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人繞著巨樹開始搜查。


    參天巨樹的根係也粗壯的像棵樹,四處盤繞很是遮擋視線也不太好走。


    十幾人都散開了,都在這附近仔細查看搜尋著。


    一黑衣人爬上爬下的在樹根中穿梭,一陣風從耳邊吹拂,正當他敏感的想要迴頭,卻隻覺喉嚨一涼,在他將要倒地的瞬間被人接住,口鼻也被捂緊,從頭到尾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一擊斃命。


    漸漸的,第二、第三、第四······六個人黑衣人無聲無息的消失。


    這時,一黑衣人敏感的深吸一口氣,淡淡的血腥氣隨風飄了過來,瞬間警覺起來招唿出聲:“不對,我們集合!”


    黑衣人聽到指令匯合起來,左看右看,卻隻剩八人。


    “我們中埋伏了!”幾人迴過味兒來。


    正當這時,一些水從天而落。


    一人手指抹去落到自己頭頂嘴角的水漬,“下雨了?”


    另一人將手上的水漬湊到鼻尖聞了聞,“這——”


    話還未說完,這人便直接倒地抽搐,很快七竅流血,臉與脖間的青筋暴起,憋得通紅,指甲不住扣抓喉嚨,身體沒挺動幾下便斷了氣。


    這人死了隻是眨眼間的事,緊接著另一位做了相同動作的黑衣人也是一樣的死法。


    同夥見勢不對,立刻從衣間拿出一樣東西,朝天空一拉,信號射向高空綻放。


    他們求援了。


    本待在參天巨樹樹冠上的護衛們直接落地,不做絲毫停歇便揮劍刺向黑衣人。


    陸宴鳴一手捏著空了一小瓶的毒藥,另一手往暖陽給的包袱裏摸出另一瓶,現在他和四個護衛還在樹冠上,其中兩名還是之前去拖延時間現在歸隊的。


    巨樹之下,雙方交戰,此刻的黑衣人隻剩六人,但是剛剛他們發出信號求援,也不知等會兒會有多少人來,護衛們一刻都不敢鬆懈,能多殺一個是一個。


    很快,就在黑衣人還剩最後一人時,不遠處漸漸有動靜向巨樹這邊襲來,緊接著,烏泱泱一大片的黑衣人冒出。


    顯然,原靜川確實壓根沒打算讓他活著,陸宴鳴從樹冠上往下看邊想著。


    現在樹下的局勢很不好,暖陽給他的護衛遠遠沒有此刻來支援得黑衣人多,雙方人數懸殊,陸宴鳴知曉,若繼續僵持下去這些護衛們定然保不了命。


    護衛們拚死拚殺,百十號黑衣人對付他們十幾個護衛,漸漸的便出現了不支,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雖不致命但因不斷地動作而血流不止。


    陸宴鳴看向身邊的四人,“你們不用管我,快下去幫他們吧,不然很快他們就要支持不住了!”


    “不行,主子命我等保陸公子周全,我們不能下去!”


    “就留一個,三個下去,這是我的底線,快下去,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把這些毒藥也拿上,暖陽一定會帶人來的。”說著,陸宴鳴把暖陽給他的幾瓶毒藥一股腦都塞給他們四個。還把解毒的給他們吃下去了。


    四個護衛為見陸宴鳴堅持,隻得留下一個在樹上護著陸宴鳴,另外三人跳下很高的樹冠,落地便加入拚殺。


    有了陸宴鳴給他們的各種毒藥,黑衣人們被逼退的不敢輕易上前,見還有人從巨樹上下來,便猜測陸宴鳴會不會在樹上,黑衣人開始不光攻擊那些護衛,還伺機想要登上巨樹。


    可這巨樹也不是那麽好上去的,還有那些護衛警覺著,黑衣人便暫時放棄上樹,先圍攻著樹下的人。


    黑夜濃稠,本是明亮的圓月卻被烏雲籠罩,暗淡被封存的月光叫人覺得冰冷。


    樹上的護衛隨時準備帶著陸宴鳴逃走,而樹下的黑衣人還有七八十個。


    黑衣人見對方人少又傷口增多,高喊道:“把他們圍起來!”


    漸漸的黑衣人形成一個包圍圈,把幾個護衛圍起來。


    他們還點亮了火把,像是在昭示著還未到手的“成功”已經勝利在握。


    黑衣人中不斷發出嘲諷的嗤笑,一人開口道:“你們幾個還反抗什麽,我們這麽多人還怕你們幾個,識相點就把陸宴鳴交出來,好歹我們還能給你們留個全屍呢哈哈——”


    護衛並不迴答,依舊抵抗著周圍的攻擊。


    “切,冥頑不靈,殺了他們喂狼!”


    黑衣人一擁而上,一支箭羽直射剛剛說話的黑衣人後心,穿透他的心髒,箭頭還紮到了那黑衣人前麵的人背上。


    黑衣人的行動出現了凝滯,瞬間的寂靜引著他們看向箭羽的來方,高舉的火把照亮了方向。


    馬蹄聲以極其迅捷的速度逼近,一聲比一聲重的蹄音震顫著人心。


    那隻箭羽隻是一個訊號,就在黑衣人執著的想要在瞬間找到究竟是誰射得箭時,一大片箭羽已如雨點般落下。


    慘叫聲此起彼伏,沒有中箭的調轉矛頭不斷揮劍掃開要落在自己身上的箭。


    這時,一群人在黑衣人麵前勒住馬,一匹匹高頭大馬發出響徹夜空的嘶叫,前蹄高高抬起,一腳便將馬蹄前擋路的黑衣人踹開,領頭之人棄馬飛出,在落入黑衣人中的瞬間轉動身姿,銀色流光閃動,四周的黑衣人瞬間斃命。


    “誰?!你是誰?!”一黑衣人驚恐大喊。


    “哼,你姑奶奶我。”


    黑雲隨風飄散,清冷月光如銀縷絲帶灑向大地,火光波動將那人的臉折出陰暗麵,眼神的鋒利與囂張的口氣,無不告訴眾人——鎮國公府的譚小將軍譚暖陽來了!


    黑衣人沒想到那幾個護衛竟拖延時間等到了譚暖陽,直接分成兩波,一波繼續攻擊護衛準備上樹,一波人集中攻擊著突然帶人救援的譚暖陽。


    暖陽遠遠看到那些護衛和他們身上的傷,一瞬間怒上心頭。


    “殺!”一聲令下,夾雜著深厚的內力。


    暖陽所帶來的人攻入黑衣人的人群,穆海也帶著人包圍敵人。


    樹上的護衛激動喊著:“陸公子您瞧主子來了!”


    陸宴鳴看到了,緊繃的身體終於放鬆下來,“我看到了,她來了,我們都安全了。”嘴角的微笑帶著安心,他的小姑娘像英雄一般來救他了。


    見敵就殺,是暖陽此時的唯一宗旨。


    在讓人救下那些護衛時,暖陽帶著人大開大合的攻伐起來。


    一劈一砍之間皆是敵人的熱血,憋屈了這麽久,終於能對著原靜川的人好好泄憤一通,暖陽此時如入無人之境,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打定主意不給敵人留下絲毫活命的機會。


    黑衣人中有人想要退縮,“我、我投——”,可惜,這人話沒說完,已經死不瞑目。


    滾落的火把熄滅,粘稠的血在地上的坑窪處匯集,慢慢滲透到土壤之中。


    敵人的反抗聲漸歇,暖陽帶來的人慢慢停了手。


    當暖陽停手之時,黑衣人僅剩最後一人。


    那人手中的武器早就被暖陽挑飛,雙手的手筋也被她挑斷,暖陽並沒有急於殺了他。


    可能暖陽的行為給了求生的人一種錯覺,那人跪下不住朝暖陽磕頭:“求求、求您了,放了我吧,我,我再也不會迴惠陽王府了,我會隱姓埋名再也不迴京城了真的!”


    暖陽沒有理他,收迴刀,轉身朝巨樹走去,笑著抬頭喊道:“陸宴鳴,下來,我接著你。”


    陸宴鳴從樹冠枝杈處伸出半個身子,“不行,我很重,會壓壞你的。”


    “不會的,你信我。”


    陸宴鳴無法撼動暖陽的執著,迴頭看了一眼陪著他的護衛,護衛也是機靈兒,直接說道:“陸公子放心,我自己能下去。”話音剛落,這護衛就直接嬉皮笑臉的一躍而下。


    果然,主子什麽樣手下就什麽樣。


    陸宴鳴再無奈都沒辦法了,誰叫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呢,這下是切實體會了一把無能為力。


    陸宴鳴在粗壯的樹枝上站起,他所在的位置距離地麵有一段很長的距離,這參天巨樹極高,從上往下看會讓人不自覺的暈眩。


    深吸一口氣,一下唿出,陸宴鳴盯著樹下笑盈盈的暖陽,緊接著便是一躍而下。


    暖陽笑彎了眼睛,幾個借力在半空中旋身接住了落下的陸宴鳴。


    兩人安穩落地,陸宴鳴才終於長舒一口氣。


    太刺激了,刺激到下墜的半空他都忘記了唿吸。


    難得見到陸宴鳴這副模樣,暖陽覺得很是新鮮,來迴輕拍著他的後背,“慢慢唿吸,我們已經落地了。”


    終於喘好了氣,調整好唿吸的陸宴鳴無奈的兩指掐住暖陽臉上的軟肉捏了捏,“你啊,皮的快沒邊兒了。”


    “那還不是你慣的,”暖陽歪了歪腦袋,“好啦,我們打道迴府。”


    兩人兩手十指緊扣,暖陽拉著陸宴鳴往她的馬走去。


    經過那些負責保護陸宴鳴的護衛時,暖陽停了下來:“今日你們最是辛苦,迴去重賞,好好療傷休養,那人,就留給你們泄憤了。”


    接著暖陽朝穆海說道:“他們泄完憤,就把這裏收拾幹淨吧。”


    “是,主子。”


    那些護衛笑得陰險,朝著那唯一活下來的黑衣人摩拳擦掌,穆海便抱臂帶著眾人靜靜等著。


    那黑衣人的慘叫聲很快便響徹雲霄,共乘一騎的暖陽和陸宴鳴絲毫不受影響,二人早就騎著馬走遠了。


    “你說,原靜川和桑圖赫知道你安然無事會不會氣得發狂?”暖陽心安理得的靠著陸宴鳴的胸膛,由陸宴鳴圈著她拉著韁繩。


    “發狂,我倒覺得不至於,不過,我更好奇在你家的那場鬧劇發展的如何了。”


    暖陽側頭蹭了蹭陸宴鳴的肩窩,嗬嗬笑著聲音帶著清甜:“我也是,真可惜,我們兩個都沒緣分親眼見證那場鬧劇,迴去了我可要好好問問我哥,你也跟著我迴去吧,我們一起聽。”


    陸宴鳴溫柔的用臉頰蹭著暖陽的額頭,“好,我們一起。”一個個輕吻落在他心愛的小姑娘柔嫩的麵頰。


    兩人在夜色中緊緊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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