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大將軍暗暗心驚,若以暖陽如今的武功而言,隻拿長槍就已經少有對手,那她的刀法不就更加無可匹敵了。


    今日看了暖陽在武鬥會的表現,譚大將軍有些遲疑:“···你今日,沒用盡全力吧······”


    暖陽看著她爹淺笑:“桑圖赫那群狗東西也不配啊。”


    暖陽武功高,這其實是好事,但他心裏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譚大將軍一時還沒想明白。


    “你與藍方最後一個人對打的時候,到底是怎麽迴事?”一旁的譚夫人突然開口問道。


    譚大將軍被媳婦兒的話給點醒了,對!就是這個!


    他今早看著的時候就隱約覺得暖陽好像哪裏不太對勁,但剛剛一直沒想起來。


    不愧是細心的媳婦兒,還真是敏感!


    暖陽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高深莫測,似笑非笑:“娘還真厲害,眼光真毒。”


    “······”


    暖陽挨個看了爹娘兄長一眼,最後收迴眼神看向自己的手指,微垂著眼,“···這是我從小就有的問題,過於興奮投入便會如此,不是什麽大事,也不會幹擾到我,反而便於我專心對付敵人。”


    譚夫人一下站起,“怎會沒影響?!你今日差點就殺人了!”


    暖陽麵無表情的看向站起身的娘:“那根木刺我本就瞄準的是他的耳朵,最後不也沒紮到他嘛。”


    “不是這個,是、是你在那之前用拳頭和腳——”


    譚夫人的話一下斷在喉中,她看到暖陽冰冷毫無波瀾的眼神,一下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麽,隻站在那怔愣的看著暖陽。


    “對敵人手軟就是對自己殘忍,能借機毀掉桑圖赫手邊大將,這件事不好嗎?更何況,我就算再瘋也還是有分寸的,娘也不必如此警覺。”


    暖陽轉迴頭繼續垂眼看向自己的纖長手指,“這件事其實沒什麽好說的,這麽多年我早已習慣,我本性便如此,何苦現在才拿來說事,難道還打算叫我改嗎?您不覺得太晚了嗎?”


    譚大將軍起身把媳婦兒扶著坐下,右手輕拍她的背脊安撫著。


    暖陽那偏執的模樣也不是說改就能改的,若硬掰,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不好的事發生,也許保持現狀還更好些。


    他也明白媳婦兒的害怕與擔憂,可一時間根本沒什麽良策,也隻能先安撫好媳婦兒別叫她太過擔心才是。


    譚浩賢見娘情緒不太對,便轉移了話題,“那你說說你跟陸宴鳴吧,我對他的了解也就知道他如今在刑部任職,在外祖手下做事,外祖還挺看好他的,是朝中很有能力的才俊,你們究竟是怎麽迴事?”


    說起這個,暖陽的表情迴暖,笑盈盈的眼中帶了些溫柔,“我八歲時便認識他了,他是宇順桃花縣人士,我便是那次跟曹叔去宇順時遇見了他,從那之後我們便是好友,後來也一直沒斷聯係,直到現在。”


    “你們是···?”


    “我們算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反正,我未來的夫君隻能是他。”


    譚大將軍和譚浩賢差點被自己的唾沫嗆死,連著咳嗽了好幾聲才停。


    “不是,怎麽就直接跳到非君不嫁了?過程呢?”譚大將軍一臉吃癟的模樣。


    作為可能是在座最早知道女兒有意中人的老父親,他可不想糊裏糊塗就把女兒嫁人啦!


    暖陽伸出一根手指朝譚大將軍晃了晃:“不,您說錯了,是入贅。”


    “那也不行!”譚大將軍很是抓狂。


    “···你們到什麽地步了?”譚夫人像是迴神兒了般開口問道。


    暖陽勾了勾腳,表情很是愉悅,“也就摟摟抱抱之類的。”


    “什麽?!你、你們怎麽這麽恬——”譚夫人急聲戾喝,但卻戛然而止。


    隻見暖陽手下扶著的小茶幾被內力震碎,神情冷硬,幽幽的抬眼看向站起身的譚夫人。


    “娘是想說,我們‘恬不知恥’嗎?”


    見到眼前這副情景,譚夫人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了。


    其實在她脫口而出第一個字時她就後悔了,可是根本來不及,世上也沒有後悔藥。


    但譚夫人還是硬著頭皮開口道:“···你們這樣,會有人說閑話的,在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成何體統,你還是一朝官員,朝中大臣如何看你,禦史台會不會參你,你都可曾想過?”


    “我像是會在乎閑話的人嗎,他們如何關我何事,我會讓他們把說得話都咽迴去。”


    “武力解決不了所有事!”


    “今日之事還不夠震懾嗎?若不夠,那就再來,我倒是挺樂意的。”


    “你!你從小就這麽混不吝,簡直冥頑不靈!”


    “怎麽,您要跟我算舊賬嗎?我這樣也不是頭一迴了,您做我娘這麽多年,還不習慣啊。”


    “譚暖陽!人要自重!!”


    “我們又沒在床上顛鸞倒鳳共赴巫山,隻是摟抱一下就是不自重了?慶越的民風還沒閉塞到這種程度吧。”


    “跟民風又有何關係,我是說你們這種行為帶來的影響!”


    “那您說,我們會影響誰?具體說說唄,我聽著呢。”


    “······”譚夫人一下啞口無言。


    是啊,能影響誰呢?譚夫人自己也說不出來。


    譚大將軍見自己媳婦兒接不上話了,歎了口氣:“好了,你們在這說這些又有什麽用,暖陽和那陸宴鳴兩情相悅,我們做父母的該是好好考驗陸宴鳴一番,不是來質問女兒的,更何況,朝堂之上若有人拿這件事說事,我和浩賢不也在呢嘛,那陸宴鳴也上朝,我就不信若有人那這事參暖陽,他會無動於衷,而且一個巴掌拍不響,要是暖陽被參他也跑不了。女兒都十八了,如今已是五品官員,若是她連這事都處理不好,手下人誰會服她,暖陽有句話也說得對,今日之事確實有震懾的作用,有時候用武力解決一些事確實比用文官那一套有用,她都這麽大了,也早到了能成婚的年紀,這事就讓她自己來,實在扛不住我們再出手也不遲,在這杞人憂天也實在犯不上。我知道你是擔心女兒,但你開口就要貶低他們兩個,換作別人我怕也不會樂意,暖陽的性子你到現在還不懂嗎,還是想再走一遍以前的老路,弄得眼不眼嘴不嘴的直接跟你分道揚鑣,我們都這個年紀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這是他們兩個自己的事,插手管這個,這不成心鬧事兒嘛。”


    老夫老妻這麽多年,都是四十幾歲的人了還有什麽看不開,他也知道自己媳婦兒有時候會鑽牛角尖,軸起來脾氣衝的人也有些受不了,暖陽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他也處理不少母女倆之間的矛盾了,也不能說雙方都沒錯,可女兒從來都是先忍讓一番,忍不了了就“開戰”,媳婦兒呢就有些直,在她那錯了就要直接指出來,有時候挺溫和,有些事就挺激烈,也不會退一步,脾氣不好的人難免要炸。


    今次媳婦兒說得話確實沒過腦,用詞重了些,而且聞著暖陽那邊還帶著酒味兒,這事鬧的,可不得掐起來!


    譚浩賢拍了下手,幾人的視線都看向他,就聽他說道:“現在說這些都為時過早,待後日上朝看大家都有什麽反應再作打算才合適些。”


    譚大將軍點頭,“兒子說得對,後天再說,今天也不早了,都早點休息吧。”


    譚大將軍起身把媳婦兒扶起來,才走兩步便轉頭問暖陽:“你的刀呢?”


    暖陽起身看著她爹:“放外麵了。”


    譚大將軍好像讀懂了暖陽的意思,朝女兒笑了笑:“有空帶迴來,我們父女倆切磋一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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