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隻看二十個預約號子,中院門口終於不用排長隊了。


    時安和小翠終於能正常吃上飯了!


    加上最近時日的集中訓練,一般的症狀,小翠已經能獨自看診了。


    換了身份的小翠格外努力好學,啥活都搶著幹,


    有時候時安和卿常思都強製她歇歇,可歇下來的小翠六神無主,坐立難安,


    看在時安和卿常思眼裏更替小翠難受!


    隻好由著小翠繼續打了雞血一樣的亢奮工作。


    這日午後,秋高氣爽,涼風習習,


    時安帶著阿幺出門了。


    臨出門前,阿幺在房裏呆了小半個時辰,


    時安坐在院中裏百無聊賴地等。


    可這一路,時安都打量了阿幺小半個時辰了,愣是沒看出來和平日有什麽不同!


    也不知道阿幺那小半個時辰用在什麽地方了。


    阿幺被時安掃視的有些難為情,低著頭踢著街上的小石子,忍不住開口解釋:“我原本想換那件新做的桃粉色衣裙,可換在身上卻覺得渾身不自在,就又穿迴了原來的衣服。”


    時安踮起腳尖去夠小販竹竿上的糖葫蘆,


    阿幺忙掏出幾個銅板遞給了小販,拔下兩根糖葫蘆,


    一根遞給時安,一根咬在了自己嘴裏。


    時安好笑地看著神思不屬的阿幺,感歎:這愛情不管是在哪個時空,都會讓人智商降低啊!


    阿幺從前是多爽利的一個女子,愛憎分明,手起刀落,講究的就是一個效率!


    誰能想到會為了一個還沒到手的男人,浪費小半個時辰?


    阿幺偷瞧了時安的臉色,更加難為情了,


    嘴裏的糖葫蘆也咬得哢哢的,仿佛咬在某人身上!


    等兩人一路晃悠到宅子門口,糖葫蘆正好吃完。


    時安拍了拍小手,等著阿幺去敲門,心中想著:等會進屋得洗個手,有點粘。


    誰知等了半刻,阿幺隻顧低著頭沒動靜。


    時安戳了戳阿幺:“敲門啊!”


    阿幺絞著帕子:“我有些不敢!”


    時安嗤笑一聲:“敢翻牆卻不敢敲門?”


    被嘲笑的阿幺沒有反駁,隻一個勁地絞著帕子。


    時安無奈,隻能跳起來錘了幾下門。


    宅子內,腳步聲由遠及近,到了門邊。


    阿幺不由得退後了兩步,站得更遠了些。


    時安瞪大眼睛:愛情的力量這麽恐怖的嗎?看來自己前世沒談過戀愛是多麽的英明!


    大門緩緩拉開了一條縫,一張俊秀的臉龐露了出來。


    “姑娘這次怎麽不翻牆了?”門後,男人雙目溫潤,淺笑盈盈。


    時安迴頭,見阿幺已經縮著肩膀恨不得找個洞將自己埋起來的樣子,


    心中暗恨:把你當著他的麵換衣服的狗膽再拿出來用用啊!


    “咳咳,蘇先生眼裏隻有阿幺姑娘嗎?”時安背著手,仰著頭,睜著兩隻無辜的大眼睛真誠發問。


    蘇定視線一轉,才看到了門邊上的時安,慌得連忙打開大門,一躬到底:


    “沒看見小姐,是蘇定的錯!請小姐責罰!”


    時安冷哼一聲,正想說話,背後就被人輕輕戳了戳,


    阿幺小聲喚道:“小姐~”


    時安翻了個白眼,前麵是拱成了一隻蝦米的蘇定,後麵是差點將自己扭成麻花的阿幺,


    夾在中間的她,真是多餘啊!


    時安越過蘇定,跨過門檻進了宅子。


    半個多月沒來,這宅子收拾得和第一次來時有些不一樣了,


    少了些顏色紛雜的花,多了些造型古樸的樹。


    一進來,再紛擾的心都靜了下來。


    時安撇了一眼蘇定,這人如果真是個好的,以後就是左膀右臂,


    但才華太好的人,也極不容易掌控,


    畢竟誰甘願一身才華,卻屈居於一個娃娃之下呢?


    時安沒出聲,蘇定就拱著身子沒起來,


    馬上腦袋上的小啾啾就又被揪了一把。


    “啪!”時安揮舞著小手將阿幺的手打了下來。


    阿幺撅著嘴,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蘇定,眼裏全是懇求。


    時安一個白眼翻過去:這就沉不住氣了?埋伏殺人時的定力呢?


    “騎裝做好了?”時安問道。


    蘇定拱著身子,迴答的聲音聽著格外的低沉:“是!”


    “怎麽沒拿來給我看看?”時安不鹹不淡地繼續問道。


    蘇定默了片刻,迴道:“是蘇定辦事不周!”


    時安一拍手:喲嗬,這是不想供出阿幺了?


    “過兩日就是錢家的馬會了,如果騎裝有什麽不好的,你有時間改嗎?”時安繼續為難,隻是頭上的小啾啾差點被阿幺揪散了!


    “迴小姐的話,騎裝應該……合適的!需要改的地方,小的已經讓繡娘改過了!”


    “哦?沒試過,你怎麽知道就合適了?怎麽就知道要改哪裏了?”


    大概是拱著身子久了,蘇定麵紅耳赤,聲音也有些不穩:“小的說錯話,請小姐責罰!”


    “你是這宅子裏共推的管事,應該是能服眾的,怎麽今天我來了沒多會兒,你就請罪了三次?”時安扯了阿幺手裏的帕子,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擦了擦,穩穩地坐下了。


    “還是說你不想留在宅子裏,還想著迴曹家?”


    時安話音剛落,蘇定就屈膝跪了下去。


    時安被這冷不防的一跪,嚇得心肝顫了一下,幸好蘇定低著頭看不見,時安才勉強維持住了身形。


    “小姐,蘇定是自己想來宅子的!”蘇定趴在地上,悶聲說道:“當初曹夫人說,宅子裏的新主子能給更大的前程,但福禍相依,小的也許會陪著新主子受些大罪,小的不怕受罪,隻想能闖出自己的天地!小的受曹夫人知遇之恩,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但小的也知道現在的主子是誰,隻要小姐不棄,小的誓死跟隨!”


    許是從來沒有一口氣說過這麽長一段話,蘇定說完後,背脊如山起伏。


    阿幺偏著頭,望著角落裏的一盆矮鬆,眼角泛紅,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時安揮揮手:“你先起來說話!在我跟前,不必動不動就跪著。”


    蘇定這才起身,略微彎著腰,站在了一側。


    “你願意一輩子跟著我?做卿家一輩子的下人?”時安問道。


    蘇定的唿吸聲急了兩息,隨後沉聲應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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