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終於見到新婚夫妻來敬茶時,時間已然是將要用午膳前了。


    好在譚大將軍和譚夫人倒也不拘泥於那些死禮,新婚嘛,倒也能理解。


    隻是敬好茶後,譚大將軍本嚴肅的模樣在放下茶盞後立馬成了揶揄。


    那雙犀利的劍目猶如火眼金睛般將暖陽和陸宴鳴掃射個透徹。


    譚夫人倒是細節些,麵上還有些不好意思,雖是拿了帕子遮擋唇角,但那雙透亮的眼還是瞧到了新婚夫妻兩個無法遮掩住的脖頸。


    稍微留意,便能瞧到星星點點的吻痕與咬痕遍布。


    難怪迴話的丫頭竟支支吾吾半天,這兩人新婚也是太過胡天胡地了,譚夫人如是想著。


    譚大將軍還是清了清嗓,“咳咳,姑爺剛進家門,我們家人不多,規矩也沒那麽大,請安什麽的也不用,隻要根兒上不出錯,我們這些長輩也就不會追究,說起來暖陽也是被我們這般養大的,宴鳴你呢有什麽問題就問暖陽,萬事不明白的都跟著暖陽做,時間久了也就明白了。”


    陸宴鳴恭敬鄭重道:“是,兒子明白。”


    “行了,新婚三日無大小,你們小年輕就去玩自己的吧。”


    譚大將軍見自己媳婦兒也沒什麽其他要交代的了,便大手一揮讓陸宴鳴和暖陽迴房了。


    誰曾想,自二人迴了房後的三日裏,二人就沒再踏出過作為夫妻倆成親新收拾的院子大門,那扇新房的門扉都沒怎麽打開過。


    即便是出了房門,陸宴鳴和暖陽也是衣衫不整的模樣。


    時常是明明已經換好衣衫,結果隻在院子中走出幾步,沒多久二人的唇舌就又糾纏在一起耳鬢廝磨開來,二人糾纏著就又迴了房享受魚水之歡,索性就不出門了。


    二人都是不喜下人圍繞,早早就揮退了下人,婚房四周都沒別人,房內二人時時刻刻相擁一處,在屋中四處留下二人歡愛痕跡,曖昧的氣息遍布屋內各處難以消散。


    累了便抱著沉睡,醒了就搖響鈴鐺,留守在不遠處的若鳶指揮下人或是備浴或是備食,小兩口吃個飯都能玩兒出花樣來,好在這座院子內有一個浴房,裏麵浴池的水是活水,隻需添柴就能燒熱。


    新婚的夫妻就連沐浴都不舍分開,時常洗著洗著就變了味兒,那浴池的水隨著撞擊而湧出,澆濕流淌在地麵,浸泡了昂貴的家具,蒸汽旖旎,水波蕩漾。


    三天過去,小兩口身上遍布紅痕齒印,尤其是脖頸上的,再高的衣領都遮不住。


    譚夫人嘴角抽搐的聽下人迴話說這小兩口在房中“酣戰”三天,很是頭疼明日要去見姑爺的家人,這小兩口明日究竟能不能起來。


    譚大將軍見下人走了,直接奸笑的湊在自己媳婦兒身邊:“畢竟是兩個小年輕,新婚難免不舍分離,這都正常,你想想當年我們成婚不也差不多嘛,”說著譚大將軍還有些自得的摸了摸自己修理光滑的下巴,“暖陽這丫頭倒是深得老子真傳啊,也是不知二人之間是誰纏誰,嗯嗯嗯,能大戰三日,兩人都是好樣的!”


    譚夫人又羞又惱的臊紅了臉,扭著身子就捶丈夫的胸膛:“說什麽呢,你個不要臉的,調侃他們小兩口你攀扯以前做甚,你也不瞅瞅你都說些什麽混話呢,不害臊!”


    “嘿嘿嘿!”譚大將軍腆著臉湊近自己媳婦兒,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道:“我這不是被那小兩口激的心動了嘛,媳婦兒~你夫君我也不差的~”話音剛落,譚大將軍便將譚夫人困於懷中,橫抱著人就往臥房走。


    暖陽和陸宴鳴到底是沒耽誤迴門,見過停留在陸宴鳴之前的家中的喬家人,好好吃了頓飯,與喬氏等人好好聊了天說了話,相互關照了一番,過了幾日,喬家人也啟程迴桃花縣了。


    兩年後。


    兩年能發生的事不多不少。


    閑適與忙碌交替,總得來說倒是剛剛好。


    暖陽和陸宴鳴儼然成為了朝堂上的模範夫妻。


    二人自兩年前成婚後始終甜如蜜糖,同時也不耽誤政務,讓人無可指摘。


    不過這兩年中小兩口之間也有大事發生。


    二人婚後不到一年,暖陽便懷了身孕,但奈何暖陽根本不是那種能安心養胎的,跟家裏頭一番據理力爭,再三保證自己身體沒問題同時也會小心謹慎,請了數個太醫來看也確保身體健康,暖陽這孕婦依舊站在朝堂上。


    最最出名的便是,那時暖陽已經懷胎五月,孕肚早已顯懷,這人挺著肚子,穿著朝服,站在早朝大殿之上,對著人就是一番據理力爭舌戰群雄,精神頭那是一等一的好,罵人不帶髒字兒的說得對方如喪考批差點以頭搶地,四周的人包括端坐龍椅的原遜英都跟瞧怪物一般瞧著暖陽,實在想不明白怎會有孕婦是如此狀態。


    關鍵是暖陽一通發揮,下了朝往大殿外走,夫君陸宴鳴、譚大將軍和兄長譚浩賢還都在一旁小心護著,暖陽這孕婦卻挺著肚子健步如飛,邊走邊一臉爽快的說道:“活該,居然敢算計到老娘頭上,簡直是活膩味了!”一點疲態也無,簡直是一大奇景。


    那段懷孕的時期,除了不能舞刀弄槍以外,暖陽依舊坐不住,時不時就往西郊大營和侵襲軍的訓練地瞧瞧,坐著指點一番。


    譚夫人本是很不讚同的,但無論是哪個太醫診脈皆說暖陽身子毫無問題,暖陽本人也沒什麽不舒適的反應,就連孕吐都少有,吃香喝辣的日日心情好,是以才堅持上朝,時不時處理些不費神的公務,見女兒堅持,譚夫人也不強逼著暖陽在家安胎了。


    待到暖陽懷孕八個月時,她自己覺得肚子重,不舒坦,便安心待在家中不亂跑了,安穩的待到預產時間,終於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取名譚甯桀。


    暖陽因坐月子待的很是困苦,被譚夫人勒令困在了床褥上不能亂跑,陸宴鳴便將照顧孩子的事攬了過來,二人雖給兒子請了奶娘,但有些事不方便奶娘做得陸宴鳴都幫著做了,一點沒麻煩坐月子的暖陽。


    暖陽出了月子,身形漸漸恢複,氣色比孕前更好,很是滋潤。


    兒子的滿月也很是隆重順利。


    也是那之後,譚大將軍也漸漸放手朝堂中的事了,有什麽事大部分都由暖陽頂上。


    小兩口在朝中依舊如魚得水,直至現在。


    譚大將軍漸漸放手朝堂之事,隱隱有要退的意向,皇上原遜英也任其動作,對譚暖陽更加倚重。


    刑部尚書也年紀大了生了退意,畢竟江卓霆是暖陽的外祖,花甲已過,刑部尚書的繼任者,江卓霆向原遜英推舉了陸宴鳴。


    朝中的明眼人見了風向,便知可能在不久的將來,譚暖陽便要掌家了,陸宴鳴也不可小覷。


    時不時的宴請拜帖送上小兩口的桌案。


    官位越高,職責越重,雖二人不結黨,不站隊,但譚家緊跟聖上腳步,陸宴鳴作為入贅譚家的夫婿自然上了譚家這條船,原遜英現在重用這小兩口,他們二人便會聽從原遜英指揮,適當的參加一些宴席用以獲取消息,監控百官。


    夫妻倆選著必要的請帖出席宴會,倒也在朝中站在了微妙的立場上,並以原遜英作為後盾,很是順當。


    但,慶越朝堂的順利可能是有人瞧不過吧。


    第三年時,薩朗國舉兵攻打慶越邊境。


    兩國交戰終於爆發。


    朝堂之上爭論不斷,原遜英力排眾議,將譚暖陽立為主帥,率領全軍反擊薩朗。


    至於從原遜英獲得的消息,薩朗之所以突然進攻慶越,是因桑圖赫被挑撥了。


    當年桑圖赫弑君後成為薩朗國主,不久後便與原靜川結成聯軍攻擊慶越,但當時本是誌氣滿滿的薩朗士兵沒想到竟被譚暖陽一個女子率領侵襲軍給擊敗,甚至奪取了主帥首級。


    當時兵敗,但薩朗官員心中終有不服。


    近日薩朗官員舊事重提,也可以說是為了權為了利,幾次三番三言兩語的竟挑撥的桑圖赫直接發兵進攻,一統天下的豪情壯誌頓時充滿桑圖赫心胸。


    再加上桑圖赫他自己也有諸多愁怨,心生憤懣,攻打慶越就成了板上釘釘之事。


    聽了原遜英所言,暖陽笑得邪氣肆意,眼瞧著就要破口大罵桑圖赫是個蠢貨了,被她生生忍下後,聽皇上屬意讓她率領兵馬反攻,暖陽直接應下。


    不日便是整軍出發,身披黑紅鎧甲,跨上健壯戰馬,侵襲軍和西郊大營盡聽譚暖陽這個主帥指揮,直指邊境敵軍。


    具記,神武大將軍譚暖陽率兵無往不利,戰無不勝,慶越大軍兵貴神速,所到之處,敵軍具節節敗退,逃兵退迴薩朗,戰俘驚恐投降,守住了慶越邊境國土。


    但,這還沒完,繳獲俘虜物資後,神武大將軍並未停留,而是繼續往薩朗國都發起進攻,竟是有滅國之兆。


    暖陽帶領侵襲軍發動奇襲直逼薩朗國都,又令其他將領攻打薩朗其餘城池。


    薩朗兵敗如山倒,消息渠道斷裂,慶越兵馬所向披靡,被暖陽操練的猶如鋼鐵毫無破綻。


    侵襲軍更是深得暖陽指揮,一舉攻破薩朗國都城門,趁桑圖赫不備不知慶越兵馬行跡,向著薩朗皇宮發起總攻。


    當桑圖赫極度震驚慶越兵馬怎會來得如此之快並想要逃跑的同時,暖陽已帶兵殺進皇宮。


    在桑圖赫命禁軍重重包圍自己,保護自己要往密道跑時,暖陽已帶著侵襲軍猶如浴血的鬼魅般踏進桑圖赫所在的宮殿,隨著她的一聲令下,保護桑圖赫的禁軍就像是蝦兵蟹將不堪捶打,很快就隻剩顫抖著舉劍往後退的桑圖赫一個光杆兒立在殿中了,侵襲軍將桑圖赫團團圍住。


    桑圖赫看著領軍的將領,恐懼縈繞,目眥盡裂,死死瞪著對麵一手舉長槍一手舉長刀的暖陽,“沒想到,幾年沒見,竟會是你站在朕麵前,譚暖陽,你運道真是順啊!”


    頭盔裹覆下的是一雙含著冷酷血腥的冰冷雙眼,點點血汙沾染著白皙到有些詭異的麵頰,一次殘酷的冷笑勾勒在這張皮麵上:“我運道好不好另說,你的運道今日便是到頭了。”


    “等下!!”桑圖赫驚恐製止,嘶叫如破鑼。


    暖陽冷冷瞧著,按兵不動。


    隻見桑圖赫眼皮顫動,細細環視著包圍著他的士兵,又深深將身處的宮殿映入眼簾,沉默良久,不知迴想些什麽,聲音顫抖道:“我薩朗,會消失嗎?”


    一瞬寒光乍現,再定睛一看,暖陽已身法移動,揮刀砍下桑圖赫死不瞑目的首級。


    噴射而出的血跡,滾落在地的頭顱,死屍無數的宮殿。


    這一切都映入暖陽眼底。


    “世間再無薩朗。”


    國主隕,山河破,原本名為薩朗的土地,再無桑姓皇族。


    捷報迴京,舉國嘩然,譚暖陽的名號在整個慶越響當當。


    而這場滅國的戰役實則花去了僅不到半年的時間,新一代戰神已冉冉升起。


    待暖陽帥全軍將原薩朗的戰俘、百姓安置妥當,留下部分兵馬班師迴朝後,原本正三品的神武大將軍榮升正一品,當今聖上原遜英特賜名號歸元大將軍,賞賜無數。


    與此同時,鎮國公譚大將軍上奏卸甲並傳位於新任歸元大將軍譚暖陽,任其承襲鎮國公之爵位。


    得原遜英聖旨,暖陽正式肩負譚家之責,成為慶越史上第一位女國公,也是第一位官居正一品的女將軍,並為譚家新一任家主。


    譚勁鬆無事一身輕,脫下一身官服,立馬帶著自己寶貝媳婦兒遊山玩水去了。


    從戎為官幾十年,雖五十歲便卸甲確實早,但譚勁鬆知道自己多年忙碌,到底與媳婦兒聚少離多,早日退出朝堂,便是為了彌補自己媳婦兒,補足自己的虧欠,當然也是在一個恰當的檔口,順勢把譚家真正交給暖陽。


    暖陽對於她爹帶著娘跑得爽快的行為很是無語,但也欣然接受,她想著,也許等她的繼任者準備好後,她可能也會如此。


    轉頭看向環抱住自己的陸宴鳴,暖陽隻覺身心熨帖。


    如今再無戰事,也許可以再生一個,到時候與長子譚甯桀一文一武豈不更好,至於他們將來喜好哪個自己選,這一次,她和陸宴鳴可以一同好好教。


    慶越開疆拓土,世事繁榮,聖上英明,盛世已然來臨。


    一切都如驕陽般耀眼,榮光,永世留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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