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燒折子這種事情,實在不是明君所為!”皇帝有些動怒。


    趙承宇冷冷地開口:“我說過要做明君了嗎?”


    “呃……”皇帝語塞。


    “明日早朝,你可以誇誇那幾位大臣,就說這兩日你老寒腿發作,幸好他們的折子進得多,要不然你都要凍壞了!”趙承宇拿起朱筆,繼續圈圈勾勾。


    “……”


    皇帝無語。


    “對了,”趙承宇抬頭:“順便再告訴他們,以後這折子都要從大內采買,不多,十兩銀子一份!我看誰還舍得一天到晚寫些廢話!”


    祁國一品大員的俸祿加上銀子和糧食絹布,一年大概有七八百兩白銀。


    當然,私底下的田宅鋪子的產出,還有各方的孝敬,那才是大頭,但這些收入,哪個頭鐵的大臣敢亮給皇帝看?


    “兒子,你這是要堵塞言路啊!”皇帝語帶擔憂。


    “兒子隻是想讓他們說些有用的,你我父子也不必在書房坐至半夜,就為看這一堆垃圾!”趙承宇說著,又往炭盆裏扔了一疊折子。


    “早點迴去陪母親不好麽?聽說最近她又得了新話本子?”


    皇帝聽了這話,臉色微紅:“都是宮人瞎說……”


    趙承宇正色說道:“君臣之間,當互相體諒,他們把我們父子當傻子,難道還不讓我發點小財?”


    “聽說時安那丫頭也是個財迷,她若在宮裏,你也有人說得上話!”皇帝又勸道:“那些大臣無非就是擔心卿家勢大,全家又都沒人在京中,要是卿常懷成為第二個何宏遠,那咱們滿朝文武可再沒人可以壓製了!”


    趙承宇眉頭一挑:“父皇,年關將至,你確實該檢討自己了!”


    皇帝:“……”


    “如果一個卿時安就能牽製得了卿常懷,那這皇帝的文治武功就都是笑話!”趙承宇小臉一肅,滿是桀驁:


    “他要敢反,我就能殺他!”


    皇帝的午膳是在皇後宮中用的,吃的是京中新近流行的燙菜,


    一個大湯鍋裏注滿了整雞整鴨熬成的濃湯,再將肉片切得薄薄的,等湯沸騰,夾上肉片在湯裏滾上兩息,撈起來沾上辣椒麵,一口下去,那滋味,簡直比做神仙都暢快!


    等菜擺齊整,帝後兩人關起門,也沒讓人隨身伺候,就在屋裏吃了起來。


    皇帝脫了外袍,兩腿盤在榻上,伸長了胳膊將燙好的肉送到皇後的碟子裏,等皇後放下了筷子,皇帝才將剩下的菜都倒入湯鍋裏,在翻滾的濃湯中夾著冒出來的菜,吃得鼻尖冒汗,渾身暢快!


    “還是卿時安那丫頭會吃,這燙菜果然好吃!”皇帝邊吃邊誇。


    “今日兒子又給你虧吃了?”皇後慧眼如炬。


    “嘿嘿,”皇帝笑了兩聲:“咱們兒子就是厲害,再過個幾年,我們就可以放心出宮了!”


    皇後間或夾上幾筷子菜遞到皇帝碗裏,又接著說道:“你別一天到晚跟他說卿家那丫頭的事,兒子難得心裏在乎一人,又舍不得拘在眼前,平添他難過!”


    皇帝被一口辣椒麵辣得鼻子通紅,擼了把鼻涕說道:“帝王最不該有的就是真心喜歡,貓啊狗啊都不行!”


    皇後一拍桌子:“那你對我是虛情假意?”


    皇帝忙扔了筷子哄道:“所以我才讓咱們兒子盡快即位,我好不當這個皇帝!”


    等皇帝吃完了午膳,西北城內的衙門裏,時安也終於吃上了飯。


    那是從醫館裏送來的飯菜,放在精致無比的食盒裏,由一位滿身殺氣,係著著圍裙的廚娘送來。


    廚娘身後還跟著七個高高低低的孩子,抬著一張一看就很貴的矮桌,還有一張一看就很值錢的矮凳。


    八個人擠開衙門口的人群,旁若無人地擺好矮桌矮凳,扶著時安坐好,又將食盒裏的飯菜都放上桌。


    “好香啊!”人群中有人吸了吸鼻子。


    確實很香,時安都聽到宋年咽口水的聲音了。


    “宋大人,要不要一起吃?”時安邀請道。


    宋年有些臉紅,倒是給他幹癟的臉頰添了些生氣,他欲言又止,最終無力地說道:“公主殿下先用飯,用完了我們再繼續審案子。”


    時安點了點,不客氣地拿起筷子,招唿阿幺一起吃。


    人是鐵飯是鋼,活著就是忙活一日三餐,不管什麽時候,飯都要好好吃!


    剛才跪著的原告已經陳訴完了案情,聽得衙門口圍觀的百姓偷笑不已。


    時安聽完才明白,這原告原來就是菊芳寄養女兒的那家鐵鋪店老板。


    鐵鋪老板姓尹,尹老板說,他聽菊芳說,卿時安好人家的閨女不要,非要去找父母雙亡的孩子收來做徒弟,收羅來的孩子也不好好對待,大冷天的,讓人家孩子脫光了衣服站在門口用冷水擦身子,還強迫他們用長針互相紮成刺蝟,這不是擺明了虐待麽?


    祁國販賣人口雜役的人都有衙門頒的從業牌子,所有人口買賣都要經由這樣的人拿著牌子將賣身契送入衙門蓋了章,才算是合法的。


    《祁國律》中,明確寫了:非法拐賣兒童,買賣雙方均流放三千裏!


    雖然如今私下買賣奴仆甚至是良家人口都是司空見慣的事,


    但如果鬧到了衙門裏,又碰上了不畏強權,敢於做青天的官老爺,那就很有判頭了!


    尹老板沒有物證,但是他說的確實很多人都親眼見過。


    但問起細節,尹老板似乎都不太清楚,隻能每次都是提起一人:“菊芳說……”


    圍觀百姓哄笑:“尹老板,你跟這個菊芳很熟啊,要不讓她也來堂上說說!”


    尹老板急了:“她一個良家女子,整能來公堂拋頭露麵!”


    沒等宋年說話,阿幺一巴掌就甩了過去:“放肆!居然敢辱罵當朝公主!”


    這一巴掌打得尹老板眼冒金星,惹得圍觀百姓齊聲叫了一聲:“好!該打!”


    卿迴春堂如今在西北城百姓的心中,那可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誰家沒得過恩惠呢?


    特別是家裏的河東獅都對卿時安言聽計從,在外麵走動的男人家自然不敢說卿時安半分不好。


    時安慢條斯理的吃著飯,心中卻在合計這事背後的原委。


    這事時安很容易自證清白,那對方這麽做,又是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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