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能有資格算計卿家的陳姓人,


    隻有那位勤儉持國,言必“清廉”的戶部尚書陳雲秋,陳尚書了!


    雖然早有意料戶部會卷進來,但沒想到戶部會第一個動手。


    說動手吧又不像,


    隻哄騙著一個讀書讀傻了的呆子跑到驛站,


    像小孩子過家家那樣扔了個火把,


    既燒不死人又砸不壞門!


    陳雲秋這隻老狐狸到底想幹什麽?


    卿常思有點煩惱,卿常懷蹲在大哥身邊陪著一起煩惱,


    “我說你們兩個煩惱什麽?寫個折子送進宮去,讓那父子倆煩去呀!”


    卿常念甩甩袖子進了驛站,


    剩下卿家老大和老三一臉恍然大悟:還是老二高明!


    卿家三兄弟忙活了半宿,他們的媳婦也就守著老太君和孩子等了半宿。


    看到男人們迴來的臉色不差,做妻子的就知道事情解決好了。


    ……


    天空剛剛泛白,官差就來喊醒卿家人,要趕路了。


    朝廷規定,流放人員日行五十裏,


    從京城去西北,路程三千多公裏,兩個月內必須到達目的地。


    天氣很快就會變得炎熱起來,到時候一天能行走的時間就更短了,


    如果不能按時到達,官差們是要受責罰的。


    卿家人被喊醒也沒抱怨,如今流放在外,也沒什麽收拾的,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就能出發。


    早飯依舊是一人一個雜糧窩窩頭,


    薑青和急得團團轉,沒時間給老太君和時安弄麵糊糊了,


    這可如何是好?


    餓了誰都不能餓了卿家的兩個寶貝啊!


    車廂裏,被吵醒的時安整個人都是懵的,


    她才兩歲,正是貪睡的年紀,這麽早就被吵醒,一股起床氣就這麽飆升了起來。


    “哇~~”時安揉著眼睛大哭。


    老太君連忙將她抱在懷裏,拍著哄著:“安安乖,安安乖,不哭啊!祖母抱抱!”


    唐蔓雲聽到哭聲連忙進到車廂裏幫著哄,


    少恆也帶著弟弟們趴在車門口,七嘴八舌地說道:


    “妹妹不哭,大哥把果子都留給安安吃!”


    “我的也留給安安……”


    “還有我的!”


    “等進了山,我給妹妹抓小兔子玩!”


    車廂外,卿家三兄弟叉腰皺眉一籌莫展,


    哄孩子,他們不擅長啊!


    薑青和聽著時安的哭聲,心揪成了一團,


    梁書琪一跺腳,衝著驛站的廚房去了,


    祖母懷裏的溫暖,母親身上的香味,還有父親、伯伯伯母、哥哥們的焦急,


    讓時安越發覺得委屈,


    她停住了嚎啕大哭,卻忍不住哼哼唧唧地扭著身子,


    其實時安內心是很羞恥的,她也知道這樣的自己矯情,甚至不可理喻,


    但就是忍不住貪戀卿家人對她的寵愛,


    前世沒有的東西,這世突然全捧到了她眼前,


    時安害怕哪一天,這些又突然就沒了!


    “讓開!讓開!”梁書琪雙手捧著一個大海碗,裏麵是滿滿一碗的麵條,


    “快讓安安趁熱吃,肚子吃飽了就不難受了!”


    唐蔓雲趕緊接過海碗,發現碗邊還燙著手,


    梁書琪縮迴去的雙手已經被燙得通紅,


    時安也看到了,她從祖母懷裏掙紮起來,


    撲到梁書琪麵前,捧著梁書琪的雙手,鼓起腮幫子使勁吹氣,


    “二伯母,對不起,是安安不好!”


    梁書琪的手心本來燙得熱辣辣的疼,但看見時安像隻小鬆鼠一樣鼓著嘴巴使勁吹的時候,


    手心的疼痛好像減輕了不少。


    “安安最乖了,一家人有什麽對得起對不起的,快去吃麵條,吃完還要趕路呢!”


    梁書琪脾氣爽朗,快人快語,


    自己生了兩個調皮的兒子,


    就眼饞三房的時安,寶貝得跟自己親生女兒一樣。


    時安吃著麵條,


    看著車廂外饞得像貓一樣的五個哥哥,


    心裏更內疚了。


    原來的卿家,這一碗素麵就連小翠他們都嫌簡單,必是要配著切得細細的火腿絲,再搭上一顆胖胖的嫩菜芯,最後澆上一勺香油,哧啦一聲,香氣撲鼻。


    時安和祖母兩人分著吃完了一碗麵,


    看著外麵被窩窩頭梗得直伸脖子的哥哥們,


    時安又心疼又糾結。


    如果把空間的東西拿出來,會不會被卿家人當成妖怪?


    就在時安猶豫的時候,


    卿常懷已經跳上馬車,


    他坐在車轅上,一揮皮鞭,趕著兩匹馬出了驛站。


    這時的天邊,太陽將露未露,露珠還掛在草葉上,晶瑩剔透。


    驛站前,跪著一個人。


    雖然鼻青臉腫,但跪得還算端正。


    “孫舉人,你這是……”


    一位官差上前問話,他有點頭疼,


    昨晚的動靜不小,他不是沒聽到,但和同僚一樣,默契地沒有出聲。


    他們雖然地位不高,但手裏經的事情多了,眼光自然毒辣,


    卿家的事情,他們最好不插手。


    但孫舉人這一大早就跪在驛站前,要是想伸冤,事情可是有點棘手的。


    “求卿太醫救我母親性命!”孫舉人看到卿家人出來,一頭磕在了地上。


    卿常思的貼身小廝石竹嗤笑了一聲:“我記得昨天有人當眾說,就算病死也不找我家大人看病的!”


    孫舉人沒有抬頭反駁,依舊端端正正地磕在地上:


    “求卿太醫救我母親性命!”


    他這個任打任罰的態度,倒讓卿家人不好再說什麽。


    官差隻能為難地看了一眼卿常思:“卿大人,您看?”


    “治病救人是醫者本分,我去看一眼。”


    卿常思剛說完,


    孫舉人立刻站起來,一瘸一拐地在前麵引路,


    孫家離驛站不遠,拐過一個街口就到了。


    不說卿常思去治病救人,單說留在驛站門口的卿家人,


    時安在空間搗鼓著藥袋子,她記得那天進貨的時候,是拿了兩支燙傷膏的。


    本來時安還在糾結會不會被當妖怪,


    但眼看著梁書琪的手心越來越紅腫,幾顆碩大的水泡已經鼓了起來。


    在現代燙傷感染都是要命的事情,缺醫少藥的古代就更危險了。


    既然卿家人對她掏心掏肺,時安也決定不再猶豫,該出手時還得出手!


    找到了!


    時安掏出一支燙傷膏,就這樣拿出去肯定不行,


    她走到後院摘了一片柿子樹的葉子,擠了一段藥膏就出了空間。


    車廂裏的老太君見時安呆呆地坐著,還以為孫女是吃飽了犯困,


    就將她摟懷裏輕輕拍著背。


    等時安迴到車廂,發現又窩在了祖母的懷裏,


    她抬起圓乎乎的小臉,悄聲說道:


    “祖母,您把二伯母叫過來。”


    老太君以為時安還在為剛才的事情內疚,她看見二媳婦手上的水泡也心疼不已,


    但還是寬慰道:“你大伯現在去給人看病了,等下應該會帶藥迴來的,安安別擔心。”


    時安隻能用小孩子的絕招了——撒嬌!


    “祖母,您把二伯母叫過來嘛!好不好嘛?祖母……”


    時安扭動著小身子,撅著小嘴不停地哼哼,


    身旁的小白往後挪了幾步:真丟臉,他都不跟媽媽撒嬌了!


    老太君最吃不消的就是時安撒嬌了,每每都是她繳械投降。


    “好好好,祖母叫你二伯母過來陪著你。”老太君刮了刮時安的小鼻子,


    對外麵喊道:“琪兒,你到車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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