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國的母親河——閔江河,它的一條支流從蒙城路過,彎曲的小河從山丘間流淌而過。


    蔥翠的草地,清澈的水流,碧藍的青天,美好的事物在這裏完美結合,讓這處位於蒙城 郊外的風景地,成為蒙城人周末的遊玩聖地。


    在周末經常可以看見,有人在這裏露營。


    蒙城並沒有多高的山,大多都是幾十米高的小山丘,所以有很多地方適合露營,所以並沒有造成擁擠的現象。


    在這條支流北方五百米遠處,有一座稀疏平常的小山丘,周圍很是荒涼,人跡罕至,沒有被開發過的痕跡,甚至連一條進山的路都沒有。


    但是就在它的背陰麵,此時卻迎來一位久別重逢的老朋友。


    茂盛的樹林中,神奇的出現一處奇觀,幾十棵規整的圈出一塊幾十平方的空地。


    空地上雜草叢生,鮮花豔麗,但就是沒有一棵樹木生長。


    但是在幾米外的地方,樹木又長得十分茂盛。


    此時呂言正雙膝跪在空地前,低著頭沉默不語,距離宗教信徒虔誠懺悔的樣子的樣子就差 雙手合十。


    路過的鳥兒看到此等情景都不禁駐留在枝頭,彎頭看著這個古怪的人類。


    呂言就這麽一直保持著跪拜的動作,從白天跪到了黑夜,到晚上十點,他已經在這裏跪滿十二小時。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可能是嫌幹跪著不好,從下午開始,時不時能聽見呂言嘴裏蹦出的幾句話,出現最多的 詞匯就是道歉的話。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大多都是不可能告人的。


    年少時不為人知的暗戀對象,一時衝動犯下的過錯,無人知曉的一次偷竊、偷窺,亦或者 是進入某個未知的房間……


    很多秘密都是自己陰暗麵的體現,所以不願、不可示人,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齷齪。


    呂言也不例外,他也有自己的齷齪,那不可示人的秘密,在七年前被他親手掩埋在這片空地之下。


    溫麟給他請假的理由是戰後創傷應激障礙,雖然是玩笑,但隻有呂言自己知道他真的有這種心理疾病。


    他不敢殺人。


    作為一個血族他不敢殺人。


    就像呂嫚說的,他從成為血族以來就殺過兩個人,殺完人後,他就得了創傷應激障礙。


    兩個人就被他埋在這片空地下。


    砰。


    呂言一頭重重磕在地麵上,當他在抬頭時,額頭已經一片血紅。


    一連三下,磕的呂言頭破血流,草地上都留下大片血液。


    “對不起。爸媽,我沒有保護好小嫚。”


    抬手擦去額頭的鮮血,傷勢早就已經恢複。


    磕完頭後,呂言踉蹌著從地上爬起,跪的時間太長,雙腿麻木失去知覺,隨著他的動作,酥麻感直衝腦門。


    一步一步,呂言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空地中央,看著腳下土地,愈加悲傷。


    深吸一口氣,拭去眼角的淚液,呂言隔空一掌重重拍下。


    泥土翻飛,向四周堆積,很快一個半徑三米的坑洞出現在呂言麵前。


    在坑洞中整齊擺放著三具屍體,一男兩女,分列在坑洞兩邊。


    其中兩具屍體已經腐爛成白骨架,它們依靠在一起放在坑洞一邊,在另一邊,一具精致的女屍躺在坑洞中。


    精致的麵容,雪白的肌膚,長長的睫毛,滿頭銀發,不知情的人看見,還以為對方隻是睡著。


    呂言不忍的看向兩具靠在一起的白骨,情緒瞬間達到頂點,眼淚再也控製不住流下。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呂言淚流滿麵,跳下坑洞,站在兩具枯骨前,膝蓋彎曲再次跪下,重重磕在地上,久久沒有抬起。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一小時後,呂言再次抬起頭時,眼中所有情緒收斂,隻剩下堅定。


    “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救出小嫚的。”


    再次看一眼兩具枯骨,呂言揮手之間,泥土翻滾,重新將兩具枯骨覆蓋。


    呂言這才轉身看向身後少女的屍體。


    就是眼前的這個人,改變了他的一生,對於她呂言心中是有恨的。


    可是對方都已經死了,他現在又能恨誰。


    七年前的一幕幕,至今他還記憶猶新,不敢忘記。


    七年前的暑期,呂言高一結束,呂嫚小學畢業,父母受不了呂嫚的多次懇求,這才同意在附近露營幾天。


    一家四口開開心心的來到小河邊,搭帳篷,生篝火,賞美景品美食,其樂融融,好不快活。


    但一切美好都在一個晚上被終結。


    呂言十二點起夜,就在他往迴走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少女。


    雖然少女很美,但深更半夜,荒郊野嶺遇到可是很嚇人的。


    不等呂言過多反應,少女便閃身來到自己麵前,勾著自己的脖子,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幾乎是瞬間,呂言便失去意識。


    當他再醒來的時候,發現世界變了,所有的一切都變了,他的天變了。


    父母的屍體就躺在不遠處,全身幹癟,皮包骨頭,睜眼就可以看見父母恐懼猙獰的麵容。


    呂言嚇得在地上連連後退,嘴裏充滿著腥甜味,忍不住伸出舌頭舔舐,伸手一摸嘴角,這才發現嘴裏的是鮮血。


    看著父母脖子上的孔洞,伸手觸摸嘴裏兩顆尖牙,呂言不願相信自己做了什麽。


    他懷疑過父母的死是不是之前遇到的少女幹的,但是轉頭就看到少女躺在另一邊,身上 嘴角沒有一絲血跡。


    見此,呂言這才想起,伸手摸向脖頸,結果沒有發現一點傷口。


    壓下心底的恐懼,呂言顫抖著爬到少女麵前,伸手摸向少女瓊鼻。


    呂言不願相信的從地上爬起,伸手摸向少女心口,仔細感受,結果絕望的發現,少女沒有心跳,身體冰涼,就好像一個死人。


    少女死了,那是誰吸幹父母全身血液的?


    呂言低頭看向一片猩紅的襯衣、褲子,他很難說服自己不是他幹的。


    月光撒下,照亮地麵,一人存活,三具屍體。


    絕望、痛苦、自責、無措、悲痛、憤怒、哀傷,種種負麵情緒充斥在呂言大腦內,這場麵對於一個高中生來說,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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