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皇城周遭,無數闖軍同時攻城。


    皇城內,大量兵卒迅速將守城物資運往各處被圍攻的城門,萬人圍攻,硬是被這鐵血的大明將士抵擋了下來!


    鮮血,當真如同水泊一樣匯集流淌,從皇城城根下,沿著路麵四處逸散,遍地血腥。


    萬人攻城,結果便是死傷慘重。


    僅僅兩刻鍾的時間,在明軍不畏身死的奮勇抵擋之下,最敢衝殺的第一波闖軍在一次次衝擊中逐漸死傷殆盡,三千闖賊永遠留在了皇城城根!


    “快,將步卒再給老子調兩萬人!娘的明軍死硬分子全特麽守在城門上了,殺完他們,皇城一定可破!”


    半個時辰,闖軍不得不先修整,同時將皇城前沒死的士卒抬走救治,同時也清理出合適的空間。


    這個過程中,埋在人對下麵的傷兵,早就沒救,隻有摔下來不久,沒被踩踏砸到的傷兵還有被搶救的機會。


    而與此同時,皇城內的樓道、地麵上,同樣全是鮮血,受傷在救援的不說,死掉的大明將士,便有大幾百人!


    同時,崇禎也再次為將士們補上了新的太祖法寶加持,之後他便沉沉睡去。


    京城已成了闖軍的天下,一隊隊闖軍步卒,在軍令下迅速抵達皇城。


    “轟!”


    大炮嗡鳴,城牆上的灰塵沾染未幹的鮮血四濺!


    “衝!”


    浩蕩的闖軍集結成隊,唿喊著朝皇城衝鋒,踏地如同地震!


    “殺!”


    闖明雙方,在城牆城樓中,廝殺得如同絞肉,天地之間,仿佛隻剩下血的紅色和刀刃的亮白!


    在這拚殺之中,闖軍和明軍的人數,都在血泊中不斷消亡。


    從一麵攻城,到多麵攻城,再到現在皇城處處有廝殺,城門泣血染夕霞!


    “將軍,北安門告急,闖軍攻城人數太多,快頂不住了!”


    “後援隊上一支,將原本的隊伍換下來!”


    “將軍,傷兵太多救不過來了!”


    “讓留守的士卒為禦醫大夫們打下手,盡可能多治療些將士!”


    “將軍......”


    ......


    皇城內,死傷照樣不小,但是,在唐通的調度指揮,以及城頭上將士們奮勇抵抗之下,每一個明軍傷兵,對應的都是闖軍十人的傷亡,每一個明軍死去,都會拖著十多個闖軍墊底!


    皇城之戰,才是當真的守城戰,之前因為輕取京城而對明軍小覷的闖軍,全都在這一刻被深深震撼和畏懼。


    等到午時,李自成掛念起皇城目前的進攻情況,卻愕然得知,他報以厚望的胡將軍,居然硬生生在皇城門前損耗了近萬闖軍!


    “什麽?!立刻讓他給老子停下來!京城都拿下了,在這區區一個皇城損傷如此之大,當真是個廢物!”


    李自成原本的笑意完全失蹤,滿臉都是震怒。


    打下京城,闖軍的損傷也不過就是小三千而已,如今隻是試圖吃下這最後一小塊的皇城,居然損失如此慘重!


    半天死傷大幾千人,這都快和月前攻克寧武關時的損傷差不多了!


    “把胡思德的官給老子卸了,讓他滾迴軍營反思去!”


    李自成直接一把將胡將軍的官職全給擼了,同時,皇城之戰也不再按照之前的說法交給另外一個普通將軍,而是幹脆自己親自操刀。


    但是,守城明軍又如何是闖軍換個將領就能輕鬆解決的?


    換上李自成親自指揮之後,因為不再寄望於一戰而勝,闖軍不再全軍圍殺不顧傷亡進攻,死傷確實大幅降緩。


    但是從各處嚐試多次,闖軍卻仍然沒有半點能夠攻克皇城的跡象。


    此時,人間飯熟,夕陽入山。


    眼見著,一天的時間都要過去,但是,皇城仍然屹立不倒,而且看明軍防守的架勢,分明是有一直守下去的決心。


    這是準備硬生生守皇城守到援軍來救?


    “吳三桂、王永吉等人的援軍現在在哪,還有多久會到?”


    “迴皇上話,現在他們應該已經過了山海關,在往豐潤方向行進,估摸著再有五六天就能到。”


    闖軍對於來援部隊的動向同樣相當關注。


    五六天......


    “來人,給朕向皇城內喊話,勸城中將士投降!”


    李自成算了算時間,根本不夠圍困到城內自己投降,還是隻能想辦法打開城門。


    “誒,你等下退下。小陳,你過來。”


    這會,他忽然迴想起之前城內上報的一個情況,立刻將其他人屏退,然後衝著一旁的一個侍從低聲問道:


    “那張縉彥與魏藻德兩人,確信是入了皇城?”


    “皇上,正是如此。我等派兵前往他們府邸,全都人去樓空,據家中仆從所言,確實是往皇城去了。”


    兩位開城大功的功臣,闖軍當然不會慢待,擔心被後續入城的將領或者士卒衝撞,還特地安排了將士前往保護,結果到了才發現,他們都已經往皇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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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此二人當真明白朕的心意,未入我大順,便準備立下這般功勞!”


    李自成的臉上,立刻再次露出笑意!


    他篤定,兵部尚書張縉彥與首輔魏藻德兩人,入皇城絕對是為了再獻一城,坐定功勞的同時,也確保大明徹底死幹淨。


    不然,這兩人都已經投誠,又何必進皇城?


    “來人,繼續攻城,炮轟也繼續續上!”


    ————————————


    “張兄,這,為何皇城如此能守?!闖軍都多少人打多久了,這一個城門都打不下來!”


    “這......明軍若是有京城為依憑,豈不是當真來多少闖軍,都打不動?”


    吃過東西之後,供入城大臣居住的場所中,魏藻德與張縉彥尋了相對僻靜的地方偷偷商議。


    能言善辯的魏藻德,此刻說話,卻明顯顫抖,看那臉色,分明是後怕懊悔等等情緒交雜。


    他們全都沒有想過,明明之前闖軍一到,各處明軍要麽聞風而降,要麽撐不了多久就被攻克。


    結果京城的這些將士,居然如此能戰如此敢戰!


    魏藻德要是早知如此,又如何會開城獻門,讓局勢淪落至此?


    而對麵的張縉彥,表情同樣糟糕。


    他當初之所以率先投降,還不是因為想著明軍絕對守不到援軍來救,以及就算勉強等到援軍,山河也再無收迴可能?


    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有這般強軍,至少勉力支撐根本不會有問題!


    “魏兄,別想那些沒用的了,我等已經做出的事情,後悔哪裏來得及?”


    “明軍守得住也好,守不住也罷,我等都要讓他變成守不住!不然,屆時死無葬身之地的,便是我等!”


    張縉彥低聲沉抑地講著,然後,唿吸急促:


    “包括這皇城......我等,必須再行一次昨夜舊事了。”


    如今,皇城與他們全家的性命,必然隻能有一個被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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