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江玉映與葉風致用過午膳,兩人才起身告辭離去。


    葉風致已然與葉家脫離了關係,江玉映這次迴京直接將她帶迴了江家,江夫人心疼葉風致無依無靠的,又與自家女兒交好,遂認了她為義女。


    江家家風甚好,家人之間彼此愛護,這一代隻江玉映與江獻夷兩個小輩。


    葉風致被江家認為了義女後,年齡最小,反而上頭有了姐姐兄長,一時在江家也是受盡了寵愛。


    從交談中得知,如今葉風致還有了一位相交甚篤的男子,那人待他極好,日後可能會是一番姻緣。


    她過得這般好,阮溱自是高興的,兩人離開時,與宗政絮一起將她們送出了府外。


    看著兩人相攜著離開的背影,看上去就是一對親密無間的好姊妹,十分的幸福。


    阮溱不禁有些感慨。


    短短半年就發生了許多的變故,所幸所有的事情都是在往好的方麵發展,隻盼日後,身邊之人都能夠越來越好。


    “她如今這般,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宗政絮與阮溱並肩往迴走,語氣是同樣的感慨。


    “是啊。”


    來到台階前,阮溱的動作慢了下來,宗政絮見狀伸手扶住她的手臂,牽著她往下走。


    阮溱對著宗政絮笑笑,“風致有了自己的幸福,不知那位溫菀小公主與信王的進展如何了?”


    信王,亦是當初的大齊太子宗政饒。


    宗政絮登基後便封他了為信王,身份尊貴,權利不大,但是能夠自由自在的於世間瀟灑。


    他從來都無心皇位,向往的自始至終都是自由的江湖,以前都是為了宗政絮。


    他是宗政絮跪著保下來的孩子,為了報答和保護這位姐姐,他不得不在那個位置與各種人虛與委蛇。


    終於,他熬到宗政絮反了的那一天。


    宗政絮登基時他尚在病床上躺著,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笑得岔過氣去。


    他以為自己的好日子終於就要來了,沒想到……


    他隻是空有一個瀟灑的名義,有事沒事就被宗政絮抓去,苦兮兮地給她處理政務。


    正如這次,宗政絮能夠來到大殷,也是把正在外麵追媳婦的宗政饒給抓了迴來,摁在了椅子上批奏折。


    宗政絮都能猜到,如今坐在禦書房的那個祖宗是什麽樣的表情,一定是一邊批奏折一邊……問候她。


    她要來送阮溱出嫁,這是天大的事,沒有什麽能略過這件事去,所以隻能委屈一下她親愛的弟弟了。


    再說了,他也不是沒有人陪。


    “你那時也看出來了嗎?”


    宗政絮環著阮溱的手臂,兩個人慢悠悠地往院子走迴去。


    “我那時其實沒有看出兩人之間有什麽,不過我總覺得,信王與溫菀公主的關係不會那麽簡單。”


    阮溱不禁笑道,語氣帶了一絲打趣,“看你的反應,就是真的,看來我看人還是很準的嘛。”


    宗政饒與溫菀的性子很相配。


    一位活潑中富有無限的生氣,一位生在皇室,因為被人刻意保護還暫存著一絲天真爛漫。


    兩人能夠理解彼此的奇奇怪怪,明明從小生活的環境不一樣,卻有許多的共同語言。


    “是是是,你看人當然準了。”宗政絮笑容溫柔地應著阮溱的話,想到了宗政饒與溫菀,眼神也不自覺柔和了下來。


    “兩人確實彼此有意,而我也很喜歡溫菀。”


    “她的性子很能藏,在我麵前強裝一副鎮定嚴肅的樣子,其實眼裏那點想要靠近的親昵一眼就能讓人看見。”


    “她的性子沒有被越國那個大染缸給染壞了,很幹淨,這正是我們都缺少的,我希望有溫菀在,能夠讓大齊的黃皇室變得更加熱鬧。”


    “對了,說到溫菀,就要說一下溫聽鶴了。”提起越國的新皇,宗政絮難得帶上了一絲讚賞,“他絲毫沒有遺傳他父皇那德性,盡可能都將身邊這幾個妹妹保護的很好,登基以後也是大刀闊斧的變革,如今越國大變了樣,不複從前民不聊生的模樣,倒是個厲害的。”


    阮溱點頭。


    如若溫聽鶴沒有心懷天下的誌向,一心為民的處事準則,容酌那時也不會選擇他,而是會讓溫氏皇族徹底覆滅。


    “所以兩個人定下來了嗎?”


    阮溱還是更好奇溫菀與宗政饒的事情。


    宗政絮搖搖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那個臭小子!人家姑娘早就表明了自己的心意,結果他愛而不知,把人家當兄弟,玩著玩著就玩脫了。”


    “溫菀感覺宗政饒就是個冥頑不靈的石頭,捂不熱,一氣之下跑迴了越國。她跑過去以後,那個混賬知道自己心意了,想著去把人追迴來,溫聽鶴與宜嘉護妹心切,怎麽可能會讓他如願?!”


    “前前後後跑了越國八次,連人影都沒見到,後來求到了我這。”宗政絮冷哼一聲,“我才懶得來管他,一根筋的蠢貨!”


    一連喚了好幾個稱唿罵宗政饒,確實是被氣得不輕。


    阮溱捂嘴輕笑,“最後你還是幫了他呀!這會兒溫菀已經在大齊陪信王了吧!”


    宗政絮挑眉,“我隻是傳了個信,要我說,溫菀那丫頭還是太心軟了。”


    “就該多晾著宗政饒!”


    確實心軟。


    不過宗政饒到底是溫菀心儀的人,又怎麽可能不心軟?


    好在宗政饒是個好的,不然溫聽鶴那頭也不會放人。


    “世子妃,荷娘來了。”


    剛一迴院子,白蔻就迎了上來。


    阮溱立馬就明白,荷娘這是送嫁衣首飾來了。


    “怎的今日才送來,後日不就大婚了嗎?”


    宗政絮疑惑。


    煜安王府的人辦事怎麽可能如此不謹慎?


    “是我說今日送過來的。”阮溱拉了拉宗政絮的手,說道。


    宗政絮更奇怪了,“為何?”


    阮溱輕咳了兩聲,眼神有些飄忽,“我,我有些緊張……”


    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她即將要與容酌大婚,這顆心就逐漸慌亂起來。


    想到嫁衣就更緊張,索性讓荷娘遲一些將東西送過來,讓她多緩幾天。


    宗政絮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原因,忍不住笑出了聲,“哎呀,我的阿溱啊,你有何緊張的啊?”


    她揉揉阮溱的側臉,“隻是一場婚禮而已,我們都陪著你呢!”


    阮溱用手撐著下巴,不好意思的笑笑,眼底閃過一抹落寞。


    可能……是因為寧浮闕不在她的身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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