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大哥最終停下的地方正是府衙後院——韓知府的書房處。


    書房燈火正亮,嚴大哥曲指敲門。


    “進。”說話的人是韓知府。


    嚴大哥推門而入又旋身關上房門。


    走上前後對韓知府行禮:“韓大人,卑職迴來了。”


    韓知府有些熱切:“快說說,那陸公子如何了?”


    嚴大哥恭敬迴稟:“陸公子今日早晨至申時過半都在租住院中讀書並無什麽事,不過,酉時在飯館用飯時遇到了有人侵擾。”


    一聽有侵擾,韓知府就有些急了:“那陸公子有沒有事啊,沒受傷吧?”


    嚴大哥搖頭:“並無,打擾陸公子的是三個來趕考的公子哥,正值飯點周圍多家飯館都客滿,他們便見陸公子對麵坐著的是兩個下人,想讓下人挪地方給他們三個騰位置,陸公子不願,那三人有脾氣衝的語言上有些不妥,為首的還口中用陸公子名聲做威脅,陸公子還是不願讓,那脾氣衝的就想動手掀桌子,屬下便出手給攔下了。”


    韓知府一聽就火衝天靈蓋,氣那三人簡直無恥,萬一自己沒派四個手下暗中護著,那豈不是讓那三個無賴得逞了?!


    等等,不對啊,他不是讓嚴捕頭四個是暗中保護嗎,怎麽就出手啦?!


    “欸,不是,你們四個,現身了?陸公子看到你們了?”


    嚴大哥也就是嚴總捕頭有些頭疼的點了頭:“迴大人,我們四個原本打算當個陌生人,陸公子附近用過飯後裝作離開的,誰知道剛好遇到人挑事,見陸公子危險屬下就直接出了手,不過······”


    韓知府又心頭一跳,祈禱別又出什麽幺蛾子:“不過什麽?趕緊說!”


    嚴總捕頭顯得有些尷尬:“不過,屬下與陸公子剛好同時下樓付賬,屬下沒忍住跟他提醒了下剛剛挑事兒的人眼神惡毒怕是會報複,那陸公子就邀我們四個當護院,屬下們想著明著護也是護,就跟陸公子簽了契約,要一直護他放榜迴家那天。”


    韓知府差點沒被自己唾沫嗆死:“咳咳咳!什麽?!護院?”但他又轉頭想想,這樣貼身護著好像也不錯。


    “你們簽了約,跟陸公子同住嗎?”


    “是,包吃住。”


    韓知府一拍桌子:“好,就這麽幹!你們四個就好好給他當護院,我這就當你們去公幹了,工錢照發,幹好有賞!”


    “多謝韓大人!”


    不過,韓知府轉念一想:“那三個威脅陸公子的人是什麽情況,眼神惡毒又是怎麽迴事?”


    嚴總捕頭便將在飯館聽來的有關楊濤三人的訊息轉述給韓知府,還說了那楊濤和範雲跑出飯館時眼底的不服與怨毒也說了個幹淨。


    韓知府又是一陣火冒三丈:“枉費這三人讀書多年,簡直是把書都讀到頭發上了吧,掉了就忘,根本沒學出個所以然,不然為何考了這麽多迴都沒中,還敢仗勢欺人,這依蘭縣縣令是吃幹飯的嗎,關牢裏了還能贖出來?!這三個簡直不是個東西!最好給我祈禱不要幹蠢事,不然我連著縣令四人一塊兒收拾,不對,無論如何我都要處理了他們,留著也是禍害,讓這四個蛀蟲多留一時就禍害一時,嚴捕頭,你就帶著人時刻護好陸公子,隻要那三個蠢貨敢出手你就直接拿下扭送迴來,記得留下證據,我這邊也好好查查依蘭縣那邊,來個一網打盡,你可明白?”


    “屬下明白。”


    嚴捕頭迴到陸宴鳴的院子繼續守夜,韓知府輾轉反側一夜,熬了許久才睡著。


    翌日一早,韓知府就命人查探依蘭縣縣令還有楊濤三人的家事。


    陸宴鳴倒是吃好喝好休息好,精神頭很足的早起讀書,又到了申時過半出去溜達,餓了就在外用晚膳,隻不過全程都有嚴大哥他們護著,很是安逸。


    連著四五天都是如此。


    這幾天下午在外放鬆閑逛,時不時就能聽到周圍趕考的書生傳著那叫楊濤範雲的三人的事,那三個算是名聲都臭了,在依蘭縣幹得破事兒基本上都被與他們來自同一個縣的考生透露個底兒掉,三人不論走哪都有人指指點點,有幾個性子烈些的女考生隻要見到他們三個就揮舞著掃把追著他們打,弄得三人現在根本不敢出門了。


    不過也可以理解女考生為何如此激憤,那三人可沒少玩弄女子,還幹過強搶良家女子的醃臢事兒,原本天真爛漫的女孩兒生生被他們折磨死了,聽了就讓人氣憤咬牙,難怪會有人動手揍他們。


    而在陸宴鳴看來,比起群起而攻之還有更重要的事,那就是證據,正好這三人並不在依蘭縣恰是防備鬆懈之時,若是此時官府去依蘭縣查探肯定能帶迴不少人證物證,到時按律一審,沒有家人護著的三人肯定無處求援,最好將那依蘭縣縣令也一並查了,沒準就有行賄受賄之罪,藏起的贓物肯定少不了。


    可惜,他也隻能想想,他目前就隻是個小小童生,根本沒資格過問這些。


    嚴捕頭作為府衙的總捕頭,雖隻是臨時當個小護院,但也很是盡忠職守,將陸宴鳴保護的很好。


    連著幾天那楊濤三人都沒有出現在陸宴鳴眼前,陸宴鳴也很是安心的院子裏讀書,很快就到了開考這天。


    與此同時,在鎮國公府的暖陽一直記著日子,她知道明日就是四月了,同時也是陸宴鳴考試的日子,推開窗,撐著下巴向外抬頭望去,月白風清,明日定是個好日子,希望陸宴鳴能一舉奪魁,得個案首,這樣自己就能好好給他慶祝一番了。


    陸宴鳴由嚴大哥護送著到達貢院門口,等候著進場。


    聽到門口守衛喊著進場,諸位考生這才帶著考試用品排隊驗身進入。


    嚴捕頭親眼見陸宴鳴進去後這才帶著人轉身離開。


    考場內諸位都奮筆疾書著答卷,時間就在筆觸間流走,時不待人。


    終於,三天後,考試結束。


    嚴捕頭早就等候在貢院門口。


    門一打開,就有考生陸續出來了,每個人的臉色都帶著疲倦,還有的直接被人攙扶著出來的。


    嚴捕頭眼尖,很快便瞧見陸宴鳴。


    隻見這位清泠冷淡的公子雖也帶著些許疲倦卻氣色比之周圍人那真是好看太多,再加上俊秀的麵容,那真是賞心悅目,貴氣中帶絲脆弱之感,姿態很是顯眼矚目,引人不斷迴頭。


    嚴捕頭快速上前,將陸宴鳴手中的東西接過,扶著他的手肘將他往馬車上帶。


    很快,他們的馬車就朝著租住的院子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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