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美。


    這是宗政絮的第一個想法。


    想把她帶迴大齊。


    這是宗政絮的第二個想法。


    在大齊時她就得到了消息,才驚六國的容酌有了夫人,雖然尚未完婚,那位女子也已經入了皇家玉碟,是名正言順的煜安王世子妃,大殷最尊貴的世子妃。


    她那時就對這位世子妃有一絲好奇,能讓容酌那樣的人動了凡心,真不知道是何等模樣。


    直到方才見到了她,宗政絮屬實是怔愣了一瞬。


    與她想象中的不一樣,這位煜安王世子妃看上去太柔弱了,偏頭與容酌耳語時露出的纖細脖頸,讓宗政絮覺得自己抬手輕輕一掐就能摧毀。


    宗政絮最討厭弱者,可是她看到阮溱時,第一次發自內心的想要去保護她。


    這對一個初次見麵的人,有這種想法真是太糟糕了,況且人家也輪不到她保護,不說容酌,就說容酌那群妖孽般的手下都能把人保護的很好,有她什麽事兒?


    宗政絮懊惱的想著,真是莫名其妙。


    但是阮溱那張臉對宗政絮實在是太有吸引力了,宗政絮完全控製不住自己想要親近她的心。


    她的眼眸很幹淨,好像能衝淡她內心所有的戾氣。


    這個想法一出,宗政絮恍然大悟,鳳眼帶上複雜之色,方才淩亂的內心有了合理的去處。


    母後曾說她生來戾氣重,如若足夠幸運,可以等到一人來化解她命中波折,如若不幸,她終將死於自己的戾氣之下。


    年少時的她不信,可是自母後溘然長逝後,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性子越發冷漠,處事越發的狠厲不留情麵,甚至對待如今皇位上的那個人,她的親生父親,她也起了異樣的心思。


    這些年她一步步走過來,外人隻看到她光鮮的外表,內裏的腐敗卻隻有她自己知曉,也隻有她自己才知道,其實她已經快離瘋癲不遠了。


    所以煜安王世子妃,就是母後當年說的那個她之幸嗎?


    宗政絮眼底泛起一絲波瀾,望著阮溱的視線不自覺的柔了下來。


    不管如何,她想與她交朋友。


    冥冥之中她覺得,這個決定或許可以改變她的現狀以及她的心境。


    坐在她旁邊的宗政饒感覺到自家皇姐周身一下子柔和了起來,下意識伸手搓了搓手臂,半靠過去,小聲道:“皇姐,你……”


    “閉嘴!”


    冰冷刺骨的輕斥打斷了他未說出口的關心,宗政饒縮了一下肩膀,趕緊坐好不敢再吭聲。


    他方才一定是沒吃飯餓出幻覺了,他皇姐那樣霸氣側漏的女人怎麽會出現柔和的一麵呢?


    她就是睥睨眾生的神!


    沒有七情六欲的大魔頭!


    好似能讀懂宗政饒心中所想一般,宗政絮冷睨了他一眼,猶如在看一頭豬。


    阮溱順著心下感覺看過去的時候,剛好看到姐弟倆無聲對峙的一幕,莫名覺著兩人的關係也許並不像外界傳言的那麽不和。


    “吱吱……”


    懷裏的阿離不滿阮溱忽然不和它玩了,小聲的叫喚起來,小爪子還輕輕扒拉了一下阮溱的衣袖。


    阮溱感受到了膝上小東西的躁動,低頭摸摸它的小尾巴,摘了一顆葡萄喂給它,而容酌也是將蘿珠喂到她的嘴裏。


    阮溱隻吃了一點東西,容酌恐她餓著,時不時就會喂她吃點菜和水果。


    阮溱倒也都乖乖吃下,看的容夕屬連連搖頭。


    果然心愛之人喂的東西就是香一些。


    她也不用吃東西了,就看看兩人的相處都看飽了。


    “大殷皇帝陛下。”


    一人自大齊使臣處走出來,來到中央,對著昭慧帝俯身行禮。


    看清場上是何人時,宗政絮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不同於對待宗政饒的有些嫌棄,她看著台上那人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物。


    “大齊貴使不必多禮,有話直說便可。”


    昭慧帝微擺手,泯州那邊的問題已經徹底解決了,他今日心情不錯,對這些向來多事的各國使臣也是一副溫和的樣子。


    “皇帝陛下,這次來大殷,除了與各國商討事務外,吾皇還交給了外臣一個重要的任務。”


    大齊使臣已經有了些年紀,說話聲音依然響亮有力,他一邊說還一邊看了幾眼宗政絮。


    在座的都是人精,哪能不知道那位大齊皇帝布下的任務是何。


    當即殿內的氛圍都變得有些微妙。


    昭慧帝當做沒有看見大齊使臣看宗政絮的眼神,挑眉,笑問道:“是何任務能讓齊皇如此看重?”


    “這任務便是吾國淑慎公主的婚事了。”


    此話一說,方才隻是暗暗打量的眾人齊刷刷將視線放到大齊使臣座位前方眉眼清冷的宗政絮身上。


    那使臣還在繼續說著,“淑慎公主乃吾皇長女,吾皇向來疼愛她,早先應不舍公主便婉拒了吾國許多男兒郎,一直拖著這婚事。”


    “沒想到拖著拖著,竟將公主蹉跎至今,吾皇心中懊惱,想著是否能讓公主在大殷找到自己的良配。”


    “如若可以,大齊願與大殷永結秦晉之好,共享太平!”


    這話說出,先不說大殷這邊眾人的反應如何,就說使臣這邊,都是神色變幻莫測,麵麵相覷。


    月彌山顯先咬碎一口銀牙,桌案下的手握緊。


    該死的齊國老兒,他當初去大齊時有意向他求娶宗政絮時他打太極,結果到了大殷,倒是巴巴的往上湊,就這般看不上他羌國嗎?


    “太子殿下,靜心!”


    一雙白皙纖細的手覆上月彌山的肩膀,侍女打扮的人狀似俯身倒酒,實則輕聲低語,“大齊已然提出聯姻意向,羌國便可順水推舟,至於淑慎公主,殿下覺得她是那種任人擺布的傀儡嗎?”


    這一番話簡直醍醐灌頂,月彌山窺了一眼宗政絮,就看她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場上的使臣,指尖輕點著桌案。


    “本殿知曉了,退下吧。”


    侍女垂頭,恭敬的退到後方。


    如今六國,大殷為首,其次為大涼,大齊,戚國,羌國,最後是越國。


    大涼,大齊,戚國國力相差不大,戚國因為外戚幹政,這些年滯留不前,遂排在了後邊。


    大涼有蒼凜,地理位置優越,國內有很多隱藏於內的東西不足為外人道,是以各國對大涼的忌憚更重。


    至於大齊,在不斷割裂中強大起來的國家,底蘊豐厚,確實不失為聯姻的一個好對象。


    昭慧帝聞言哈哈大笑,轉而看向宗政絮,“朕的大殷確有不少好兒郎,就說這大殿上也不少,不知淑慎公主喜歡哪個?”


    有心思的正襟危坐,沒這心思的恨不得縮到桌子底下。


    “祚兒不錯,哀家覺得淑慎公主可以看看。”


    太後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提起了容祚,給大臣們的心裏敲了一鍾。


    太後這是何意?


    莫不是這是聖上的授意?


    聖上屬意二皇子?


    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容祚挺直了腰板,目光似有若無的時不時看向宗政絮。


    各國來的這些公主和郡主中,他最中意的就是這宗政絮,不僅是因為她驚豔的外表,更重要的是她的才能,於他大有裨益。


    按照選擇來看,她最好的選擇是他,所有皇子中,父皇還是最看重他。


    雖然遠遠比不上容酌,但是在一眾皇子公主中,他的優勢無異是很突出的。


    哪知宗政絮隻是輕飄飄的掃了他一眼,那一眼,好像看透一切。


    她站起身,行禮間寬長的衣袖翻飛,配上她那張精致的麵容,整個人猶如寶石般光彩照人。


    “大殷皇帝陛下。”


    宗政絮的嗓音極淡,微微低頭,“淑慎無意二皇子殿下。”


    不遠處嘴角本來含著溫潤笑意的容祚僵住了,完美的表情出現了一道裂痕。


    “那你有看上的人嗎?”


    昭慧帝不在意宗政絮無心容祚,饒有興致的問道,殊不知等下會有怎樣的難題等著他。


    “有,所以淑慎鬥膽向大殷皇帝陛下求一個人。”


    “誰?”


    宗政絮輕輕一笑,如冰雪初融,“淑慎想要,煜安王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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