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容酌讓陵遊與白蔻帶著人去了其餘有符合孩子的人家,目的就是尋找是否有可疑之人。


    每戶人家不可能無緣無故會出現致幻的香,又是什麽人能在這麽多戶人家裏麵下香?


    想來是熟人動作案。


    白蔻對香素來敏銳,容酌特意派她前去,就是為了能夠精準抓獲有問題的人。


    這一抓竟抓到了雲淡的夫君?


    陵遊話落,所有人看向雲淡。


    雲淡掩在衣袖中的手指蜷縮,臉上掛著得體的笑。


    聽到夫君被抓,她沒有激動,也沒有聲嘶力竭的質問,隻是平靜地提出自己的疑問,“民婦的夫君是雁平城有名的丹青手,時常會上門給人家作畫,與百姓們都很熟悉,不知大人為何要抓了他?”


    雁平城有一個不成文的習俗,家裏有了剛出生的孩子後,都會請丹青手上門為全家作一幅畫,寓意家庭幸福美滿。


    目的是將這一美好的時刻記錄下來,來年可以拿給孩子們看。


    雲淡的夫君袁一也就是雁平城有名的丹青手,也是所有丹青手中最多被請上門作畫的。


    “雲淡管家,白蔻在你夫君身上聞到了致幻香的味道,且我們發現他的行蹤有些詭異,並在他身上搜到了致幻香丸,因此我們懷疑他與這次案件有關。”


    陵遊淡聲解釋,難得看上去有些冷漠。


    雲淡唇角繃地緊緊的,一時沒有發出聲音,低垂著頭,垂下的發絲遮擋了她的神色,讓人不知她此刻在想什麽。


    她的狀態很不對!


    與雲淡相識了這麽多年,木雪衣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問題。


    雲淡與袁一也一向感情深厚,平日裏,雲淡最是忍受不了有人說袁一也的不是。


    先前有人說袁一也就是個窮畫畫的,就是靠雲淡養著,被雲淡聽到後,衝上去就直接將那人打了一頓。


    大庭廣眾之下,沒有一個人敢勸。實在是因為雲淡那樣子太瘋狂了,大家都不敢惹。


    後來就沒有人敢說袁一也的不是。


    如今袁一也被陵遊拿下,不論他是否無辜,以雲淡的性子一定是忍不住先為夫君開脫。


    怎會像現在一樣隻是沉默在原地呢?


    這不像她。


    雲露受不了雲淡這模樣,替她開口道:“身上有香不一定就是兇手,萬一袁一也是被陷害的呢?”


    “背後之人都敢陷害家主,找一個區區的袁一也背鍋不是很正常嗎?”


    她這話說得確實不錯,但是陵遊接下來的話成功地讓她閉上了嘴,也讓木雪衣無奈地閉上了眼。


    陵遊說:“他承認了,那些失去孩子家中的致幻香都是他趁作畫時放的。”


    袁一也不是土生土長的雁平城人,他是十八年前來到雁平城的。他靠賣自己的字畫為生,後來遇到了雲淡,兩人相知相愛,這才有了一個家。


    因著雲淡的關係,加上他丹青技藝高超,大家喜歡找他上門作畫,都很信任他。


    所以他利用了這份信任,趁所有人沒有防備的時候,將致幻的香丟在角落。


    這個香隻要小小一顆就會讓整座府的人聞到,所有人都會受到它的影響。


    這都是袁一也被白蔻帶人抓住後說的。


    被抓住時,他的神態安逸,還帶著一絲解脫,好像早就料到了這麽一天,白蔻還沒有多問,他就全部自己說了出來。


    對此陵遊半信半疑,隻等全部稟告給容酌後再議。


    他承認了……


    他承認了!


    這四個字在雲淡的腦中盤踞不去,這段時日內心的惶恐不安在這一刻有了去路。


    他們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雲露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又閉上,隻看向木雪衣。


    木雪衣靜靜地看著雲淡,眸色複雜,將她的糾結無奈收進眼底。


    別開眼,沒有說話。


    現在輪不到她說話,話語權隻在容酌一人身上。


    “人呢?”


    容酌扶著阮溱坐下,一手牽著她,安置好她後,才對陵遊問道。


    陵遊往後看了看,又向前走了幾步,“來了。”


    不一會兒,白蔻就出現在了眾人的眼中,她的身邊還壓著一名男子。


    男子蓄了胡子,身形清瘦,氣質儒雅敦厚,著了一身淡藍色的長衫,第一眼就落到了雲淡的身上。


    見到她跪在地上,低垂著頭的刹那,眼裏閃過深深的愧疚與疼惜。


    “主子。”


    白蔻帶著人上前,對著容酌俯身道。


    容酌點頭,看向袁一也,打量了他片刻,道:“袁一也?”


    “是。”袁一也自覺地跪了下來,他知道眼前之人是誰,更知道坐著的阮溱是誰。


    他嘴上說著是,目光卻是落在阮溱的臉上。


    阮溱順著看過去,對上了他沒有惡意的眼眸。


    袁一也就和那位她在長公主府外見到的黑衣人一樣。他們許是站在了對立麵,可從他們的身上,阮溱沒有感受到對她的惡意。


    袁一也隻看了一會兒就收迴了視線,藏於衣袖下的手緊握著。


    如果有人能夠看到雲淡與他衣袖下手的姿勢,就會發覺是一模一樣的。


    不愧是夫妻,連發泄心中情緒的方式都是一樣的。


    “你是哪裏人?”


    容酌把玩著阮溱的秀發,對著袁一也問道。


    “……恕草民不能說。”袁一也腰板挺直,“香是草民放的,為的是幫助背後的同夥抱走孩子,草民自知罪孽深重,但憑世子爺處置。”


    他看不到身後的雲淡看他的視線是多麽的痛苦,還帶著深深的責怪。


    “木府荷花池下有密室一事是雲淡與你說,後由你告訴背後那些人的?”


    “是草民套了娘子的話,不是娘子主動與草民說的。”


    “那些孩子是你抱過來放進去的?還是雲淡?”


    “是草民。草民這段時日與娘子住在木府,就在不遠處的院落。趁著半夜,所有人都睡著的時候,草民與背後之人接應,將孩子放進了密室。”


    “為何要陷害木家主?”


    “……就算不是木家主,也有其她家主。因為那些人針對的從來不是木家主,而是雁平城第一大家的家主。隻有除掉木家主,草民等人日後的行事才會方便很多。”


    “你為何會願意幫背後之人做事?”


    “救命之恩,栽培之恩,不得不報。”


    容酌問什麽,袁一也便答什麽,沒有絲毫的隱瞞。


    他將一切都攬到自己身上,把雲淡幹幹淨淨地摘了出去,想要保全自己的妻子。


    他似乎急於讓容酌定他的罪,迴答之中將自己與背後之人放在了一處,也間接承認了自己最開始來雁平城是別有目的的。


    可容酌是誰?他怎會相信袁一也說得所有話。


    至於袁一也的心思,容酌很清楚。


    “既如此,本世子覺得先生的心也沒有壞透了,還知道少給一個孩子喂藥,讓她被我們發現。”


    “還會稍稍照顧一下那些身子不好的孩子們,最重要的是……”


    容酌掃了一眼袁一也有些怔愣的表情,輕笑道:“你還知道引本世子的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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