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絮就這樣直接將自己血液的秘密暴露出來,絲毫不擔心這個消息會被外傳。


    也是,與她做交易的是容酌,請她過來的也是容酌,無論發生什麽,容酌有責任保她平安。


    桑蘅嫵與容璨這些年大風大浪見得也不少,又是容酌的長輩,自是清楚什麽東西可以說什麽東西不能說。


    至於溫菀與宗政饒……


    宗政絮敢將他倆帶過來且不讓他倆迴避,就足夠說明她對二人是十分信任的。


    “主子,諸位夫人的毒已經解了。”


    江籬將杯盞中剩下的幾滴血倒進小藥瓶裏裝好,放在藥箱裏後,走過來低聲稟告,心裏暗自驚訝。


    當世唯有藥人之血可以解百毒。


    宗政絮的年齡太小,不可能是藥人。


    那隻有一種可能,她是藥人之後。


    可六國哪裏來的藥人?


    “多謝淑慎公主願施以援手。”


    容璨抬手給宗政絮行了一個謝禮,宗政絮此舉不僅讓夫人們無性命之虞,還給她,給整個皇室都免去了許多麻煩與爭議。


    就算她是長輩,也合該真誠的給宗政絮道謝。


    “長公主殿下這是折煞晚輩了。”宗政絮微側身避開了這個禮,美眸掃過對她有些好奇的江籬,“不過是各需所求罷了。”


    桑蘅嫵唇角微揚。


    這性子,倒是直率。


    難怪會與華臻成為莫逆之交。


    “呀,蝴蝶怎麽都死了?”


    溫菀驚唿一聲,上前一步,有些震撼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隻見方才飛來飛去的蝴蝶全都一隻接著一隻掉在了地上,在落地的那一刻,全都化為了灰燼,似乎是被什麽灼燒而亡。


    它們就像沒有來過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花容月貌之毒已解,諸位夫人身上不會再散發香味,聞不到香味,這些伴生蝴蝶就無法存活下去。”


    江籬迴頭望了一眼,溫聲給溫菀解惑。


    不是它們死,就是作為載體的中毒者死。


    何況它們本就不是六國之物,存在於不屬於自己的地方,下場自然隻有灰飛煙滅。


    溫菀圓溜溜的杏眸睜大,了然的點點頭。


    不知為何,桑蘅嫵總覺得溫菀某些角度像極了阮溱。


    從五官看,溫菀與阮溱都是杏眼。


    溫菀的杏眼生的清純嬌憨,給她有些普通的臉增添了不少的色彩,就如一位鄰家可愛的小妹,很難讓人生厭。


    阮溱的杏眼的弧度不似溫菀那般圓潤,但生的極美,陌生地看著人的時候,會透出一股清冷出塵的意味。


    偏偏她又是個極致溫柔的性子,相熟後,往往能在這雙柔和的眼眸裏看到自己的倒影。


    這樣的眼睛,不是遺傳父親就是遺傳母親。


    可桑蘅嫵記得,裴氏與宋文仲沒有一個人生得一雙好看的杏眼。


    不過溫菀最像阮溱的是她偶然間流露出的神態,著實會令人感到恍惚。


    太巧了。


    再來看裴氏,她給諸位夫人用了十骨花,後又由梅姒在護國寺放火燒蝶,讓香味隨之進入夫人們體內,形成花容月貌之毒。


    這種方法,據桑蘅嫵所知,隻有兩個地方的人會。


    其中一個地方就是無極境!


    這些蝴蝶就是來自那個遙遠神秘的地方。


    裴氏和梅姒其實是與無極境有關嗎?


    裴氏為什麽會那麽恨阮溱?


    阮溱又為什麽會令她感覺不像是裴氏與宋文仲的女兒?


    哦,還有府內有無極境白獅血脈的那隻小白獅,怎麽會那麽親近阮溱?


    這種動物向來隻親近所馴服它們的血脈,就像她家那隻狼,別人碰一下都不行,更不要說親近了。


    桑蘅嫵忽然覺得阮溱身上有不少的秘密,而這些事,她的好兒子一句都還沒和她提。


    桑蘅嫵哀怨地瞅了一眼容酌。


    不行,今日迴府一定要拉著容琅去“逼問”他一番。


    雖然孩子大了,有些事情不用去操心,可這事關阮溱,桑蘅嫵總是要多知道一些的,屆時也是多個人應對突發狀況不是?


    桑蘅嫵腦子裏百轉千迴,一旁的容璨早就將那些夫人全都安置妥當了。


    既然毒已經解了,還是讓她們去床榻上躺著吧,等情況好些,再讓家裏人一個一個領迴去。


    “哎,還好都沒什麽事,不然上京城得亂上一亂。”


    容璨輕唿出一口氣,終於放心地坐下喝了一口茶潤潤自己的嗓子。


    她方才緊張的嗓子都要冒火了。


    亂上一亂?


    容酌手一頓,腦海裏有些沒有連上的線這會兒全都連上了。


    裴氏確實很會挑人。


    場上這些夫人,無一例外,生死都會影響她所處的整個家族。


    上京城恩愛的夫妻不少,雙方身份都不低的恩愛夫妻也不多,基本都躺在前方了。


    如鎮南王妃,當年生鎮南王世子難產,命懸一線時,鎮南王就已經瘋過一次了,夜闖皇宮,將太醫院的婦科聖手抗走才救迴王妃一命。


    他甚至都沒有想過夜闖皇宮是多大的罪,想的隻有他的妻子。


    要不是昭慧帝顧及情麵,事出有因,隻打了他幾板子,換任何一個皇帝,鎮南王都得脫一層皮下來。


    如果鎮南王妃因為花容月貌之毒死去,鎮南王一定第一個瘋。


    其她夫人也是如此,都有一個疼愛她們非常的夫君。


    自己的抱負固然重要,尤其身份官職,更是要為更多人考慮。


    可心愛的妻子也是心頭的牽掛,相攜走過數十年,一朝失去,誰又能保證他們還能保持平靜?


    為國多年,到頭來連自己的妻子都護不住,他們還當什麽官?


    情之一字,最難解。


    挑的真是太好了,近四成朝堂重臣的弱點倒下了。


    花容月貌之毒,非藥人及其血脈之血,無解!


    若非宗政絮,這些夫人當真難救。


    容酌猶記失去阮溱的痛苦,同為視妻子如命者,足以想象鎮南王等人失去妻子後的反應。


    殺人當誅心!


    上京城接下來可不就要亂上一亂?


    從前容酌隻當裴氏是個惡毒的女人,給阮溱帶去無法泯滅的痛苦,就那樣死去也是便宜她了。


    今日之後,容酌再也不會將裴氏當做一個普通的惡毒女人來看待。


    她遠比想象中危險,也遠比想象中神秘。


    不必去查證就可以知道,裴氏她,必然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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