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雁今按照皇帝的支使和太子的要求盡可能久一點的呆在營地裏麵,說白了就是在監視安禹的行動,準備要迴去匯報給兩人。


    而這段時間裏麵,安禹也的確沒有要求羅雁今離開的意思,而是根本就當作他不存在一樣處理。每天照常指揮士兵做城防修建之類應該做的事情。


    一連過了大半個月之後,羅雁今知道,自己已經不得不離開了。


    因為軍隊不養閑人,自己一個京都的官員,要是繼續帶下去,容易讓將士們不舒服。


    正在他準備好了要離開的時候,安禹終於決定了要對戎狄發動主動進攻,


    那天正是戎狄人的聖節,哪怕是軍隊裏麵,也肯定不能錯過這樣一個重要的節日。


    安禹的計劃,就是在戎狄人飲酒吃肉的時候殺入他們的營地,讓他們被殺的亂了陣腳。


    羅雁今畢竟是一個京都貴族的孩子,從來沒有真正見到過戰爭的樣子。但是,作為一個有血性的少年,他又是那樣的期待可以加入戰爭。


    於是乎當然準備留下來看看戰況。


    那天下午,快要傍晚的時候,安禹吩咐部隊裏麵宰殺了許多牛羊,又找出來了好幾壇子的烈酒。


    將士們吃著上好的牛肉,每個人喝了一碗烈酒。


    然後烏泱泱的人嗎列隊在廣場上,宣誓呐喊的聲音震耳欲聾。


    羅雁今雖然隻能在遠處看著他們的行動,卻也已經覺得熱血沸騰。


    隊伍真正出發的時候已經到了夜晚,夜色讓黃沙更顯得神秘恐怖了起來。


    而今夜,黃沙上麵會布滿鮮血和屍體。


    號角沉悶的吹響了,低沉卻粗獷的嗚嗚的聲音蔓延在全部人的耳朵裏麵,千軍萬馬立刻踏著黃沙陣陣衝入了一片夜色。


    馬蹄的聲音一串連著一串敲碎了夜晚的寧靜。


    羅雁今一直在看著,一直看到了營地再一次安靜下來才迴到了自己的住所,心裏久久不能寧靜。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這些軍隊來到了戎狄人的營地裏麵,把正在喝酒吃肉的戎狄人嚇得驚慌失措。


    他們一個個還沒有來得及拔出腰上佩戴的彎刀,就被寧朝的好兒郎們直接割斷了喉嚨。讓撒在桌上的鮮血來代替他們,在佳節裏麵禱告。


    “什麽時候,我也能有這樣一把用來殺敵的長劍?可是父親總說我還不夠格。”沒有人的時候,這個少年總是有些孩子氣的。


    而大約是大軍出征之後的半個時辰左右,就在羅雁今迷迷糊糊就要睡著了的時候,外麵傳來了一陣騷亂。


    “快,去倉庫,守住倉庫!”


    那是一個士兵頭子的聲音,十分的急切。


    但是跟隨著他的聲音出現的,是彎刀拔出身體的聲音和屍體落地的聲音。


    錯亂的腳步蔓延在營地的每一個角落。


    羅雁今一下子明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看樣子,安帥的打算落空了。


    或許今日戎狄人根本沒有喝酒吃肉慶祝節日,而是在等待著安帥大軍的到達。寧朝的大好兒郎帶著希望衝到的時候看到的是程亮的彎刀。


    甚至,他們知道今日敵手會傾巢而出,所以還埋伏了小隊來偷襲營地。


    現在的營地裏麵已經隻剩下了幾百個士兵留守,還有就是羅雁今帶來的那些個押送物資的士兵。


    羅雁今再也不可能繼續在帳篷裏麵帶著了,他確定他也一樣需要繼續開始戰鬥起來。


    胡亂穿了一些亂七八糟的鎧甲之後,羅雁今便拔了一把劍衝了出去到了外麵的戰場上麵。


    看著外麵的場景,羅雁今覺得自己的胃部稍微有些不太舒服。


    鮮血和屍體的樣子,真實的看到明顯要比任何聽說的都要恐怖得多了。


    但是很快,戎狄人就發現了羅雁今,彎刀的光芒讓他沒有任何的時間繼續去思考景象的慘烈這種事情了。


    他很快加入了廝殺裏麵,從小學習了這麽長時間的技巧在這個時候發揮了作用,讓他一連殺了好幾個戎狄人,當然,他自己也已經滿身的傷痕。


    周圍的士兵看著羅雁今在眾人中間解救出來了幾個同胞之後,看著他的眼神也就逐漸變了起來。


    剛開始,他們還以為羅雁今緊緊隻是一個京都裏麵的公子哥,但是現在卻不一樣了。


    或許,他也可以算得上是一個有血性的戰士。


    然而,戎狄帶來的戰士確實不少,他們絕對不是營地裏麵的人可以解決的存在。


    沒有過多久,戎狄人就充到了一邊的儲存區域了。


    隻是,下一秒,爆炸的聲音突然穿了過來。


    羅雁今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景象,從這個倉庫裏麵,火光衝天蔓延了出來。


    他看著無數戎狄人的屍體被炸飛,然後就是一個又一個士兵充了出來,身上都帶著傷。


    然後,從周圍的其他倉庫裏麵,士兵一個接著一個的出現了。


    一把一把的長劍很快包圍了剩下的那些個第戎人,廝殺很快轉換了方向。


    羅雁今的眼珠子都瞪大了,他決然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情況。


    安禹居然也並沒有把所有的軍隊派去進攻,而是在原本應該是倉庫的地方準備了炸藥和埋伏。


    第戎人的想法已經被安禹完全洞悉了,他早就做好了全部的布局。


    到了這一步之後,羅雁今突然對那個在將士麵前決絕呐喊的安帥多了一絲敬佩的意思。


    雖然嚴格來說,他們是敵人,但是在這麽多天的監視和今晚之後,羅雁今心裏對於這個敵人更多的情感卻是敬佩。


    “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希望可以留下來,哪怕隻是當一個士兵。”他這樣想著。


    然後戰局就完全改變了,追殺的人變成了佩戴長劍的寧朝人,而第戎人則是到處搶奪馬匹,然後四處拚盡性命的逃竄著。


    到處都是火光,而在這些裏麵,羅雁今看到了安帥的身影出現在了營地裏麵。


    他身後的每一個士兵都顯得十分的興奮,很明顯,前方的戰鬥也獲得了勝利。


    一眾人開始追殺在這個營地裏麵的戎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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