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睫毛輕顫，眼皮輕動，眉毛輕蹙，孔學明艱難的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潔白的天花板。
鼻翼聳動，一股消毒水的微動直衝腦門，還有些恍惚的意識又清醒幾分。
“我…我在哪？”
孔學明無意識的問出聲，沒有指望有人能夠迴答自己。
“你在醫院。”
但是一道聲音從側麵響起。
孔學明循聲望去，一名男子捧著一本書，坐在自己病床邊，低著頭，手指在書本上劃過，陽光從他身後的窗戶照射進病房內，照亮了病房，也照亮了他。
“呂…呂老師？”
瞳孔慢慢聚焦，眼前的人影慢慢重合，孔學明終於看清眼前的人是誰，就好像看清那束名叫希望的光一樣。
一滴滴晶瑩的淚水在孔學明眼中積蓄。
“我怎麽會在這。”
“唉~~~”
呂言長歎一聲，輕輕將書本合上，正麵朝下蓋在腿上，書脊朝向腹部。
“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
“我…我……”孔學明幾次抿唇，張嘴欲言，最終淚水猶如脫線的風箏一般滑落，“我父親他怎麽樣了。”
孔學明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努力才問出這句話，沒有人知道，當得知自己是被父親親手賣給別人的時候他有多絕望。
“販賣人口罪，刑期未定。”
呂言沒有隱瞞，精神係異能者沒有那麽脆弱，而且他知道，對於孔學明來說這還隻是第一道坎。
之後還有更大的坎坷等著他，如果這一道都過不了，那之後的苦難可怎麽辦啊。
“嗚~~~”
接過呂言遞過來的紙巾，可是眼角的淚水怎麽擦都擦不幹淨。
這是他第二次聽到自己被賣的消息。
他還記得那天，那天放學迴到家，他驚喜的發現父親居然也罕見的在家，還給自己做了一大桌吃的。
看著父親臉上久違的笑容，孔學明很開心，即使桌上沒有幾道菜是他喜歡吃的，那頓飯他吃的也很開心。
這是自母親離世後，父子倆難得坐到一起。
他原本是想和父親多待一會的，可是在吃過飯後，不知道為什麽他感覺越來越困，最後早早就上床睡覺了。
隻是當他醒過來後，他就出現在了那個牢房。
那個伸手不見五指的牢房。
關押他的人告訴他，是他的父親將他賣給他們的，他不信，或者說他不願意相信，認為是對方欺騙他。
被關著的幾天，他內心不斷掙紮，在相信和不相信之間搖擺不定，即使再不願相信都有了些動搖。
現在呂言的話，無疑是擊破他的一切偽裝，擊毀他心中最後一絲僥幸。
“嗚嗚~呂老師，我沒有親人了，嗚嗚~”
看著泣不成聲的孔學明，呂言沒有出言安慰，這本就不是他擅長的事情，隻是任他發泄。
足足過去十分鍾，孔學明的哭聲才慢慢停歇，情緒慢慢穩定下來。
紅腫著雙目，孔學明無神的看著天花板，眼中好像失去了什麽。
“出這麽大事，再讓你迴高中去上學也不現實，從今天開始，你跟著我就行，明年大學落成後直接保送。”
孔學明眼神閃動，轉頭看向呂言，腦子一時之間有些轉不過來。
剛剛他好像還在哭來著，腦子裏麵都是自己被拋棄的事實，你現在就說對自己的安排？還有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他的意見。
“我？”
孔學明的眼中還保留著茫然。
“嗯，就是你，接下來半年由我來教導你。”
呂言從座椅上起身，“你現在應該沒什麽大礙，能站起來就跟我走。”
呂言徑直向門口走去。
孔學明有些不確定的從床上坐起，看著呂言的背影，不知道作何反應。
這幾天他隻是受到驚嚇，對方並沒有對他進行人身傷害，所以休息這麽長時間醒過來後，表麵上並沒有什麽問題，現在就可以出院。
眼看著呂言已經推開病房大門，頭也不迴的向外走去，孔學明牙一咬從床上起身，穿著病號服就跟了上去。
三兩步衝出大門，跟上呂言後，也不說話，就這麽低著頭亦步亦趨的走著。
醫院和異能局是合作關係，不用辦理手續，呂言帶著孔學明直接從醫院離開。
站在大門口，看著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街道，呂言嘴角掛上一絲微笑，還不算無可救藥。
“需要去看你父親最後一眼嘛？”
孔學明整個人一愣，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跟著便被掙紮充滿，最後倔強的搖搖頭。
轉念便發現呂言看不到，連忙開口：“不用了。”
“好，那就直接和我迴實驗室。”
一輛出租車停在呂言身前，呂言拉開車門直接坐了進去。
一路無言，車輛行駛十幾分鍾，停靠在新實驗室樓下。
“呂主任，您終於迴來了。”
呂言兩人剛下車，從樓內便衝出來一名衣著幹練的女人，正是呂言的助手席玉。
“出什麽事了嘛？”
呂言腳下不自覺加快幾分。
席玉走到呂言身後，放慢腳步跟上呂言的步伐。
孔學明隻是抬頭看一眼，便繼續低下頭不敢多看。
“沒什麽大事，隻是你離開這麽長時間，很多實驗都陷入瓶頸，無法繼續推進，需要你迴來解決，此外還有幾個重要會麵需要你出席，我都幫你推遲了，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有空。”
“嗯，我知道了。”聽到實驗室沒出大事，呂言這才安心一些，腳步不自覺又恢複正常，揮手打斷席玉繼續說下去。
這個實驗室正在進行的項目可是重中之重，不容有失。
放慢腳步後，席玉這才注意到身旁的孔學明。
“主任，這位是？”席玉眼中帶著疑惑。
“我的學生，孔學明，你待會給他準備一個住的地方。”呂言推開自己辦公室的大門。
席玉驚訝的轉頭看一眼孔學明。
她可是知道的，雖然呂言還隻是一個研究生，但是能力已經不輸大部分研究專業的教授。
如果將他在神經學上的研究發表論文，他甚至能夠一躍成為這個領域內的大拿。
到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成為他的學生，沒想到現在會收這麽一個小屁孩為學生。
她一眼就能看出孔學明的年齡，還沒成年。
“好的，主任。”雖然心有疑惑，但是作為一個秘書可以觀察，但是不能問太多。
“嗯，你先出去吧。”
又吩咐了一些事情，呂言這才打發走席玉，看向自從進門後就拘束的坐在沙發上的孔學明。
睫毛輕顫，眼皮輕動，眉毛輕蹙，孔學明艱難的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潔白的天花板。
鼻翼聳動，一股消毒水的微動直衝腦門，還有些恍惚的意識又清醒幾分。
“我…我在哪？”
孔學明無意識的問出聲，沒有指望有人能夠迴答自己。
“你在醫院。”
但是一道聲音從側麵響起。
孔學明循聲望去，一名男子捧著一本書，坐在自己病床邊，低著頭，手指在書本上劃過，陽光從他身後的窗戶照射進病房內，照亮了病房，也照亮了他。
“呂…呂老師？”
瞳孔慢慢聚焦，眼前的人影慢慢重合，孔學明終於看清眼前的人是誰，就好像看清那束名叫希望的光一樣。
一滴滴晶瑩的淚水在孔學明眼中積蓄。
“我怎麽會在這。”
“唉~~~”
呂言長歎一聲，輕輕將書本合上，正麵朝下蓋在腿上，書脊朝向腹部。
“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
“我…我……”孔學明幾次抿唇，張嘴欲言，最終淚水猶如脫線的風箏一般滑落，“我父親他怎麽樣了。”
孔學明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努力才問出這句話，沒有人知道，當得知自己是被父親親手賣給別人的時候他有多絕望。
“販賣人口罪，刑期未定。”
呂言沒有隱瞞，精神係異能者沒有那麽脆弱，而且他知道，對於孔學明來說這還隻是第一道坎。
之後還有更大的坎坷等著他，如果這一道都過不了，那之後的苦難可怎麽辦啊。
“嗚~~~”
接過呂言遞過來的紙巾，可是眼角的淚水怎麽擦都擦不幹淨。
這是他第二次聽到自己被賣的消息。
他還記得那天，那天放學迴到家，他驚喜的發現父親居然也罕見的在家，還給自己做了一大桌吃的。
看著父親臉上久違的笑容，孔學明很開心，即使桌上沒有幾道菜是他喜歡吃的，那頓飯他吃的也很開心。
這是自母親離世後，父子倆難得坐到一起。
他原本是想和父親多待一會的，可是在吃過飯後，不知道為什麽他感覺越來越困，最後早早就上床睡覺了。
隻是當他醒過來後，他就出現在了那個牢房。
那個伸手不見五指的牢房。
關押他的人告訴他，是他的父親將他賣給他們的，他不信，或者說他不願意相信，認為是對方欺騙他。
被關著的幾天，他內心不斷掙紮，在相信和不相信之間搖擺不定，即使再不願相信都有了些動搖。
現在呂言的話，無疑是擊破他的一切偽裝，擊毀他心中最後一絲僥幸。
“嗚嗚~呂老師，我沒有親人了，嗚嗚~”
看著泣不成聲的孔學明，呂言沒有出言安慰，這本就不是他擅長的事情，隻是任他發泄。
足足過去十分鍾，孔學明的哭聲才慢慢停歇，情緒慢慢穩定下來。
紅腫著雙目，孔學明無神的看著天花板，眼中好像失去了什麽。
“出這麽大事，再讓你迴高中去上學也不現實，從今天開始，你跟著我就行，明年大學落成後直接保送。”
孔學明眼神閃動，轉頭看向呂言，腦子一時之間有些轉不過來。
剛剛他好像還在哭來著，腦子裏麵都是自己被拋棄的事實，你現在就說對自己的安排？還有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他的意見。
“我？”
孔學明的眼中還保留著茫然。
“嗯，就是你，接下來半年由我來教導你。”
呂言從座椅上起身，“你現在應該沒什麽大礙，能站起來就跟我走。”
呂言徑直向門口走去。
孔學明有些不確定的從床上坐起，看著呂言的背影，不知道作何反應。
這幾天他隻是受到驚嚇，對方並沒有對他進行人身傷害，所以休息這麽長時間醒過來後，表麵上並沒有什麽問題，現在就可以出院。
眼看著呂言已經推開病房大門，頭也不迴的向外走去，孔學明牙一咬從床上起身，穿著病號服就跟了上去。
三兩步衝出大門，跟上呂言後，也不說話，就這麽低著頭亦步亦趨的走著。
醫院和異能局是合作關係，不用辦理手續，呂言帶著孔學明直接從醫院離開。
站在大門口，看著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街道，呂言嘴角掛上一絲微笑，還不算無可救藥。
“需要去看你父親最後一眼嘛？”
孔學明整個人一愣，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跟著便被掙紮充滿，最後倔強的搖搖頭。
轉念便發現呂言看不到，連忙開口：“不用了。”
“好，那就直接和我迴實驗室。”
一輛出租車停在呂言身前，呂言拉開車門直接坐了進去。
一路無言，車輛行駛十幾分鍾，停靠在新實驗室樓下。
“呂主任，您終於迴來了。”
呂言兩人剛下車，從樓內便衝出來一名衣著幹練的女人，正是呂言的助手席玉。
“出什麽事了嘛？”
呂言腳下不自覺加快幾分。
席玉走到呂言身後，放慢腳步跟上呂言的步伐。
孔學明隻是抬頭看一眼，便繼續低下頭不敢多看。
“沒什麽大事，隻是你離開這麽長時間，很多實驗都陷入瓶頸，無法繼續推進，需要你迴來解決，此外還有幾個重要會麵需要你出席，我都幫你推遲了，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有空。”
“嗯，我知道了。”聽到實驗室沒出大事，呂言這才安心一些，腳步不自覺又恢複正常，揮手打斷席玉繼續說下去。
這個實驗室正在進行的項目可是重中之重，不容有失。
放慢腳步後，席玉這才注意到身旁的孔學明。
“主任，這位是？”席玉眼中帶著疑惑。
“我的學生，孔學明，你待會給他準備一個住的地方。”呂言推開自己辦公室的大門。
席玉驚訝的轉頭看一眼孔學明。
她可是知道的，雖然呂言還隻是一個研究生，但是能力已經不輸大部分研究專業的教授。
如果將他在神經學上的研究發表論文，他甚至能夠一躍成為這個領域內的大拿。
到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成為他的學生，沒想到現在會收這麽一個小屁孩為學生。
她一眼就能看出孔學明的年齡，還沒成年。
“好的，主任。”雖然心有疑惑，但是作為一個秘書可以觀察，但是不能問太多。
“嗯，你先出去吧。”
又吩咐了一些事情，呂言這才打發走席玉，看向自從進門後就拘束的坐在沙發上的孔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