倒黴的替死鬼,但真正的幕後之人,蘇明誠不敢說,他也沒證據。


    就好你明明看見有人偷了一隻雞,但他將你綁了,在你麵前殺了雞,吃了肉,喝了湯,完了沒留下隻字片語跑了,雞的主人尋味而來,找到了在現場的你,還有你嘴邊的幾根雞毛,愣是說你偷了雞!


    你找誰說理去?


    蘇明誠心中悔恨交加,早知道如此,今日他就該喝下一大碗餿了的牛乳,然後拉上三天三夜的肚子,總之,這大堂上,是打死都不該來的地方!


    讓蘇明誠學著宋年一頭撞死,那是萬萬不敢的!


    看宋年那一臉的猙獰,就知道當時定是痛極了!


    蘇明誠想的卻是,如果一擊不死,豈不是要撞第二下?那不是疼上加疼?


    再者,他一向謙謙君子,儒雅瀟灑,怎能死得如此不體麵?


    就在蘇明誠腦子亂成一鍋粥的時候,慕如風走上堂,一敲驚堂木:“堂下蘇明誠,作奸犯科,貪汙受賄,魚肉百姓,即日押往京城受審!”


    蘇明誠被摘了官帽,剝了沒穿幾次的官袍,心中卻莫名有些輕鬆:


    還好,沒判斬立決!到了京城,見了恩師,總還有機會!畢竟自己真的是被冤枉的!


    隻老太君站起來,杵著龍頭拐杖溫聲勸慰了一句:“蘇城主路上最好睜大了眼睛,要不然這一閉上,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睜開了!”


    威脅!這絕對是威脅!


    蘇明誠驚得眼睛差點都奪眶而出!


    “老太君,真的不是我!我是無辜的!”蘇明誠大叫!


    門口的百姓被軍士們擋著,看不見大堂內的情景,聽到蘇明誠的大叫,一陣騷動!


    “這又是審到哪了?怎麽聽著好像是蘇城主的喊聲?”


    “確實是,難道這幕後指使居然是蘇城主?”


    “也不是不可能,畢竟蘇城主的女兒可是被卿家送上了菜市口!”


    “那也是蘇小玉自身不潔,三番五次陷害卿家!”


    “自從知道蘇小玉是個什麽樣的人後,我瞧著蘇城主也不像個好人!”


    “那是,要不怎麽說上梁不正下梁歪呢?”


    “早就覺得這對父女是個投機取巧,蠅營狗苟之輩!”


    看,百姓的眼光就是雪亮的!


    雖然是馬後炮,但總結得好啊!


    老太君望了慕如風一眼,慕如風會意,將時安交給老太君,自己走到衙門口,清了清嗓子說道:“同知宋年招認,蘇明誠因與卿家有舊仇,所以指使宋年夥同菊芳和鐵鋪老板栽贓公主,意圖敗壞公主與卿家的名聲,蘇明誠是一城主官,所以即日押往京城,交由督察監審理!”


    “好!審清楚就好!別委屈了公主!”


    “姓蘇的總算走了!希望接下來能來個好官!”


    百姓才不管案子有什麽真憑實據,隻要順了心意,怎麽都好!


    走出衙門,天邊隻剩下了一抹紅霞。


    老太君牽著時安的小手,看著即將黑下來的天色,穩穩地說道:“安安,咱們迴家!”


    “嗯,迴家!”時安重重點頭。


    迴到卿迴春堂,卿家三兄弟已經坐在後院多時,


    卿常懷一見時安進來,嗷嗚一聲就奔過去將時安抱在了懷裏:“安安,爹爹在呢!爹爹一直在的!”


    時安剛擦幹淨的小臉上,又掛上了淚珠:“嗚嗚……爹爹……嗚嗚……”


    卿常懷被時安的嗚咽聲攪得五髒六腑都碎了一地!


    想殺人的心從來沒有這麽強烈過!


    隻是想到懷中還抱著柔軟的閨女,卿常懷隻能使勁克製,強忍著殺人的衝動,啞著聲音哄道:“安安不哭哦,爹爹雖然沒去大堂,但一直盯著那邊呢,不會讓安安受一絲委屈!以後也不會!這次的壞人,爹爹肯定把他抓起來,打到他滿地找牙!”


    時安這時候嬌氣得不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使勁摟著卿常懷的脖子點頭:


    “嗯……安安……知道……”


    卿常念手指捏著茶盞,指節發白,臉黑如漆,時安是卿家捧在手心裏的珍寶,居然有人拿她開刀!


    卿家為朝廷立下了汗馬功勞,如今有人想害卿家,時安成了首當其衝的受害者,這事絕不能就這麽算了!


    欺卿家無人嗎?


    那就讓他們看看,卿家的人是不是這麽好欺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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