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劭煒哪會承認呢,他可是真心覺得有時候譚小將軍的處事方式很值得學習。


    而原遜英又怎會不知自己兒子的改變,從與譚暖陽接觸共事以來,他更加靈活懂得變通,性子也更加活潑,也更能擔事,做事更加果斷,算是譚暖陽對他兒子產生了好的影響,原劭煒能有這些改變他這個做父親的也很高興,不過,就是不知是原劭煒的學習能力太強還是譚暖陽的影響太大,他這個好兒子好像隱隱有些歪了,該不會是被譚暖陽這個愛胡來的丫頭帶偏了吧······


    諸位官員以為,包括原遜英與原劭煒都以為,這桑圖赫在暖陽這吃了一次癟便會知難而退,卻沒想到,這桑圖赫就像是跟人杠上一般,成日出現在譚小將軍麵前,很多人都親眼所見,若不是西郊大營附近他們這些別國使臣無法靠近,這桑圖赫怕是都要闖進去湊到譚小將軍麵前了。


    現在朝堂中的諸位大小官員包括家眷都知道了,桑圖赫在猛烈的追求譚小將軍。


    知道的人都會在桑圖赫背後說一聲“賤”。


    至於原因,那當然是譚小將軍立場堅定,不管桑圖赫給她帶來了什麽,她都會當眾一腳踹出去,根本不與桑圖赫廢話一句。


    這桑圖赫每每受挫,但下次繼續,毫不氣餒又周而複始,簡直難看。


    而且之前這桑圖赫參加不少宴席,撩撥了不少大家閨秀,那些接連被迫撩撥的姑娘們都解氣的就差放煙花慶祝,簡直不要太高興。


    聽到這消息的蘇苒靜靜坐在房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心中湧上一股悲哀與不忿。


    她將暖陽的喜好偏愛悉數告訴了桑圖赫,桑圖赫對暖陽的攻勢很猛烈,一直鍥而不舍,她原以為,暖陽就是性子再烈再剛,怕也會礙於兩國的關係會接受那些禮物,卻沒想到,一次又一次,暖陽從來都是無情的拒絕,沒有絲毫猶豫,而且宮中也一直未召見暖陽就此事問話,很顯然,皇上是同意甚至是放任暖陽這麽做。


    暖陽一直就像那高空中的驕陽,耀眼張揚,沒有任何人能遮蓋其光芒,她想要的想做的,沒有任何人能阻止,男人也是,武舉也是,升官也是,就連現在拒絕桑圖赫也是,從不猶豫,果斷幹脆。


    可蘇苒又看著鏡中的自己,曾喜歡過的人得不到,沒有一個知書達禮開明的娘,到了成婚年紀卻一直被耽誤,她想要的一切都成了空。


    她覺得自己好累,不甘又無助,還要靠出賣曾經的朋友來給家人換得一線生機·····不,那算“出賣”嗎?她隻是說了喜好,又沒有強逼暖陽接受桑圖赫,也沒有像她娘一樣說什麽不該說的,這應該不算“出賣”···對,不算。


    哪怕是暖陽看不到的地方,她蘇苒也隻能像個跳梁小醜般活著,為什麽,她會活得這般可悲?


    蘇苒不明白,但還是依舊給自己梳妝打扮,準備赴往下一場宴席。


    這一次,出現在蘇苒麵前的就是桑雅茱了。


    蘇苒根本沒有話想跟她說,也根本不想見到桑雅茱,在她出現在蘇苒麵前的那一刻,蘇苒便掉頭就走,往宴席上人多的地方走去,與其他姑娘一同聊著。


    但這樣躲著總不是辦法。


    宴席終會散,桑雅茱還是逮住了她。


    桑雅茱笑盈盈的衝蘇苒喚了一聲“姐姐”。


    蘇苒冷著臉沒答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蘇姐姐怎麽這般無情,是一段時間不見,不認識桑雅茱了嗎?”


    “我與你沒什麽好說的。”


    “別啊,蘇姐姐可是桑雅茱來到慶越交的第一個朋友,妹妹我可是有很多話想與蘇姐姐說呢。”


    “‘朋友’?你不覺得惡心嗎,這種話都能說的出口。”


    “誒呀,蘇姐姐,你怎麽這般粗魯啊,妹妹是真心想與蘇姐姐交朋友的。”


    “別裝了,你哥都來找過我了,難道還缺你一個不成。”


    “皇兄是皇兄,我是我,他來找你和我來找你又不是為了同一件事。”


    “怎麽,還想拿我娘亂說話的事當做把柄威脅我嗎?”


    “瞧蘇姐姐說的,我哪會威脅蘇姐姐呢?”


    “不用拐彎抹角。”


    “蘇姐姐真的誤會了,我真是來與蘇姐姐重修舊好的。”


    “重修舊好?這種事就沒必要了,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別再出現在我麵前才是最好的事。”


    “蘇姐姐竟也這般無情,倒是叫我很傷心呢,我來這找蘇姐姐,是誰想蘇姐姐幫我個小忙罷了,放心,不是什麽傷天害理的大事,隻要教教我慶越女子柔美溫和嫻靜淡然的姿態就行。”


    “你貴為公主,應該不缺教養嬤嬤吧,何必找我。”


    “實不相瞞,我來既然是為了聯姻,那總要學習些慶越的禮儀,隻是教養嬤嬤教的都是死搬教條,無趣的很,慶越與薩朗在習俗上有差異,她們教出來的總是有些不倫不類,所以為了聯姻,我也得努努力好好學習一番慶越女子的禮儀風俗,這樣我也能早日覓得良人不是嗎?這件事又不會給你帶來什麽不好的事,蘇姐姐,你就幫幫我吧。”


    蘇苒根本不想管這件事,但當她轉身就想走時,桑雅茱便繼續說道:“蘇姐姐,要是你不幫我,我倒是不介意跟別人多說說關於你娘親的事。”


    蘇苒哪怕平日脾氣再軟,此時也快恨的咬碎一口銀牙。


    桑圖赫與桑雅茱都是一丘之貉,拿捏著劉氏這件事威脅她。


    蘇苒轉頭瞪著桑雅茱,桑雅茱表情未變,依舊笑著,“蘇姐姐,你再好好考慮一番,如何?”


    盯著桑雅茱看了半晌,“···不用了,什麽時候開始。”


    “時不待人,明天吧,未時開始,酉時結束,教好為止。”


    “好。”


    “還是蘇姐姐善解人意,那我就不耽誤蘇姐姐迴家了,明天蘇府見。”


    一朝敗,處處敗,現在的蘇苒便是這樣的感覺。


    這對薩朗兄妹真是好算計,拿著她娘的把柄不斷支使自己,真是會“物盡其用”。


    為什麽,為什麽劉氏不消失,她若是消失了,這個把柄也死無對證,誰也控製不住她蘇苒,拿不住整個蘇家,隻要劉氏消失,任何人就都威脅不了她了。


    蘇苒的背影非常孤寂,失魂落魄的走上馬車,像行屍走肉一般迴了蘇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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