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那男知青想要開口說什麽之時,喬青黛的目光已經轉移到他身後,帶著微微的亮光。


    那位知青好奇地往自己身後一看,發現自己身後站了個高大的青年,麵容兇悍。


    特別是低頭掠過他的那一眼,似乎帶了點什麽。


    嚇得他心裏一突。


    這個人……剛剛不還在前麵忙活嗎?


    “哥哥?!”


    左牙牙還以為之前左澤是去縣城忙活,沒想到居然拿了東西又迴來了。


    “哥哥!我們家今天也要分糧嗎?”


    “要。”


    所以他才從前麵離開迴去拿了袋子。


    今年他有一大半時間都在村裏忙活著,工分自然不少。


    大隊建的工廠還未竣工,因為新年的緣故也全部停止趕工。


    所以他這幾天都在縣城值班,不過今天分糧這麽重要的日子,公安所也給他放假了。


    畢竟左家隻有他一個頂梁柱,要是他不迴來負責忙活,誰又知道該怎麽給他分糧?


    總不能樣樣都讓喬家包辦了吧!


    那樣的話……喬家的風言風語肯定會更多。


    左澤目光停在喬青黛如白玉帶著微紅的臉龐上,見她沒有寒冷的模樣心安。


    又在她手上的手套停頓,眼見著這毛線有些炸毛不禁皺眉。


    迴想起自家的庫房裏還有好些柔軟保暖的羊毛線,他打算自己迴去學學,給喬青黛做成手套再送來。


    分完糧,分完肉,好像時間一下子就加快了。


    到了除夕守夜,喬青黛忍著自己身體的困意,強行熬過了12點,才被喬奶奶趕去睡覺。


    “乖寶,快去睡吧!”


    走之前喬奶奶還往喬青黛手裏塞了個大紅包:“希望我的乖寶年年健健康康,生活順遂!”


    “謝謝奶奶!希望奶奶身體健康,長命無憂!”


    “好好好!”喬奶奶一路送著喬青黛到了房間門口。


    “奶奶你迴去吧,小心門檻!”


    他們家還沒有掛燈,幸好月色亮堂,一路上都不算暗。


    距離也不遠,穿過小門就能迴去。


    喬青黛並不擔心喬奶奶在這幾米的距離迷路。


    如果兩人送來送去,這覺還睡不睡了?


    打了個哈欠的喬青黛躺在床上蓋好被子,又舒適的睡過去。


    第二天,清晨天還沒亮,生物鍾規律的喬青黛就已經起來了。


    遙遠之處已經隱約傳來被製造的響聲,用來代替鞭炮。


    是大夥兒們在用自己的方式提醒時間,新的一年已經到來。


    現在不能放鞭炮,他們又不想新年寂靜無聲,就想出了這個法子。


    隻等著天一亮,小孩們便會相互走動串門恭賀。


    喬青黛一打開門,就看到了左澤站在門口,抬頭望著青蒙蒙的天唿著氣,白霧縹緲。


    一時間讓人分不清是在人間還是仙境。


    “你來了,新年好。”


    “新年好,”左澤轉頭盯著她,兩邊空落落。


    “怎麽今天自己一個人來?”喬青黛不解:“小孩子怎麽了?”


    “他們還沒醒……”左澤低聲開口,似乎非常緊張:“我……”


    他說了一個字,感到自己的聲音啞得不正常又停頓,喉結滑動。


    “可以和我處對象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雙眼奇亮,喬青黛失笑,心跳加速。


    看著他不安又緊緊盯著自己的眼睛:“好,從今天開始,我們就處對象。”


    左澤失神,很快臉上滿是爽朗的笑。


    似乎聽到了什麽,讓他人生充滿明亮的好消息。


    “那我們……”他說到這裏,腦海思緒湧動,想不到一個好的形容詞。


    喬青黛走出院門,握住他的手:“那我們以後就是革命戰友了!你要好好對我,不然我隨時有可能把你踹掉!”


    “好,請你隨時對我進行考核!如果有哪裏不對,立馬和我說…我都會改,你別不要我。”


    左澤聲音低低伏伏,好像飄在雲端之上。


    “那就好,今年也要努力!”


    說著,喬青黛便退了兩步。


    左澤疑惑之時,身後便傳來了吱呀的開門聲。


    他扭頭看去,就看到喬星似笑非笑地盯著他,咬牙切齒:“左家小子……今天來挺早啊?”


    “三叔,新年順遂。”左澤低聲,還帶著收不迴去的喜悅。


    喬星眉頭一跳,看向了自己含笑的、臉頰上粉撲撲的閨女。


    再看著這春風得意的小子,頓時感到天崩地裂。


    他家的小白菜果然被豬拱了!!!!!!


    “爹,你怎麽起了?”喬星雖然起得早,但也沒有這麽早,今天居然還過來開門。


    “我能不起嗎?”


    他看著如花似玉的閨女再看看那一頭豬,強忍怒火:“再不起,自家的小白菜都要被人拱迴屋裏去了。”


    喬青黛臉上帶著抹羞紅,輕聲低語:“哪有這麽快…隻不過是處個對象。”


    這話一說出,喬星頓時被人拉到後麵:“什麽對象?”


    喬奶奶出來就看到左澤,細心打量了兩人之後,臉上不禁綻開了笑容:“哎喲!這是好事!快過來快過來!”


    左澤每個看向了喬青黛,見她點頭之後,這才揚起步伐走過去:“喬奶奶,新年健康,壽比南山。”


    “好好好!聽說你最近在看宅基地了?”


    左家住在山上,並不能算是村裏的宅基地。畢竟那個地方,還有整座山的都是左家的財產,並不算是村裏的財產。


    “是,我想圈在這邊。”


    他目光看向了喬奶奶院子右邊的那一大片空地。


    上麵還長著幾棵老樹,已經許久不結果了。


    村裏人有時還會在這裏納涼,在拐角之處有條小路,通往後麵幾戶人家。


    喬奶奶看了一眼,止不住地高興:“建在這裏好!”


    她連連拍手,似乎想到了什麽喜笑顏開:“往後我們幫你倆照顧娃娃也方便!”


    左澤心髒撲通直跳,他似乎還沒想過這麽遠。


    如果生了個閨女,跟她長得很像……


    “好,麻煩奶奶了。”


    左澤低聲感謝,看著沉穩,實則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兩個小娃娃呢?”


    “他們還沒醒。”左澤皺眉,沒敢說他自己一晚上沒睡,就為了等今天。


    上次喬青黛說新的一年會有新的開始,他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可以……


    然後翻來覆去地想了半宿,後麵坐起來守夜守到了現在。


    “那趕緊迴去帶娃娃過來,和我們一起吃早餐。”


    左澤看了看院子裏麵滿是敵意的男人們,沉默半晌:“我這就迴去。”


    “快先迴去吧!”喬奶奶看著那邊的幾棵老樹,愉快極了。


    眼看著喬平沉默地在接過他媳婦兒打濕的毛巾擦臉,喬奶奶出聲提醒:“隔壁那塊地,你可別給其他人了!等左小子在旁邊蓋房……以後,咱們乖寶就算是嫁出去也離咱們不遠!”


    兒行千裏母擔憂。


    更何況是他們喬家寵在手心裏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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