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樂極生悲,高興一晚上的巧翠第二天肚子就發作了。


    果然就如大夫所說,難產了。


    孩子太大,巧翠又驚慌,生產難上加難。


    產婆想盡辦法,送水的進進出出,巧翠的痛叫,送了多次的湯藥,整整生了一天,最後弄得巧翠大出血,幸虧請了女大夫備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將人救了迴來,不過因失血過多,孩子一落地巧翠就暈了,孩子是一眼都沒看見。


    除了巧翠,屋中的所有人都瞧得真切。


    這孩子已經不是養得一般的大,而是已經嚴重超重了。


    試想一下,哪有剛生下的孩子渾身都是肉節節,個頭也大,抱在手裏都沉手的,就這孩子的份量怕是和七八個月的不相上下。


    被這超重的嬰兒嚇到都忘記看是男孩兒女孩兒了。


    產婆看了,是位少爺。清理幹淨後包起來,幹巴巴的抱出去。


    陸老爺看著這孩子也有點沒反應過來,知道是個兒子,好像也沒多高興。


    沒人知道陸老爺現在是在疑惑:這孩子就是···福星?該不會被騙了吧···應該不是,應該不是。


    失血過多的巧翠連著昏睡了好幾天,各種湯藥灌進去,也沒喚醒她。


    李氏又去求陸老爺讓自己等到女兒醒來之後再走,說是巧翠一日沒醒她就一日不得安心。


    陸老爺也拿不準這人是真心還是假意,畢竟他還記得李氏第一天到陸府中張嘴要工錢的嘴臉,嫌麻煩的陸老爺也就答應了。


    終於,養了快一個月的巧翠醒來了。


    第一句話就是問孩子呢。


    這孩子確實如巧翠她們的願留在了身邊,第一眼看到孩子巧翠也嚇了一跳。


    難怪自己會難產,這孩子確實在肚子裏養得太大了。


    聽李氏給自己說昏迷後發生的事,巧翠才知道,這是個兒子,自己也因為這兒子下體撕裂嚴重,女大夫廢了好大勁兒給自己縫合好,但是不能保證是否還能完好如初,畢竟撕裂的傷口不規則,能縫好已經不錯了,也幸好自己之前昏迷,傷口在恢複中,否則必定每日疼得死去活來。


    感覺到自己身上確實不爽利,隻得老實靜養。


    孩子大夫也說了,孩子在腹中營養過剩,易有不足之症,一定要將孩子的體重減下去,否則今後唿吸都困難。


    聽李氏說自己和孩子福大命大,巧翠想著沒準之前那相士說得是真的,這孩子就是福星,自己的了保佑才沒因難產血崩而死。


    不過到底巧翠血崩,傷了根本,經大夫診脈,身體確實不如從前康健了。


    巧翠就聽著娘和大夫的在自己院中將養。


    喬氏也在按照自己與喬府眾人的計劃一步步實行著。


    京城鎮國公府。


    今日是八月三十,也譚浩賢在家中休息的日子。


    已經是十歲少年的譚浩賢,被自己爹娘叫到書房中談話。


    譚浩賢早就預見會有這一日,所以對今日談話的內容已有準備。


    “兒子,你已經十歲了,該對你的將來做出選擇了,爹希望你考慮清楚再做決定。”


    “爹,我明白,其實我早就想到會有這一天了。”


    看著自己兒子認真的眼神,譚大將軍也更加嚴肅:“有些事情,爹還是要與你說明白,事關我們譚家與朝堂,我希望你做的選擇不僅是考慮,而是深思熟慮,慎之又慎,以及力所能及。”


    “力所能及······”


    譚夫人也加入談話:“是,力所能及,爹和娘希望你的決定不是強求,不是委曲求全,爹和娘希望你能做自己。”


    “放心吧,孩兒都明白。”


    端坐好後,“爹,您開始說吧。”譚浩賢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譚大將軍將家族過往娓娓道來,譚浩賢這才知道了家族的秘密過往。


    譚家的發家是從慶越國開國,族譜也是從那時開始記錄,再往前,不可考。


    那時的譚家祖先一杆紅纓槍率領千軍萬馬助原家開國擴充領土,當時的慶越土地不大,但兵馬強勝,原家又得民心,有了譚家以及其他支持原家的家族,慶越日益壯大,譚家就是一代又一代行使護衛疆土保家衛國的職責,譚家人雖世代武將,但也不是隻會打仗的草包,譚家的祖先也懂得避其鋒芒,以退為進,譚家祖先便向成為皇室的原家立誓,譚家世代隻忠於當朝聖上,在朝堂更迭時絕不站隊,譚家子孫隻保家衛國,絕不異心。


    這誓言由當時的皇帝和譚家祖先共同簽訂,知其內容的隻有譚家人和每代繼承皇位的皇帝,一式兩份,各收其一,隨子孫流傳,再無外人可知。當然,為保譚家人免受皇室中人發難迫害,必要時可根據對方的品性向朝堂世人闡明其罪行,對其進行公開處決,保證朝堂安定,這是原家給譚家的權利,證明之物就是一塊由原家每一任繼位的皇帝親手刻下的特製鐵牌,隻要有鐵牌在一日,譚家就能繼續行使這項權利,譚家已經保存了到目前為止共二十塊鐵牌,當然這項特殊的權利也是不可公開的。


    這樣做就是為了保證慶越國能安穩長存,可惜,人性是天底下深不可測之最。


    先帝年輕時,雖不至於昏庸但也知道為國為民,在曆任皇帝中功績並不出彩但也沒有大錯。可惜,可能人到中年,想法也變了。


    先帝到中年,開始不斷流連後宮,成日享燕饗之樂,朝堂之事也漸漸都推給臣子,過問不多,直到來自菱悅國進貢的美人月姬被獻給先帝,他開始改變了,變得勤政愛民事必躬親,不在日日燕饗飲酒作樂,先帝十分疼愛月姬,封為月妃,沒過多久,月妃懷孕,生下的孩子就是八皇子,也就是現在的惠陽王。


    先帝愛屋及烏,也同樣喜愛八皇子,漸漸的朝堂上的風向變了。


    先帝對月妃的疼愛太過,給月妃的份例常常超過當時的皇後。有傳言先帝要廢後另立太子,先帝斥責一派胡言,卻派人牢牢護住月妃和八皇子,並對皇後妃子皇子公主以及他們身後的家族越發過分,不斷地打壓、發落,這些家族受到的委屈不斷積壓,就在這時太子突然暴斃,這就像一個信號,奪嫡之爭開始了。


    太子倒下,皇後傷心欲絕又分外恨先帝,因為先帝竟先關心的是月妃和八皇子有沒有事,哪怕是太子頭七,這幾人也形影不離。皇後就與二皇子、五皇子聯手發動宮變,他們勢頭很猛,宮變持續了三天,京城戰火連天,到處刀光劍影,這時,一直在京城外的六皇子和前任鎮國公從城外帶領一隊兵馬,將宮變平息。


    廢後、廢皇子,這一連串的處理將參與宮變勢力連根拔起,朝堂上少了不少官員,人人為求自保。先帝對月妃他們護得越發緊。


    六皇子和前鎮國公懷疑太子的死有蹊蹺,兩人就暗中探查,終於尋到蛛絲馬跡,真兇也有所警覺,竟使毒計引剩下的皇子互相猜忌自相殘殺,先皇自宮變後就十分厭惡手段毒辣之人,殺雞儆猴般將七皇子砍頭。


    六皇子與前鎮國公不懈努力終於尋得真兇,二人將種種證據一一呈現在先帝麵前,哪怕先帝再不信也無法替人辯駁,真兇就是月妃。


    月妃本就是菱悅國送來的細作,太子暴斃,宮變,廢後,兄弟相殘,清掃朝堂,都有她的手筆,先帝忍住心痛質問,月妃答得坦然。


    為給枉死的人交代,為給天下人交代,月妃死於先帝劍下,臨死前她還透露出,自己早在很久以前就給各位皇子公主投了毒,隻除了一直在外征戰而沒有機會的六皇子,中毒的人不會立刻毒發而是需要藥引,所以哪怕沒有宮變、沒有手足相殘,他們都會死,並直言六皇子命大,之後便咽氣了。


    可留下的八皇子,先帝終究心軟,留下“稚子無罪”保下其性命。


    果然如死了的月妃所言,沒多久三、四皇子也相繼中毒離世,三位公主也是同樣死法,經查驗,毒與當初太子暴斃是同一種。


    先帝對月妃的喜愛變為愛恨交織,又變得終日飲酒作樂,禦史台連番上奏都挽不迴先帝的心,最後由江太師闖進宮殿,怒其不爭,差點斷送慶越江山將先帝罵醒,才製止了一切。


    先帝還是被打擊與酒氣掏空了身子,未老先衰,隻能傳位。


    有想過讓八皇子繼位,但有月妃這個已經天下皆知的細作在前,這事絕無可能。


    六皇子順理成章成了太子,並在先帝離世後繼位為皇,譚家與原家的誓言先帝也傳與六皇子。


    誰想這先帝臨死前也不消停,給六皇子留了遺詔,大意就是要留下八皇子一命,要他封王,六皇子不可為難八皇子,否則就不可繼位。


    這先帝死後遺詔還被當堂宣讀,諸位忠肝義膽的大臣牙都快咬碎了,但為了慶越,隻能兜頭應下。


    六皇子接下繼位聖旨和遺詔,都應下了。


    繼位很順利,六皇子成功成為當今聖上,惠陽王也在京城成婚生下世子又在京城待了幾年後,就前往了封地,並於幾年後將世子送來京城,直到現在。


    無人敢保證這惠陽王究竟有沒有異心,畢竟是細作的孩子,誰知道月妃這人教了他什麽,尤其是經曆了奪嫡之爭的大臣更加不相信。


    而在先帝這一代譚家為何沒有行使權利,是因為這些皇子本質上都沒有錯,錯的人從來就是將他們誘入深淵的月妃,當時的八皇子年幼,誰也拿不準這孩子究竟是好是壞,譚家雖有特權但譚家人從不濫殺無辜,前鎮國公上報結果給聖上後,聖上表示理解,譚家便也放過了當時的八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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