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精神力繭被風□□流挾持了。」路澈惋惜道:「本來準備飛迴去的。」


    夏炎按在電子筆記本上的手停頓一秒。


    「粒子風暴是沒有自主意識的。你要撒嬌的話, 去和希爾頓將軍撒嬌。」


    「你胡說,」


    路澈漲紅了臉。


    「炎大師, 你一個科學家蟲, 說話要講證據,什麽時候撒嬌了?」


    夏炎挑眉一笑,輕蔑地道:


    「每一次。」


    他手上的電子筆記本上浮現出來一行字:「你和你雌君相處的每一次,有切實可信的數據統計。」


    路澈上翹的狐狸眼轉動一圈, 他慢慢紅了臉。


    「也沒有……吧。」


    夏炎:「嗬。」


    擺下五台粒子風暴探測器後,綜合了探測結果。


    夏炎得出一個結論:粒子風暴在持續減弱,照這個減弱速度下去,他們隻要在這顆星球上再呆三天,就可以安全無虞地飛離血色星域。


    但是夏炎想不通粒子風暴為什麽向這顆星球聚集,卻又在將他們帶到這顆星球上後,狂暴雜亂的粒子流漸漸變得像和煦清風一樣,吹過山崗就散了。


    「會不會是受多足獸的高維可能性幻象影響?」


    路澈提出了一個猜想。


    「被粒子風暴裹挾的時候,那些風暴是隨著金色機甲的方向聚集的。


    的精神力蟲繭在粒子風暴推動下,跟隨金色機甲降落到這裏。」


    這個提議顯然有可行性,夏炎的眼神一亮,他在電子筆記本上飛快打下一行字:「這可真是個幸運的巧合,一個星域內有成千上萬顆星辰,粒子風暴偏偏將們帶到同一顆星球上,讓們得以相遇。」


    跟著夏炎的敘述繼續往下走,路澈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也亮起來:是啊,多麽幸運的巧合。


    粒子風暴要是沒跟隨金色機甲流向這顆星球,他也不會被帶到這顆星球上,他沒來到這顆星球那麽一切都不會發生。


    可偏偏就是這麽巧。


    那些墜落消失的金色機甲帶著粒子風暴,不知道沖向了這顆星球多少年。直到他出現終止了這一切,打破少年雌蟲無望的死亡結局。


    可誰又能否定,那些千千萬萬個重複的墜落消失過程,本來就就屬於一場註定有盡頭的等待呢?


    夏炎和路澈討論了很久。


    等希爾頓不放心找過來時,夏炎已經認可了路澈的猜想,是機甲劃破長空的幻象帶動粒子風暴流向這顆星球。


    而他們也正好搭上這趟快車,和路澈的路線恰好一致。


    希爾頓對路澈道:「原來是風將吹向你。」


    夏炎無語地看著兩蟲甜蜜蜜離開。


    他發誓,迴去一定要相親,一定要擺脫單身。


    *


    光線柔和,微風綣綣。


    路澈的高馬尾被風拂亂,他轉頭看希爾頓的時候,發絲撫過他的眼睛和薄唇。


    幹淨又漂亮。


    他們在陽光下慢慢散步,誰都沒有說話。


    *


    希爾頓在紅晶石礦洞口停下腳步。


    「雄主來過這裏吧?」


    路澈貼在褲腿上的手指指腹撚了撚。


    「來過,第一次見到幻象的時候,以為那是真的你。


    但你一直不理,就跟到這裏來了。」


    希爾頓淡笑著,他半開玩笑地說:「雄主,那時候可看不見你。真希望們很早就遇見,那樣就會多出好多年。」


    希爾頓抬腳向裏走,路澈看著希爾頓強健有力的背影,眼神中有些微波動。


    的確是很早就遇見了啊。


    「十年前離開的時候,曾在這裏發現過一樣東西,但是多足獸巢穴中的東西都是帶有輕微毒素的,沒有把它帶走,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了。」


    希爾頓有些神秘地說道,他的身體比十年前要高大,軍靴踏過地麵的聲音也比十年前穩重。


    看上去完全不一樣了,雖然是相同蟲。


    路澈跟在希爾頓身後,他心裏微微感嘆。


    希爾頓將路澈領到深井旁的一處紅晶亂石堆前。


    他的眼睛比十年前深邃,更有故事感,吸引蟲去一探究竟。


    「沒想到還在,連位置都和記憶中一模一樣。」


    希爾頓撥開亂石,看著地上的東西,眼含懷念。


    路澈低頭,一柄斷劍斜插在紅晶石地麵,旁邊靜靜躺著一枚深藍色寶石紐扣。


    深井裏的風鼓蕩起來,吹在路澈耳邊像漂泊十年,終於落下的冰涼水滴。


    他忽然有一腔話要講,又忽然什麽也不想講。


    寶石曆經歲月,未曾變化,依舊璀璨而奪目。


    希爾頓用一方手帕,把寶石紐扣包裹好,撿起來,遞給路澈。


    「物歸原主。」


    希爾頓的蔚藍色眼睛裏,化成一片海,把路澈溺閉的海。


    心與心貼近的時候,


    不必說,


    他都懂。


    *


    兩蟲原路返迴時,路澈手裏拿著包裹寶石紐扣的白色手帕。


    他安靜了沒幾分鍾,就迴過神來,焦急問道:「你什麽時候猜到的?沒準備說,想當成自己的秘密來著。」


    希爾頓眉眼微彎:「可以當成屬於們兩個蟲的秘密。」


    路澈急地跑到希爾頓身前,攔住希爾頓的去路,他好看的眉眼露出「你就告訴嘛」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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