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敬昌帝微皺眉思索,有些不明白自己兒子怎麽會有這種念頭。


    原遜英朝著父皇一躬身,“父皇,據兒臣了解,譚校尉知人善用,紀律嚴明,治下令人信服,再加上那些新兵需要更適合的訓練以備將來適用,防患於未然,若將來真有一天天下動蕩,一方良將配以精良默契的兵馬豈不是更加得心應手勢如破竹,而且,兒臣的意思也不是馬上就組建,而是不動聲色的慢慢來,將這支隊伍製成一樁暗棋,平日隻是西郊大營的一部分,必要時便集結起來聽候指令,成為一記殺招。”


    “那你可想過,譚家丫頭還隻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新兵,叫她去領導這這支隊伍,你覺得有人會信服她嗎?她能辦好嗎?”


    “這既是於慶越有益之事,又是對她的考驗,若是她做不到那便換人,若她做到了,便是慶越之福,兒臣也明白,這件事可能有些殘酷,但她若做不到,那在這軍營之中她就隻能做一個居於人下受人指揮的小兵,這譚家由她繼承也就有待考量。她要做的就是讓我們信服她有能夠駕馭千軍萬馬的血性。”


    敬昌帝沉聲笑了幾下,看著原遜英:“你對她還挺嚴厲,朕以為你們打交道幾日,這丫頭討喜,你會對她手下留情呢,原來都在這兒等著她呢。”


    “兒臣承認,譚校尉在對待敵人以及用人做事方麵很是出挑也值得信賴,她雖忠心,但她也不乏往上的衝勁兒,秀外慧中知人善用都隻是兒臣看到她的其中一個部分,若她隻是有些小聰明,以後也恐難當大任。”


    “看來你已有預想,把你所想所計寫於奏章呈上來讓朕過目一番,合適了你就去操辦吧,畢竟咳咳咳咳——畢竟朕時日無多,這位置終歸要交給你,你用的趁手才行。”


    很快,提拔暖陽的聖旨便送到了暖陽麵前。


    暖陽跪下恭敬接過聖旨後,起身感謝來送聖旨的太監。


    太監滿意的迴去複命後,暖陽拿著聖旨嘴角微挑。


    “你個小丫頭片子不錯啊,這寧遠將軍可是正五品,雖說是正五品下,但就你個剛入朝半年的新人非常厲害了。”


    一旁的曹衝漢很為暖陽高興。


    大手一揮,“走,起灶好好慶祝一番,為我們新任寧遠將軍做頓好的,花銷都報我賬上!”


    暖陽眉開眼笑朝曹叔拱手:“曹叔威武,還是曹叔最好了,既然您開口了,我可就不客氣啦!”


    這時,曹衝漢突然提溜住暖陽的後領子,拉近些悄聲說道:“作為你叔我可先提醒你啊,你既任了五品官,以後就要隨著百官每日上早朝了,你可別在朝上亂來啊,不然那些老奸巨猾的臭簍子可要挑你刺兒呢,那些老臣就愛找年輕官員的事,武官的更甚,簡直煩的叫人抓耳撓腮,你可要記在心上啊!”


    暖陽笑著調侃他,“曹叔該不會都是心得體驗吧,瞧著咬牙切齒的看來被找過不少事兒呢,不如跟我說說唄。”


    “去你的!說那些辛酸淚做甚,反正都記著就是了聽到沒?”


    “聽到啦~謝謝曹叔!”


    這天晚上大家都暢快的胡吃海塞,很是歡騰的慶賀著,要不是有華水謠葛婷他們擋著,還有人想要給暖陽灌酒呢。


    暖陽小酌可以,灌酒就不喜歡了,象征性的喝了一杯便放下杯子了。


    倒是有人蠢蠢欲動想繼續灌她酒,但華水謠和葛婷就像兩大護法般,一左一右的將暖陽夾在中間,誰敢揣著酒壇過來就給人灌迴去,防守力極佳,反倒把對方喝趴下了。


    但是這兩個姑娘因此付出了代價,將一眾人喝倒之後,她們兩個也光榮犧牲了。


    暖陽無奈的和另外幾個女士兵將這兩個堅持到最後終於喝趴下的兩人抬迴房間。


    這兩個酒鬼喝醉了簡直折騰人,一會兒耍著酒瘋,一會兒又要吐,灌了醒酒湯還不消停,一直折騰到大半夜暖陽便叫那幾個姑娘先迴去休息,自己又接著看護了會兒,確定兩人不鬧騰了暖陽才熄了燈準備迴房。


    現在已經到了二月中旬,晚上已經不是很冷了,今夜無星,黑雲遮月。


    今天鬧了一天,大家夥兒都疲累的睡得深沉,四周沒有一點動靜。


    走在路上的暖陽難得享受這份寧靜,步子走得很緩,並沒有急著迴房。


    忽然,暖陽耳中傳來一陣沙沙聲。


    她立馬閃身躲避起來同時警覺的看向聲音方向,很快,有四個披著黑色披風與兜帽的人往一個方向走去。


    見那四人小心謹慎的往陰暗處快步走著,暖陽想起那個方向是曹叔的房間。


    是誰?


    是尋仇?還是找人或物?


    可這麽瞧著這人是不是太少了,而且瞧著就倆是練家子的,另外兩個一點功夫底子都沒有,這不“羊入虎口”嘛!


    她突然想起,之前曹叔將竹葉玉牌貼身收好的一幕,疑心該不會是“箬竹”的人尋了過來?


    不論如何,暖陽都決定上前一探。


    這樣想,暖陽便潛行而去,跟上那四人背後,待那四人停下,暖陽瞧得很清楚,他們就停在曹叔門前。


    不過,這麽晚了,曹叔屋裏竟然亮著燈,她記得曹叔也是喝了不少酒的,隻是沒喝趴下而已,難道是專門等人嗎?


    接著就見其中一人有規律的敲響房門,曹叔很快就為他們開了門。


    什麽東西?!曹叔這是怎麽迴事!


    暖陽心生警惕,一絲懷疑湧上心頭。


    直接輕功運起,無聲的落在窗邊隱蔽處,偷聽裏麵的動靜。


    就在這時,屋內一聲茶盞碎裂的聲音,暖陽沒猶豫,直接一腳踹開窗戶飛身進屋。


    暖陽站定利落抬頭,就見屋內兩人很是淡定的坐著,另三個被突然閃現的暖陽嚇得一激靈,直接擺開架勢準備上前幹仗一般,瞪大雙眼緊緊的看著她。


    暖陽麵對這五人,一時間僵在原地。


    此時,曹衝漢的屋中沒有任何不好的事發生,仿佛陷入死寂,唯一的“慘案”隻有碎在地上的茶杯。


    暖陽環顧五人,又接著看向地上的碎片,臉上緩緩掛起一副僵硬的微笑。


    “嗬嗬,大晚上的,都累了,我先迴房了。”


    說完扭頭就走,卻沒想到,剛抬邁出一步,身後的一人就發話了。


    “來都來了,小將軍就陪你這個外祖父也坐會兒吧。”


    暖陽背過身的麵孔瞬間猙獰拉扯了一番,緊接著就恢複正常,緩緩迴頭笑著朝發話的人說道:“外祖,這麽晚了,您不睡啊。”


    那表情,要多心虛有多心虛。


    說話的人正是暖陽的外祖父江卓霆,此時他就端坐在桌前,淺笑的看著自己的外孫女。


    暖陽也明白了,自己怕是打擾他們幾個說正事了,否則她外祖父千裏迢迢來這個離京城老遠的仝戌做甚。


    更何況,暖陽還見到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那人溫和的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瞬不容她錯過的柔情,這人正是陸宴鳴。


    暖陽能抽空看到陸宴鳴眼中閃過的溫柔已是很幸運了,現在的她正絞盡腦汁想著怎麽從這尷尬的境地脫身。


    但是不巧,她外祖好像沒打算放過她。


    “來,這裏凳子夠,去把窗戶關上就過來一起坐吧。”


    還能怎麽辦,大佬發話,暖陽不得不從。


    暖陽隻能聽話的收腳去關窗。


    把窗關上後,暖陽還心存僥幸的又扭頭期盼的看著江卓霆:“外祖,要不——您再考慮一下?”


    結果,這人直接一個眼神過來,嘴唇微挑看著她:“什麽?再說一遍。”


    好吧。


    這下暖陽徹底熄火了。


    很是老實的坐下。


    有著難掩的頹喪。


    緩過勁兒的曹衝漢對暖陽呲牙咧嘴的說道:“大半夜的你可真行,怎麽現在都沒睡啊跑我這兒來?”


    暖陽氣憤的皺了下鼻子:“我也不想啊,誰讓坐我旁邊的兩個醉鬼折騰了半天,我等那倆姑娘終於消停了才出來準備迴房,誰知道半路遇到···咳,遇到四位好漢,嗬嗬,我擔心曹叔您有危險,我不就跟過來了嘛,誰知道你們杯子掉了,我不就進來了嗎,”一下子她又變得理直氣壯,“先說好,這事怪不了我啊,誰讓你們約在大半夜的,月黑風高,不祥之兆!”


    “行了,我懂,反正怎麽說你都有理,就你這張嘴厲害!”


    曹衝漢也說不過她,隻能放棄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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