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上下一是沒見過陸宴鳴威嚴時刻,二是沒見過暖陽耍官威,三更是沒見過兩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


    喬家人就是想說,也找不到說嘴的氣口。


    陸宴鳴和暖陽儼然一副小兩口的模樣,隻見那氣氛根本叫旁人插不進嘴。


    喬氏更是心神俱震,實在是動搖到底要不要同意兒子入贅。


    晚上各迴各家,陸宴鳴親自將暖陽送迴靜飛園,剛一踏入家門,喬氏就拉上他說要談話。


    母子兩個坐在屋中,陸宴鳴話少沒吭聲,喬氏心神有些亂不知如何開口,屋內就這麽沉默著。


    陸宴鳴心頭歎了口氣,淡淡開口道:“娘,有話您便直說吧,能迴答的兒子會告訴您。”


    就像是打了包票,喬氏這才稍稍定下心來,開口便是直擊要害。


    “你與譚姑娘到底到什麽地步了?”


    陸宴鳴有些詫異,沒想到娘會先問這個,但也清了清嗓,實話實說:“我與暖陽日常便親近些,也就止於親吻再無其他。”


    喬氏知曉兒子輕易不會撒謊,為這種事也沒必要騙她,便也相信了。


    “兒子,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你可知譚姑娘家那是要入贅的,而且以譚姑娘的家世、能力,說實話要什麽樣的入贅夫婿沒有,隻怕僅需招招手,多的是人上趕子去了,可一般沒什麽大事兒的男子誰會無緣無故的跑去要入贅姑娘家,而且你如今衣食無憂,官運亨通,也沒災沒病的,就這樣入贅姑娘家,難道——難道你就不怕毀了你的名聲嗎?而且那可是京城,整個慶越最繁華的地方,你與同僚抬頭不見低頭見,你就不怕有人拿這事說嘴嗎?”


    兒行千裏母擔憂,兒子遠在京城,也是喬氏她觸手不到的地方,流言蜚語多傷人,她怕自己兒子會受不住。


    誰知陸宴鳴淡然搖頭,“兒子明白娘是憂心我今後的名聲,但是,”語氣一頓,“但是,早在當日頭一迴見,兒子心裏便住下了這個人,後來知曉暖陽身份尊貴,也知曉了她要肩負的責任,幼時我便明白暖陽要肩負著家族的重擔前行,不可能拋下家族嫁去別家躲清閑,她有她的責任,入贅是她最好的選擇,十幾歲時我就想明白的事,現在的我哪裏還會糊塗,娘的憂慮我也想到過,可人生在世幾十年,死後不過一捧黃土,與其諸多在意他人非議,我倒覺得將時間用在公務、用在暖陽身上最好,我們二人心意相通,婚後必定順遂,誰去誰家於我們二人而言沒什麽區別,我們不在乎的事情便是真的不在乎。”


    喬氏聞言怔愣片刻,後來便無奈一笑,“看來,你是早就鐵了心要與譚姑娘一起了,你也壓根不在乎是不是入贅,隻要你們二人在一起,不管是什麽名頭你們都認?”


    陸宴鳴眼神堅定,“是。”


    喬氏又沉默良久,陸宴鳴也耐著性子等著。


    “從前我就知曉,你意誌堅定,認定的絕不會鬆手,有時候固執起來連我都覺得牙癢癢,可現在想想,你做下的決定好像都很適合你自己,哪怕我不太懂,思索一番也覺得合理,從前你很是冷淡,連最起碼的偏好喜歡都不太在乎,衣裳的顏色問你幾遍你都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還得我這個做娘的猜,試了不知多少遍,頭都疼,那時候我就想,你這孩子長大後能不能遇見將來喜歡的姑娘,會不會人家姑娘都站到你麵前了你竟連句喜歡都不會開口說,將來會不會打一輩子光棍兒,想想就可怕,可這幾日你迴來,我這個做娘的自生下你來竟頭一迴發現,再冰冷的人也有為誰融化的一天,宴鳴,與譚姑娘在一起時你跟平常完全不一樣,也是你娘我頭一迴見自己兒子會用溫柔待人。”


    陸宴鳴始終安安靜靜聽著,聽著娘訴說從前的自己,說著自己的不同。


    喬氏像是鬆了一口氣般,“你啊,明日就跟譚姑娘說一聲,請她父母何時來趟商議婚事吧,婚姻大事,總要過了父母這一道,就算是入贅也不能落下禮節。”


    自己的娘鬆了口,陸宴鳴也難得在他娘麵前眉開眼笑表情鬆快。


    喬氏有些氣不過,語氣很是氣狠狠的:“你這個混小子,今後注意些,你們二人男未婚女未嫁的還沒過了明路,確實過於親密,你們遠居京城,我也鞭長莫及,但你到底還不是人家丈夫,別過於孟浪唐突人家姑娘,聽懂了沒,我剛剛都沒空說你,人家就算是待婚嫁的都是發乎情止乎禮的,你倒好,嘴都親上了,你從小到大我都沒揍過你,你別長到這麽大因這事兒逼我拿藤條揍你啊!”


    陸宴鳴難得麵上露出尷尬,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鼻子,趕忙答應了自己的娘。


    翌日陸宴鳴去了靜飛園,喬氏將答應入贅的事告訴了家裏人。


    靜飛園主屋中,暖陽懶懶的靠在陸宴鳴懷中,陸宴鳴攬著懷中的小姑娘一同靠坐在軟榻上。


    聽完陸宴鳴所言,暖陽笑出了聲:“你娘真這麽說啊,嘖嘖嘖,陸宴鳴啊陸宴鳴,你也有今天。”


    陸宴鳴聽了牙酸,兩指揉撚著眼前白嫩可愛的耳垂,嘴裏有些咬牙切齒:“小壞蛋,一個巴掌拍不響,這裏麵還有你的份。”


    “哼,有我的就有我的,”暖陽雖覺得被陸宴鳴捏的耳朵癢想躲,但依舊一副敢作敢當的樣兒,笑得很是狡黠:“反正隻要不被你娘看到就行了不是嗎?”


    暖陽說得理所當然,陸宴鳴也不想反駁,畢竟這是自己渴望多年的小姑娘,忍這麽久還隻是親吻,已經算是他忍耐力強了,況且他們二人很是喜歡親吻對方,怎麽親都親不夠,真要完全忍著也是極難做到的。


    想想暖陽說得也是,陸宴鳴當即緊貼暖陽後背,將暖陽牢牢困在寬闊的懷中,在暖陽光潔嫩白的臉蛋上狠狠咗了兩口,還帶了響兒,暖陽嬌笑著一迴頭,二人溫熱的氣息又攪和在一處,口舌交纏,難舍難分。


    陸宴鳴一手撫摸著暖陽的下頜,漸漸的大掌便落在她纖細的脖頸處細細撫摸著。


    暖陽偏著頭與陸宴鳴接吻,滑膩的小舌勾著對方的舌頭互相摩擦舔舐,不住地啃咬著對方的唇,二人皆舒服的天靈蓋都要飛起了。


    糾纏許久的二人直至憋得喘不過氣來才漸漸鬆口,時不時的還輕啄著,良久才平複下來。


    暖陽讓穆海給京城送信商議與陸宴鳴的婚事。


    而吳鄉紳家中卻沒如此恬靜了。


    吳鄉紳又羞又氣,跑去跟秦縣令說事。


    秦縣令聽了吳鄉紳所言經過,怔愣在椅中。


    一旁的賀師爺剛好也在,聽了後直皺眉,“絕色女子?那日我去喬家請陸大人去桂香園時,倒是在屋中裏見過一個女子,極是漂亮,說得是同一個人嗎?”


    “什麽?!你那日就見到了?你怎麽沒說啊?”秦縣令當即破口大罵起來。


    賀師爺忙躲著告罪:“小的也不知道啊,當時那女子就坐在陸大人旁邊,喬家人也沒吭聲她是誰,我還以為是陸宴鳴尚在閨中的妹子呢,我也從沒見過那般出色的女子,便就沒在意了。”


    越說,賀師爺聲音越小,也知道這場鬧劇跟自己沒提這事可能有上那麽幾分關係。


    “事已至此,還有什麽可爭辯的。”吳鄉紳很是頹喪。


    那日的陸大人真是叫他怕了。


    而且那女子高低也不是一般人,雖不知姓甚名誰,也不知官職品級,但能與一個刑部侍郎在一起,還說是未來夫君,那女子怕是身份不淺,吳鄉紳沒膽子招惹了。


    但秦縣令卻還是沒放棄,“你說那女子口口聲聲說陸大人是她未來的夫君,陸大人也認了是嗎?”


    吳鄉紳摸不明白秦縣令又問這個幹甚,但還是點頭:“是這麽迴事。”


    秦縣令眼珠子一轉:“聽你所言,那女子雖是絕色但脾氣挺衝吧,這樣的女子時間久了,怕也是容易讓人生厭,若是你舍得自己女兒,我倒是覺得有一條路可以一試。”


    秦縣令說得賊眉鼠眼,吳鄉紳一下迴過味兒來,“你是想讓我女兒做妾?!”


    秦縣令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吳鄉紳當下一口迴絕,秦縣令也不逼他,隻叫他迴去與女兒商量商量,想好了再說。


    吳鄉紳迴到家,就聽下人說女兒又哭鬧了一天。


    從那日寺廟迴家,吳巧麗便整日哭鬧,哭得昏倒,醒來了接著哭,吳鄉紳愁的沒招,現在聽女兒又鬧了一天,吳鄉紳心裏疼啊。


    可再疼又能怎樣,這是他的寶貝女兒,怎能給人做妾呢,他家又不愁吃穿,不愁銀錢,哪有必要為了個男人要屈居做人妾室。


    吳夫人也心疼閨女,拉著吳鄉紳說要想辦法。


    吳鄉紳被纏的煩了,便把這幾天的事還有秦縣令說讓女兒做妾的事都告訴了夫人,說完還叫夫人忘了,吳家的女兒沒必要落魄的做人妾室去,別平白叫人笑話丟了臉麵。


    可惜,吳夫人見識短,想不通其中細節,心思已然動了起來。


    也不知吳夫人跟吳巧麗說了什麽,翌日吳巧麗便不再哭鬧了。


    轉日,吳夫人便帶著吳巧麗給喬家遞了拜帖,登門道歉去了。


    喬家拿著拜帖,隻問陸宴鳴的意思。


    陸宴鳴掃了一眼拜帖,眼神透著寒意,答應讓吳夫人與吳巧麗登門道歉。


    陸宴鳴沒讓喬家人離去,一家子都在前廳等著,吳夫人帶著臉色蒼白,衣著素淨的吳巧麗便進來了。


    進來後,吳巧麗跪下便說著知錯道歉的話。


    陸宴鳴始終神色淡淡。


    終於等吳巧麗說完安靜跪著,陸宴鳴才喝了口茶盞中的茶,沒看吳巧麗一眼,“你該道歉的人不是本官,而應該是本官未來的夫人。”


    吳巧麗臉色更差,但強忍著情緒,期期艾艾的說:“應該的,我該認錯,是我口不擇言,不知姑娘何處,我這就去道歉。”


    陸宴鳴心知暖陽是不可能讓這人踏足她的靜飛園的,便叫來丫鬟:“去靜飛園請譚姑娘來,就說吳家的女兒要親自給她道歉。”


    丫鬟領命很快跑出去。


    吳夫人留了個心眼兒,靜飛園?怎麽聽著有些熟悉呢,好像在哪聽過,迴去問問丈夫吧。


    不一會兒,暖陽便帶著豆豆穆海來了喬家。


    熟門熟路的先跟喬家人問好,加上喬氏已經答應了陸宴鳴與暖陽的親事,是以喬家人對暖陽更加親近了。


    暖陽進屋問了一圈好,在陸宴鳴身邊坐下,這才有空掃了眼還跪著的吳巧麗。


    吳夫人頭一迴見暖陽,當即倒吸一口涼氣,怕失禮便忙低下頭用帕子掩著嘴。


    吳巧麗鄭鄭重重的朝著暖陽好好跪著:“譚小姐——”


    “慢著,”吳巧麗才起了個開頭便被暖陽打斷了,“你我並不相熟,喊譚小姐就免了吧,叫我譚大人,我與陸宴鳴同級,一句大人,當得起。”


    暖陽這話也算毫不客氣,吳巧麗不敢反抗。


    “譚大人,民女知錯,不該口不擇言汙言穢語,自知卑微,不該侮辱朝廷命官,還請譚大人降罪。”


    暖陽靠著椅背,很是涼薄的瞟了一眼吳巧麗,“既知有罪,合該以後學會管好自己的嘴,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日常約束言行舉止,我也不會對你動私刑,吳家夫人,自己的女兒自己罰吧。”


    吳夫人忙想了一番,說讓吳巧麗罰抄佛經跪祠堂,暖陽點頭,吳巧麗胡言亂語的事這才揭過。


    吳夫人將吳巧麗帶迴家中便將吳巧麗關入祠堂抄佛經,既是自罰,吳夫人便選了本極薄的,讓女兒抄上兩遍意思 一下就行,但別超太快,怕讓那譚大人知曉了。


    吳巧麗也不是完全沒腦子,拿著本隻有幾頁的佛經在祠堂慢慢抄著,晚上還能迴自己房中歇息,早上醒了再去祠堂繼續。


    吳鄉紳知道母女倆去給人道歉去了,也就問了問吳夫人經過,倒也就沒太在意。


    不過吳夫人卻把自家老爺拉到一邊悄悄問道:“老爺,我聽那譚姑娘說,她與陸大人同級,您說過陸大人是什麽刑部的,他是什麽級別啊?”


    吳鄉紳皺眉:“陸大人那是刑部侍郎,官居正三品,等等,你說那姑娘與陸大人同級?”


    “是啊,那譚姑娘親自說的!”吳夫人直點頭。


    吳鄉紳摸了把自己的小胡子,“沒想到這個姑娘家竟也是個正三品大官,以後莫要對其無禮,要稱其為譚大人,官大一級壓死人,在陸大人和譚大人麵前,秦縣令就是個小芝麻,我們這些商賈都隻能算草芥,讓女兒認罰認得重些,不然讓譚大人知曉了,我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下咱們的女兒。”


    吳夫人咽了咽口水,迴頭就將吳巧麗罰的重了些,可吳夫人的心思還是越發活絡了,隻是她想了想好像有什麽事忘了問了,揉了揉腦袋便忘在了腦後。


    很快,京中來信,譚大將軍要攜譚夫人一同來桃花縣與喬家商議兩個小年輕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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