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城下,一麵麵順字軍旗飄揚。


    今年年初,闖賊與女真同時建國,闖賊李自成立大順,女真立大清。


    盡管在大明朝堂上,仍然把兩者稱為匪徒,但他們真的已經起了氣候。


    崇禎站在昌平城城牆上往外眺望,一望無際的闖軍軍陣整齊,軍旗招展,昂揚的氣勢比朝廷兵馬還高,看著簡直比城內更像是正規軍。


    “闖賊,這是,有多少人?!”


    崇禎臉色都變了,強忍著顫意,問向身旁的將領。


    正所謂人一過萬,無邊無沿。


    闖軍的人數自然遠在萬人以上,這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隊伍的邊際,就仿佛前方全都是闖軍一般。


    如後世景區旅遊,放眼望去都是人,也就是感慨一聲人真多,真壯觀。


    但是軍陣當前,入目的每一個人,那可都是刀劍相對,想要破城殺人的敵人!


    無邊無際的人流,帶來的視覺衝擊與恐嚇,沒有親身經曆過的人完全無法想象。


    若是膽怯心智薄弱之輩,被如此大軍一嚇,當場開城投降也實屬正常。


    “迴稟陛下,這,可能有好幾萬,甚至十萬大軍!”


    身旁的將領此前哪裏經曆過這樣的衝擊?仍然能開口作答,已經超水平發揮,估判人數自然就離譜了。


    若是真正有經驗有能力的將領,便能判斷出,當下敵方人馬應當在三萬人左右,最多不會超過四萬。


    聽到可能有十萬敵人,即便身穿太祖鎧甲,崇禎也不由心中一慌。


    這戰爭不是近幾日才突然爆發,二月初二闖賊渡黃河攻打汾州、陽城,朝廷便已經在調兵遣將抵禦外敵。


    崇禎禦駕親征,能帶的兵馬都帶上,也不過將將七千,加上城中原本的兵卒,仍然不過萬人。


    孫子兵法有雲,十則圍之五則攻之,要是敵人當真有如此之多,堅守昌平怕是死局啊!


    “陛下,要不還是撤吧!現在開城門,迴到京師之前,闖賊絕對趕不上!”


    崇禎還在看著外麵的旗幟出神,身旁的原昌平守將已經跪地提議潰逃。


    要不是因為皇帝在此,此人絕對能夠當場投降!


    “守得住的。”


    崇禎抬手捂著胸鎧,咬著牙低聲說著。


    “陛下您說什麽?”


    守將沒有聽清,湊近過來,擔憂而又期待地看著崇禎。


    “朕說,昌平,守得住!”


    感受著三團如軍旗般熾熱的光團,崇禎轉過身衝著身邊的將領士卒們大聲吼道:


    “有朕在,有城中一萬強軍在,昌平一定可以守住!”


    不去看將領們的神色,周圍原本聽到守將的話,明顯士氣萎靡的兵卒,全都又振奮了起來。


    “陛下萬歲!”


    將士們的歡唿也讓崇禎驅散了心中的恐懼,目光銳利地掃過諸位將領,立刻開口施發號令:


    “王承胤,立刻讓全軍做好應敵準備,守城器械一應備齊!”


    “吳卞德,通知輔兵運送補給!”


    “有守城安排的軍將即刻歸位,其餘將領去朕書房等候,隨時為朕分析局勢!”


    ......


    之前早就設計妥當的規則,被崇禎有條不紊地安排了下去。


    原本不知道該做些什麽的將領們全都隨著動了起來,哪怕是心生退意,此刻也都老老實實按令行事。


    備戰即戰時,戰時違抗軍令,稍不注意便是當場問斬,他們可不願闖賊未入,先死在了皇帝的手上。


    而隨著軍將歸位具體指揮,昌平城便如同一個戰爭機器一般協同活動起來。


    無論局勢如何,隻要上麵的人有辦法、在解決,所有人都在按部就班做著事情,人心自然就會安穩。


    該上城牆的上城牆,各類守城物資依次準備好,原本闖軍出現造成的騷動很快在一道道命令中迴歸平靜。


    不過,昌平城原本因為皇上親至而產生的輕鬆喜悅,如今已經蕩然無存。


    所有人,都關注著城外的局勢。


    就連城中的民眾,雖然一個個縮在家裏,但也都默默祈禱著明軍能守住昌平。


    城外的闖軍,見到小小城池,在大軍靠近之後,居然沒有望風而降,反而厲兵秣馬嚴陣以待,倒沒有立刻發起攻勢。


    而是派出幾隊騎兵,遠遠遊曳著打探情報。


    昌平的守城計劃自然不會有缺漏,而將士們在崇禎的指揮之下,目前也都如臂使指,闖軍的哨騎一圈探視下來,除了騙出了幾波箭羽之外,沒有任何收獲。


    按理來說,查探發現城池守衛嚴明之後,便當暫停攻城,就地取材製造攻城器械,抑或尋覓戰機,然後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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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撞木、雲梯等等簡單攻城器械,闖軍隨軍便帶著不少。


    是以,闖軍在哨騎迴歸之後,並沒有立刻安營紮寨,而是立馬派了大隊的兵馬直接進攻!


    “陛下,請迴中軍帳內,敵軍攻城,城牆上危險。”


    宣府總兵王承胤一見闖軍有所動作,第一時間便提醒崇禎。


    攻城少不了箭矢互射,攻城開始,主將便不可身處危地涉險了。


    “好,那便迴去吧!記得通知各處軍將,一旦有軍情變化,第一時間派人通報朕!”


    崇禎才能不在臨時調度戰場指揮上,哪怕以身涉險留在城牆上,除了影響將士們守城之外,也不會產生什麽作用,自然聽勸下去了。


    不過,崇禎仍然一再強調,但凡出現變故,都要在第一時間通報給他。


    他朱由檢雖然作戰能力不強,也沒有帥才,但是太祖鎧甲從不離身的他,隨時都可以使用太祖法寶的能力,將全城不到萬人的將士強化、鼓舞一段時間。


    在法寶生效的時間裏,戰士們的作戰能力能夠瞬息提高數倍甚至十數倍。


    若是哪一段城牆即將淪陷,隻要他及時出手,完全可以在危急時刻打退敵人保住昌平!


    闖賊人數之多,遠超崇禎預想。


    是以,他已經做好了初次迎戰,便將太祖法寶的三次機會用掉一次的準備。


    迴到臨時府邸,被攻打的城牆不斷有新的消息傳來,崇禎也一直將意識鎖定在鎧甲中的光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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