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沐浴時豆豆已經將那兩個盤子洗幹淨拿迴來了,她便告訴豆豆將盤子放在軟榻旁的茶幾上。


    等暖陽擦幹頭發換好衣衫,出門前還迴頭看了一眼盤子的位置,表示滿意,跟周圍的丫鬟們叮囑著:“那兩個盤子我很喜歡,你們平日就不要動了。”


    說完暖陽就出了院子去前廳找爹娘去了。


    而在前廳等著的譚大將軍,看著那一盒盒禮物,很是好奇,裏麵究竟哪一個是暖陽送自己的呢?


    是這盒最大的?還是這個呢?還是那個呢?好糾結、好好奇啊!


    架不住手癢,譚大將軍雞賊的悄悄靠近,打算伸根手指打開盒子一探究竟,還好譚夫人眼尖,瞧著自己丈夫突然安靜肯定是憋著什麽壞呢,果然,這人手癢的竟然要開盒子。


    放下茶杯輕咳一聲:“爺,可是手癢了?手癢就自己抓抓吧,別摳盒子了,不地道。”


    被自己親親媳婦兒揭穿了,譚大將軍也不裝了,雙手抱臂表情很是難耐:“我就是好奇暖陽到底送了什麽給我們,媳婦兒難道你不好奇嗎?我已經好奇的心癢難耐了!”


    譚夫人淡定掃了譚大將軍那不老實的手指一眼:“怎麽,你心長手指上了,非要摳盒子?”


    譚大將軍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誒呀,媳婦兒你真討厭!”那造作的樣子簡直辣眼。


    周圍的下人都不住地發抖憋著笑,強忍著不敢笑出聲,簡直折磨啊!


    譚夫人瞧著丈夫這個樣子,心裏想明白一件事兒,暖陽這孩子慣會撒嬌耍寶調皮搗蛋,該不會都是跟她這個平日裏不著調的爹學得吧······


    “爹娘,讓你們久等啦!”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暖陽那很是歡樂的嗓音很快的靠近,不一會兒,就從門外跑來了一個嬌俏的小姑娘。


    穿了快一個月的窄袖勁裝,今日暖陽終於又換上了輕飄飄的女裝,頭發也不是高束的馬尾而是漂亮的小髻,整個人身形纖細,剛剛都沒發現,現在仔細一看,這一個月暖陽好像又高了點,也瘦了點。


    “爹娘,我好餓啊,飯好了嗎?”


    “已經好了,隨時能呈上來。我們去飯廳吧。”


    聽娘說飯做好了,她連忙一左一右拉起爹娘的手就往飯廳走。


    飯菜很是豐盛,都是暖陽平日愛吃的,把暖陽的小肚皮撐得滾瓜溜圓。


    吃飽喝足後一家三口又坐到前廳去了。


    暖陽自己吃得有些撐,便指揮著旁邊的丫鬟幫自己拿盒子。


    “娘,這是我給你挑的兩幅頭麵,之前您不是有兩套很喜歡的衣服顏色搭不上首飾所以就沒穿過嗎,我瞧著這兩幅頭麵與您衣服挺配就買來了,娘瞧著可喜歡?”


    譚夫人瞧著很是欣喜,自己那兩件衣服顏色較濃,如果配不好首飾那穿著就很是豔俗老氣,可偏偏她很喜歡衣服的款式,說什麽也不想放棄,挑了不少家鋪子都沒挑到滿意的,沒想到暖陽眼光真好,這些頭麵樣式顏色與自己那兩件衣服很是相配,她都很喜歡,迫不及待的都想現在迴房就試試了。


    瞧見媳婦兒如此滿意,旁邊羨慕的譚大將軍已經要按耐不住了:“暖陽,好女兒,我呢?你爹我的呢?”


    就見暖陽豪氣一指,讓丫鬟從那堆盒子裏挑出兩個盒子:“娘有兩個,爹也有兩個,我可公平了。”


    譚大將軍興奮的措手:“好女兒,果然是爹爹的貼心小棉襖,爹看看都是些什麽!”


    他將兩個盒子放在桌子上兩手同時打開,左邊盒子是個做工精湛的軟甲,右邊是把匕首。


    就聽暖陽說道:“這軟甲是防身用得,可貼身穿,輕便又不妨礙動作,質量還很好,爹穿上就可防身,刀槍不入,那匕首也很是鋒利,削鐵如泥,底下還有配套的皮帶,可藏在腿上很是方便。”


    譚大將軍久經沙場,對這些裝備眼光毒辣,他瞧得清楚,小丫頭送自己的這兩樣東西哪樣都價值不菲,這樣的軟甲輕易不可得,因為做工用料耗時耗力,稍有差池整件就毀了,而這軟甲質地輕便又能貼身隱藏,用料是極好的,暖陽這件禮物很是費心啊,那匕首就更不用說了,將其抽出,匕刃幽冷,輕觸匕身,同樣能看出是件精品。


    夫妻二人從女兒這收到如此貼心的禮物都很是歡喜。


    “對了,還有哥哥的,是那個墨綠色的盒子,哥哥現在不在家,反正我打算下午去曾外祖家一起帶去。”


    譚夫人有些好奇給譚浩賢的是什麽,又聽暖陽說下午就去曾外祖家,就開口阻止了她:“暖陽,也不必急於一時,你哥哥還有三天就要殿試了,你曾外祖這段時間也一直考校他,不如等你哥哥考完試迴家再給他吧,還有你曾外祖他們的也是,晚幾天不打緊的。”


    暖陽看著娘,眨了眨美麗的大眼睛,頓了一瞬:“···哦,那我就先放他屋子裏吧。”語氣有些淡淡,沒之前那麽興致高漲了。


    屋中的氣氛稍稍冷了下場,夫妻倆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譚大將軍想起要問問暖陽這段時日都發生了些什麽,連忙開口問她:“暖陽,你這段時間在宇順那邊過得如何,跟我和你娘說說唄!”


    暖陽立馬恢複了興致,笑得歡愉:“在宇順城內倒沒發生什麽,到了桃花縣就蠻有意思的。桃花縣可熱鬧了,既通漕運行商的人又多,還有專門的一條街裝修繁華,各種商鋪賣得東西琳琅滿目,各個精品,我這些禮物就是在那條街上買得,那裏有家玉湘樓很是出名,偶然之下我還認識了他們的老板······”


    暖陽將自己在桃花縣的經曆說得繪聲繪色,也為那林縣令感到些許唏噓,明明前途無量,可卻識人不清,看不清妻子娘家,也看不清枕邊人,好歹不是個貪官已是萬幸,不然遭殃的何止是平民百姓。也是有些好奇暖陽口中的喬家人,那位玉湘樓的女老板,聽暖陽說她們關係很好,還認了人家做姨姨,看來暖陽很喜歡喬家人。


    至於桃花縣山匪的事,暖陽知道得聽清楚,很細節的事就算她偷偷聽說了也不方便告訴自己爹娘,她也就沒提多少僅是大概講講經過。


    可哪怕是這樣,譚夫人也是心驚膽戰:“你也是膽大,那廖家的囂張慣了在玉湘樓內鬧事,你個小姑娘還衝人家丟匕首,要是他反應快點或是你身邊沒有護衛守著,你要如何保證你的安全!而且萬一那廖家消息傳的快,直接聯係山匪來傷你,這時又該如何?”


    “娘,我這不是沒事嗎,而且,佛說有因果,既然當時我帶了護衛這個‘果’,那肯定就有‘因’,是曹叔怕我上街不安全才特地派人跟著我的,有因有果,總能化險為夷的。而且廖家人作惡多端腦滿腸肥的,林縣令根本沒有給他傳消息的機會,直接下了大牢的,連自己結發妻子也一並關了,還派衙役嚴加看守家中下人,立刻派人嚴查了廖家。”


    譚夫人聽暖陽這樣說,又想起暖陽之前在西郊大營與人比試的事,心氣有些不順:“暖陽,你上個月在西郊大營的事是怎麽迴事?”


    聽娘親突然問起自己這件事,暖陽眨了下眼,眼角瞥見爹朝自己擠眉弄眼:“西郊大營啊,那次我是去找曹叔讓他答應帶我一起去前去宇順的,曹叔本來不同意,是我與他打賭,隻要我能向他保證我有自保的能力,能夠打贏他手下的一個士兵,那就要答應我的要求,所以我才與人比試的,曹叔還猶豫再三,我跟他保證絕不亂跑,他們戰鬥我絕不參合,一切聽他指揮,我跟他保證了許久他才答應我的,那天西郊大營我就幹了這事,怎麽了?”


    暖陽說得是實話,可她發現娘親麵上不太開心,她有些不明白這是為何?


    “那你可知,你在西郊大營與人比試的事過了七八天後便被傳了出來,現在滿街上都在說你是如何小小年紀就很是兇悍的!”


    暖陽擺了擺手:“娘,這您就說得有些誇張了吧,這事當初我就與曹叔說好了要先壓著,起碼在啟程去宇順前不能有風聲傳出,能在我走後七八天才傳出來已經不錯了,還有我從進京的城門開始可就是騎著我那匹小馬迴來的,一路上我都露著臉也沒見人對我指指點點的啊,況且這也隻是件小事吧,應該沒什麽影響啊,您擔心什麽啊?”


    見暖陽一副“隨他們說,我無所謂”的樣子,譚夫人有些生氣了。


    “那你說都不說一聲,騙我和你爹是去蘇小姐家住,實則是出了城,你要知道你在此之前從未離開過京城,你想過你的安危嗎?”


    “就是因為我怕你們不同意,可我又十分想去,所以才騙你們的啊,我知道爹娘會擔心我的安危,知道了肯定不會同意的,所以我才和曹叔約法三章一定聽他的話不亂跑聽他安排護好我的安全,不然曹叔根本不會答應帶著我的,我的安全是有保障的。”


    “暖陽!你不可以這樣!”


    “娘,我總有一天會走出家門,走出城門的,隻是早晚的問題,您到底在氣什麽?我不懂。”


    “你!”


    “娘,我承認,這次我偷跑離家還騙了你們,是我的錯,我不對,對不起,但是,我在給你們留得信上將想出去的原因寫得清清楚楚,我明白您會生氣,但我不懂,您現在好像是在氣我為何要離開家門,如果我理解錯了,我道歉。”


    說到信,譚夫人稍冷靜了些,她記得,信上確實寫了暖陽為何想去宇順,一是她從未出過京城,對外麵很好奇,二是她想看看京城外的百姓是如何生活的,三是···她未來想像她爹一樣當個將軍,怎麽可以不往外闖闖呢。


    這樣看來,這孩子就是想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起了為將來做準備的念頭。


    這樣的她,應該沒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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