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聽到菊芳的名字,時安眉頭深蹙。


    夜鶯來襲的那晚,菊芳誤開了後院的門,前院的黑衣人來不及迴防,小翠首先承受了第一波襲擊。


    時安每天都會進出空間好幾次,每次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小翠,心中就更難受上幾分。


    如果那天菊芳沒有誤開後門,那些兇殘的夜鶯就需要從牆頭翻入,而牆頭上,早就設置了許多能讓夜鶯折翅的機關!


    被折了翅膀的夜鶯就算能再翻進院中,小翠的勝算也會大很多!起碼應對起來不會這麽吃力,等到前院的黑衣人趕來,就能輕鬆的解決掉敵人!


    可惜,就這麽一個在主子麵前時刻謹守規矩,處處謹小慎微的人,犯了這麽一個致命的錯誤!


    最讓時安憋屈的是,菊芳就如她自己說的那樣,她不是故意的!她隻是想趁著晚間空閑給兩個女兒送些吃的!往日裏都是如此,從沒出任何意外,偏偏那晚就出不得門!


    如果是換了其他高門大戶,像菊芳這樣將主家的東西私自外送的,本來就該挨頓打,可菊芳的行為時安是默許的!


    沒想到一時的心軟造成的後果全有小翠承擔了!


    如果時安沒有神秘的空間,時安不敢朝這方麵想!


    萬一小翠從此就魂消魄散,時安連個彌補錯誤的機會都沒有!


    倘若那晚菊芳是故意開的後門,時安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就要讓她以命償命!


    可是,菊芳不是故意的!


    世間最難判的事,無非就是好人做了錯事!


    而且這個好人還有兩個年幼的女兒嗷嗷待哺!


    所以糾結再三後,時安拿出賣身契,讓菊芳走了!


    現在聽說菊芳又要找自己,時安一陣煩躁,內心她不能原諒菊芳,但道義上又不能懲治菊芳,就希望從此路歸路橋歸橋,走在街上也當不相識才好!


    時安將頭上今天老太君新綁的兩個小啾啾都撓散了,才招來阿幺:“你去見見菊芳好了,聽聽她還想說什麽!”


    阿幺轉身走去後門,剛打開門,就見到菊芳一臉驚喜地看著自己,但隨即臉上的喜色又黯淡了下去。


    阿幺撇撇嘴,雙臂抱胸,上下打量了菊芳一下,也就幾日不見,菊芳身上的衣服明顯沒了在卿家時的整潔,臉上的疲色更甚,交握在身前的雙手裂開了幾道血印子。


    阿幺的視線極具攻擊性,盯得菊芳不由得瑟縮地退後了一步,這一步也讓阿幺看到了菊芳腳上的鞋子,


    鞋頭已經磨損嚴重,再差一點點就能露出腳趾頭!


    阿幺挑起一側的嘴角,奚落道:“看樣子是日子不好過,想來求小姐讓你迴來?”


    菊芳局促地點點頭,又慌忙搖了搖頭,由於太過著急,菊芳眼裏很快浮上了淚花:“不是的!奴婢知道對不起小姐,沒臉迴來……”


    阿幺一甩胳膊,雙手扶住門框,作勢就要關門:“你這副樣子,也就做給小姐看看才有用,我是最見不得女子這副扮柔弱的心機腔調!你要再不說,我就關門了!”


    菊芳眼睛一眨,兩滴眼淚順著鼻溝就滑了下來,慌得她連忙抬起袖口,使勁擦了擦,才敢抬頭繼續求道:


    “阿幺姑娘,你跟小姐說說,我那兩個女兒,長得標致,人也機靈,能不能來醫館當個學徒?這老在鐵匠鋪子裏也不是個事兒……”


    阿幺鼻子出氣,好笑地看了一眼菊芳,話中就帶著刺:“你倒是消息靈通,我才從軍營裏選了幾個孩子,人還沒到,你就知道了?再說了,小姐選的是以後能看病救人的大夫,長的標致有什麽用?標致就能治病了?”


    菊芳很急,她也是有自尊的,但凡有點辦法,她都不想這麽直白地求人,但小翠的例子擺在眼前,這可是天大的富貴,值得她放下自尊使勁求上幾求!


    再說,現在小翠應該不在了,留下的位置可是個香餑餑,這要不探上去咬上一口,菊芳睡覺都不踏實!


    “阿幺姑娘,你讓我進去,我進去給小姐磕頭,我是無顏留在卿家的,但我兩個女兒真的很好,總要讓小姐親自看過了才好!”菊芳扒著門框,使勁想往裏鑽。


    阿幺火了,在軍營中,就算是個男子都不敢跟自己這樣放肆!


    “哎喲!”菊芳明明記得自己使出了吃奶的勁,可還是被阿幺輕輕一推,就推倒在地。


    菊芳沒想明白,索性也不起身了,跌坐在地上抹著眼淚:“阿幺姑娘,都是替人當差的,你何必要為難我呢?你是沒做母親,不知道母親的心,我家那兩個女兒如果是拿不出手的,我自然不煩到小姐跟前,可如今小姐想用人,我就想著盡一份心……”


    “彭”!


    菊芳身子一顫,放在掩在臉上的手,發現後門已經關得嚴嚴實實,阿幺早就不見人影!


    阿幺進了門,還是一肚子氣,狠狠地踢了放在廚房窗戶下的酸菜壇子一腳,


    “哐”!


    酸菜壇子應聲而破!


    阿幺身子一定,馬上就像一隻被切了尾巴的兔子,幾下就竄入了房中!


    院子裏一股濃鬱的酸菜味道擴散開來,廚娘等阿幺進了屋子,才攤著手走出來,一邊收拾一邊嘀咕:


    “不是說慕家軍裏的阿幺小將出手狠辣,高冷無比麽?怎麽看起來就是個調皮闖禍的小孩?”


    阿幺竄入房內,迅速調轉身將門掩了起來,想了想還不放心地探頭出去張望了一下,最後將門掩結實了才轉身靠在門上長出了一口氣。


    “阿幺,你是不是打破了酸菜壇子?”


    阿幺聞言一聲驚叫,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老鼠,原地蹦躂了兩下,等看清出聲的是坐在矮榻上嗑瓜子的時安,才拍拍胸口,扁著嘴嚷道:


    “小姐,你怎麽聲音都沒有的在這裏嚇人啊?”


    時安被驚到了,沒想到阿幺把倒打一耙這個技能修煉得如此出神入化!


    “小姐,就你看到吧?沒有其他人發現吧?”阿幺賊頭賊腦地摸了幾顆瓜子邊嗑邊說。


    時安:“……這滿院子的酸菜味,你聞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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