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青黛微微點頭,語氣正常:“他不知道我們河道有網,身上還帶著海鹽的味道。”


    喬平壓製著自己的憤怒,克製著自己沒有迴頭,生怕被人發現了異常。


    那人身上確實有鹽的氣息,像是大海的味道。


    他在大城市聞過大海氣息……


    “大伯,你找個借口可以湊過去聞一聞。”


    喬平在手上摸了摸,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臉的恍然大悟,轉身走向人群中。


    迴去的時候,嘴裏嚷嚷著:“讓開讓開!”


    有人一時不察被他撞到,抱怨了兩聲。


    有人自己火速讓開。


    喬平越過男人的身邊,去紅河大隊的大隊長旁邊低聲說了兩句。


    那人的目光緊緊盯著喬平,見他臉色沒有異常才盯著屍體不知想些什麽。


    喬平路過的時候,悄悄深吸了一口氣。


    在眾多味道裏,確實聞到了一股屬於海洋的味道。


    他心裏一驚,將手裏的東西塞到了紅河大隊長的手上:“等會兒你們忙完事記得要來,這個是我們大隊張家的請帖!”


    “他們家最近要後日要嫁女兒,這是托我給你的請帖!”


    喬平說到這裏,有些無奈:“差點忘記把這東西給你!”


    他今天來就是為了送請帖,沒想到坐著坐著,卻突然被人纏住。


    紅河大隊長正頭疼呢,他掃過地上的屍體,歎氣:“我曉得了!”


    他把紅紙放入口袋中,也沒來得及細看。


    現在紅事通知,都是在一張紅紙上麵寫上姓名和日期、地點。


    禮儀到了,眾人也沒有懷疑。


    見喬平再次離開,那男人這才放下心。


    喬青黛在遠方等著,見人迴來開口問道:“大伯,怎麽樣?”


    “確實是有……”


    喬平背對眾人,目光冷沉,滿臉的肅殺。


    “這事交給我,你不要再插手。”


    喬青黛點頭,隨後又側頭說了一句:“咱們每個大隊之間都隔著鐵網,會有人不知道嗎?”


    “不可能,”喬平語氣沉沉:“每個大隊下的填網,每年都會清理。”


    每次清理的人,除了壯漢男人就是在那邊幫忙的小孩,婦人也會在那天組織飯菜,所以不可能有人不知道。


    喬平喃喃念了一句:“所以不知道的人,真是紅河大隊的人嗎?”


    男人不知道自己太過著急,在一些小地方露出了手腳。


    此刻心裏正得意著,他精心挑選的這個男人,身體白淨,沒什麽奇奇怪怪的痕跡。


    家裏的人口也隻有個老瞎眼的娘親和一隻老黃狗。


    老黃狗早就被他用其他的理由弄死。


    那老太婆最近也可以去陪兒子了……


    男人垂下的腦袋裏滿是陰冷,等他在這裏安頓下來,再接兄弟們進來去山裏探探。


    天皇的東西,這些低等螻蟻也敢碰?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漏了小雞腳的男人,心中算盤打得劈裏啪啦響。


    喬平送喬青黛迴大隊,他自己扭頭坐上了往縣城的拖拉機。


    他們要找人去排查,到底有多少人參與了這件事。


    喬星正在帶人訓練,沒想到就得知了這件事,點名帶上了十個新兵。


    “這是你們的第一個任務,”他叫人戴好頭盔,帶好身上的防彈衣。


    他要保證每一個出去的人,都能平安歸來。


    所以沒有防彈衣的部位,就要用鐵皮、頭盔等東西保護起來。


    他們不知道縣城裏還隱藏了多少危險,為了不將隱藏在暗處的毒蛇驚動,他們隻能分批出去,然後再進行會合。


    左澤點頭,跟在喬星身邊。


    他的能力和反應意識無比優秀,這也是喬星為什麽願意帶著左澤。


    但喬星的目光還帶著擔憂,沒個好氣:“你小子要是遇到危險就趕緊跑!”


    他可不想出一次任務碰到了什麽意外,那自家閨女一定會怪自己!


    身為公安,他已經有為人民犧牲的覺悟。


    但思及自己的心,他願意為了喬青黛把那大公無私,挪開一點點。


    “您放心,我一定能保存自己。”


    他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因為家裏還有人在等著他。


    等村裏廠子做起來了,他就去申請當駐村公安。


    喬星帶了二十個人,繞了一大圈,最終找到了一點線索。


    男人被抓的時候還掙紮著喊:“我是無辜的!你們為什麽抓我?!!”


    喬平沒有露麵,因為擔心被人惦記上。


    喬星卻一語道破,冷笑:“你不知道吧?”


    他將人拖到河邊,也不顧及人被綁起來的腿不能行走。隻能無力地在地上拖著。


    喬星讓他看著大河,薄涼又沉:“那個地方,還有那個地方,”


    喬星的手點了點:“都攔了鐵網。”


    “要是有人落到河中,不管在哪個位置都是絕對漂不到其它地方。”


    “隻會在那個大隊的範圍裏。”


    “所以這個地方死掉的人,隻能是你們大隊的人。”


    關於大河的事情,沒到撈魚和清理河道的時候,很少有人提起來。


    這敵特了解不到也很正常。


    紅河大隊長歎了一口氣,他心裏早就有了點意識。


    但奈何亂糟糟的大腦,沒能在人群嘈雜的聲音中聽到這幾句關鍵的話語。


    而其他人卻早已不當迴事地各迴各家,各吃各飯。


    “喬所長,麻煩你了。”


    喬星讓人拿來一盆不知道什麽做成汁水,還帶著刺鼻的味道。


    他動作粗魯,直接將人按到盆子裏反複清洗,揉搓。


    十分鍾之後,那人眼睛通紅,是被刺激性液體給刺激的。


    但露出的麵孔,卻不再是相同的麵孔。


    紅河隊長上前一把拉著他的領子,無比憤怒:“你怎麽能對王流下手!!”


    他家多苦……


    如今隻剩下一個老太太,讓她怎麽活。


    男人吐了口水,眼神和語氣也變得陰毒:“我能代替他,是他的榮幸!”


    “偉大的天皇,會記住他的犧牲!”


    紅河大隊一拳捶到男人的肚子上,在人痛苦地蜷縮起來時,他又用盡力氣踩到男人的小腿上,直至聽到喀嚓一聲,才麵無表情地收迴腳。


    看見男人痛苦扭曲的臉,紅河大隊長咬牙切齒:“要不是組織還需要你……我一定不會讓你活著!”


    哪怕他因此背上了人命,也要給人一個交代。


    紅河大隊歎息著,看向某個地方,他該怎麽向那老人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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