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不是說玉纖凝這個身份會成為本殿助力嗎?”


    “現下這種情形讓本殿如何是好?!”


    容祚氣衝衝的走進屋內,將雅麵前的棋盤掃落,壓抑了一個多月的怒火在得知玉纖凝被浮生宮帶走的消息後徹底爆發。


    “浮生宮怎會摻和進這件事情,難道是容酌的授意嗎?”


    如果容酌與浮生宮有關,浮生宮還聽命於他,那麽他容祚想要繼承大統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以他父皇對容酌的寵愛,加上浮生宮,整個大殷都可以被容酌牢牢掌握在手心,他拿什麽去爭?!


    不怪他一想就覺得是容酌與浮生宮有關,為了給自己的夫人出氣才會讓對方出麵帶走玉纖凝,實在是因為容酌在他心裏太完美可怕了,他總下意識的認為對方手裏有許多不為人知的勢力。


    雅神色不明的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棋盤,眼底劃過一抹可惜,對上容祚的視線仍舊波瀾不驚。


    “殿下,我是說過玉纖凝會成為您的助力,但是前提是那位宋小姐安安分分的不要橫生枝節!”


    “我能將玉纖凝的臉換到她身上,讓玉纖凝暫時認為自己是宋如照,可是我阻止不了她對煜安王世子妃的嫉妒怨恨之心!”


    今喜本就是他安插在玉纖凝身邊的人,除掉朝喜換成自己的人,加上宋如照和玉纖凝的體型十分相像,這招偷梁換柱本應十分的順利。


    宋如照會代替玉纖凝迴到戚國,向戚國皇太後表明對容祚的心意,不管戚國如今局勢如何,敬親王和太後的身份擺在那,郡主嫁皇子,兩國都會十分樂意接受這個更近一步的關係。


    這樣一來,容祚在幾位皇子中就多了一個優勢,他的背後站著的是戚國,昭慧帝自然也會對他多加看重。


    可是沒想到那個宋如照看上去聰明,實際上就是空有一顆狠辣的心而沒有什麽腦子,這下子大家全都白幹!


    她自己被煜安王府記恨上不說,連帶著還連累了他的阿雪,雅的心裏也是憋著一股氣。


    他覺得這容祚看人屬實沒有什麽眼光,找了這麽個蠢貨!


    容祚一時無話可說,他也沒想到一直對他言聽計從,聰明且進退有度的宋如照會幹出那種事。


    莫不是她真的以為頂了一張玉纖凝的臉就萬事無憂了?!


    容祚第一次對自己這位曾經的紅顏知己產生了厭惡與嫌棄。


    被雅冷聲嗆了一通也沒有敢再發自己的脾氣,撩起衣擺坐了下來,“先生,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雅拿起桌上晾涼的茶水抿了一口,淡聲道:“接下來殿下隻需做好三件事,不去管,不去聽,不去說。”


    “宋如照被浮生宮的人帶走,一定會被發現問題,而且算算時間,宣平侯府的玉纖凝也差不多恢複了神智,到時一定會鬧起來。”


    “盡管這件事與我們有關,但是殿下你一定要當做不知道,將自己摘離出來。”


    “從現在開始,你和上京城每一個不知真相的人一樣,過好自己的日子便可,其餘我會為你處理。”


    容祚點頭,也知這件事絕不能與自己扯上關係,玉纖凝是戚國的郡主,如若他對她動手一事爆出來,父皇絕對會廢了他!


    可是想到本來可以成為自己助力的人就這樣放棄,心下不免有些可惜不甘,還想著再爭取一下,“先生,玉纖凝這邊,我們就完全放棄了嗎?”


    “她是戚國的郡主,真相大白以後戚國不會迎她迴去嗎?”


    雅聞言,漆黑如墨的眸子望向他,冷笑一聲,“你以為她還能活著迴到戚國?”


    他與容祚不同,隱約知道一些浮生宮的情況,她們這次出手恐怕不是因為煜安王世子,而是那位煜安王世子妃。


    聯想玉銀紗的表現,想到戚國皇室曾經的許諾,雅的手指不斷摩挲著茶杯,心下有了幾分猜測。


    這位煜安王世子妃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容祚渾身一怔,抬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雅,旋即低頭不語。


    “殿下不必灰心,過段時日便是三年一度的五國會晤,你還有很多機會。”


    雅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有些出神的容祚,緩下了聲線朝他安慰。


    到時候,才是真正的精彩呢。


    ……


    宣平侯府,所有下人都是戰戰兢兢的,不敢靠近宋如照和裴氏的院子半步。


    蟬衣帶著人每日前來宣平侯府給裴氏和宋如照施刑。


    她們兩人活生生將秋綏背上的皮給剝了下來,自然也是要還迴來的,隻是一次還完太容易死了。


    主子有令,絕不能讓她們輕易死去,所以蟬衣等人都是極盡手段去折磨她們。


    一天取一次她們身上的皮,等她們痛苦的挨到了晚上,又給她們上了最好的滋養皮肉的藥。


    那藥好是好,就是太好了,皮肉生長恢複的很快,那種密密麻麻又癢又痛的感覺讓裴氏和宋如照也是整晚整晚的睡不著,到了第二日天一亮,又是一場新的折磨。


    她們的慘叫沒日沒夜的響徹在宣平侯府上空,讓所有人的心裏都是毛毛的,全都是繞著兩個院子走。


    宋桓知心疼母親和妹妹,想過阻止,結果被早就看他不順眼的蟬衣打斷了腿,自身都難保,隻能憤恨的躺在自己的院子中。


    而宣平侯就是個鵪鶉,縮在自己被禁閉的院子裏,大氣不敢出一聲,恨不得與裴氏和宋如照一刀兩斷。


    當初有多愛,現在就有多嫌棄。


    宋老夫人和宋青霓就更不會來管了,宋青霓專注於折磨宋和宜,看她們母女三人如今的樣子,隻覺得大快人心。


    隻是心裏始終藏著一抹對阮溱的擔憂,想著有機會可以去煜安王府見見她,見見那個她記憶裏如仙女一般溫柔好看的姑娘。


    桑蘅嫵也是跟著蟬衣等人一起來的,興致上來了還會親自動手,她對折磨宋如照沒興趣,對裴氏倒是很有興趣。


    打了她兩次,卻一次都沒有正兒八經的與她說過話,盯著那張與阮溱有七分相似,隻是一個美的出塵,一個美的豔麗的臉,桑蘅嫵蹲下身子,抬起她的下巴,語氣疑惑。


    “宣平侯夫人啊,你說你怎麽就這麽想不開呢?溱兒多好,你不疼愛,對一個養女掏心掏肺,如今落得這般地步,你就不後悔嗎?”


    裴氏冷笑一聲,身上很疼,但是絲毫不影響她張口說出惡毒的話,“阮溱那個孽種,我隻恨當初沒有掐死她,也虧她命大,這次竟然沒有死,若有下次,她一定活不了!”


    “她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她不配!”


    裴氏說著說著激動了起來,頸間青筋暴起,整個人向前傾,歇斯底裏的衝著桑蘅嫵喊道,眼裏隻有對阮溱的厭惡。


    身邊人聽到她對阮溱的詛咒時眼底都泛著冷意與殺意,桑蘅嫵直接甩手給了她一耳光,帶著內力,竟然直接打落了裴氏的幾顆牙齒。


    又狠狠給了眼前這個惡毒的女人一巴掌,桑蘅嫵起身,冷冷掃了眼她背上的傷口,“給本妃潑辣椒水上去。”


    “還有,把她舌頭也拔了!本妃不想聽見她的慘叫!”


    她才不配活著!


    不配為人的東西!


    “是!”


    蟬衣早就忍不住了,在裴氏驚恐的目光中直接將她舌頭拔了。


    宣平侯府的人見煜安王府的人離開才敢從自己的屋子裏走出來,彼此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裏的害怕。


    最讓她們害怕的是宋如照竟然瘋了,一直在說自己不是宋如照,是戚國的安儀郡主,是有人換了她們的臉。


    行為舉止異常詭異,直把大家聽的渾身涼嗖嗖的,隻有畫本子裏才有換臉一說,她們長這麽大可從來沒有聽說過。


    瘋了瘋了,可真是都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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