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仁說完,齊偉叫出聲:“我忘了二爺家了。”


    陳玉花對酒鬼二叔一直沒有好印象,說:“二叔人家有退休工資,可能不想養,既然不想養,就不要強迫人家。再說人家如果想養,早積極找上門問來了。”


    “別聽你媽胡說,你二爺一定想養,吃過飯,我和你一起再去看看。”趙仁反駁陳玉花的一麵之詞。


    “我胡說什麽,告訴你,這二叔養上雞,雞要有個啥事,他會讓你消停,有你夠受的。”陳玉花說完把嘴一撅,前額的頭發一甩,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趙仁覺得陳玉花的這些言論,有消極性,說白了就是打擊齊偉工作的積極性,所以再次以不友好的口氣爭辯:“嘁!嘁!嘁!你懂個啥!我讓二叔老兩口養雞是想給他們找個事兒幹,你也看到了,二叔無事幹,除了喝酒耍酒瘋,就是鬧騰二嬸,養雞,這是一項任務交給他了,他一定幹得好!”


    陳玉花瞪一眼趙仁:“嘁!他養的好,我才不信,到時他給殺了吃了,你拿他咋整?”


    趙仁聽了笑:“一百隻,能吃多少,隻要二叔戒了酒,找到養雞的樂子,也是好事。”


    齊偉讚成的點頭,陳玉花嘀咕一句:“二叔三四十年的酒癮,你說戒就戒了,說的輕鬆,反正我是好話勸過你,別待會上門去二叔家,被耍,人丟了,氣受了,別後悔我沒提醒你。”


    趙仁抬杆:“既然你這樣說,我還非去不可了!”


    趙仁和齊偉到趙雪二爺家時,院門是裏鎖的,趙仁又是拍門又是二嬸二叔喊著開門,可是半天過去,就是不見動靜。齊偉低頭彎腰從門縫裏扒著看院內動靜,房間的燈是滅的,也聽不到人說話走動的聲音。


    齊偉挺直身子沮喪的搖頭說沒人。趙仁又扭頭瞅瞅門前,不見一個人蹤跡,嘀咕一句:“不會老兩口都喝醉酒了吧!”說完掏出手機打二叔電話,語音提示無人接聽。趙仁掛了電話,有點緊張,說:“不會有什麽事吧?去後院,不行,翻牆進去的看看。”


    齊偉皺著眉頭問:“行不!”


    趙仁命令:“不行,也得試,畢竟是兩個快七十歲的老人。”說完兩人轉身順著牆根快走,拐過院牆根,看到二叔家後院門大開著。他們兩人進去,隻見二叔頭戴草帽手拿鐵鍬往架子車裏鏟土塊瓦片什麽的,二嬸頭包圍巾掃著後院的邊邊角角。


    二叔家後院,沒有蘋果樹,隻是光禿禿的土地皮子,原因是前年準備去投靠兒子進城去當城市人了,所以後院的菜和果樹什麽的沒管,等一年後迴來,樹全死了,枯枝爛葉一片,一副荒涼樣。


    又想到兒子家去受的窩囊氣,二叔氣不打一處來,把蘋果樹全砍了當柴燒


    了。砍掉後,二嬸看著院子荒著可惜,說翻挖一遍種些菜吃,二叔氣的發火,種什麽種荒著,買菜吃,老子們省吃儉用,看看人家孩子買個衣服鞋子什麽的都是三四百的,活這麽憋屈幹什麽?二叔滯氣,二嬸又不敢,一來二去這後院子就閑置下來了,兩年不澆水,徹底變成幹土灘了。


    昨兒孫女婿齊偉和村支書親自上門告訴個好事,讓養雞。二叔紅臉白臉唱了一番,確實是醉了,等酒醒後二嬸講他的醜態百出,二叔還哈哈笑,問二嬸,村支!和齊偉沒生氣吧!二嬸說人家都是有文化的人,又是當官的,心胸開闊著呢?生氣沒生氣,又看不出來。二叔聽了算是省悟,說這麽說自己丟人現眼了。二嬸說既然知道丟人顯眼了,那以後少喝酒,把答應人家的事兒幹好。二叔問啥事?二嬸說就後院養雞的事。


    二叔知道自己既然答應了,尤其是當著孫女婿齊偉的麵答應了,養雞這事,他必須辦好了,至於村支書的麵子給不給無所謂,齊偉是趙家人的女婿,又是上麵派下來駐村的扶貧幹部,他這個當爺爺的必須大力支持,盡力擁護,強力配合,所以當村委會大嗽叭通知村民,前天登記養雞的村民,這一兩天抓緊時間,把家家閑置的後院,收拾整齊了,該扔的扔,該修補的牆修補好,然後統一灑石灰粉消毒,再統一發放雞苗。


    這是振奮人心的好消息,所以趙雪二爺老兩口一大早吃過飯,鎖上前門院,到後麵幹活去了。正幹的起勁,看到侄子趙仁和孫女婿齊偉來了。趙雪二爺更有信心了,指著收拾幹淨整潔的後院問他們怎麽樣,趙仁和齊偉異口同聲:“好!”趙雪二爺最喜歡的事就是自己幹的事被人認可,聽了高興的咧嘴笑。


    在趙仁和齊偉幫他們二老幹活時,二叔算是說掏心掏肺的話,說養了雞,他要按時按頓按量喂好雞,以後慢慢把酒戒了,有時間就到田間地頭,撥點黃花菜,茴條,曲曲菜來喂雞,他保證把雞養好養肥養胖了。


    還說了給雞兒搭架,給雞修食槽水糟的事。齊偉說這些設施他們統一免費發放。二叔二嬸笑著說工作做的好。


    從二叔家忙完出來,已是明月高掛,群星閃爍,走在村子的小巷,陣陣夏風吹來,偶爾傳來蛙鳴聲,狗叫聲,巷子裏總有三三兩兩聊天,騙謊謊村民。


    看到齊偉和老丈人趙仁,會親熱的打招唿,說他們天黑了還忙工作呀!真的後天發放雞苗嗎?齊偉說是,村民就笑容滿麵,說可盼著呢!趙仁開玩笑,盼著就好,把雞給他養好了,他相信心往一齊聚,勁往一塊使,大夥一定會慢慢過上紅紅火火的好曰子。


    潘二開玩笑,跟著趙仁叔,是不管有湯喝,還有肉吃,能不齊心協力嘛!那是一定的。趙仁聽了拍掌說潘二說的對,村民劈哩叭啦,齊偉心裏更是充滿信心的,他堅信扶貧的事一定能成功。


    經過朱老二小賣部時,趙仁提議進去看看,說這有半月沒見朱老二了,去問問養梅花鹿的事。


    齊偉和老丈人趙仁剛到小賣部門口,就聽到姚英訓藝藝的口氣:“你說你,一個女娃家,報個什麽專業不好,你居然報了個獸醫,誰讓你報的,你這是要氣死我這個後媽嗎?”


    “媽!飛飛哥養梅花鹿,我就想我學獸醫,以後能幫到他。”藝藝很有主見的解釋。


    “可是,你知道養梅花鹿一定能成功嗎?”姚英反問。


    “既然能幹,一定能成功!”趙仁掀起門簾和齊偉進來了。


    姚英一看是趙仁叔和齊偉,一邊禮讓著讓坐,一邊埋怨藝藝這死妮子,高考報誌願,居然報了學獸醫,快把她氣死了。


    趙仁叔聽了笑,說這有什麽生氣的,說明藝藝喜歡學獸醫。如果你讓她報個不喜歡的專業,她去上也不會感興趣,那大學四年的時間不就浪費了。


    姚英急的打插,說:“關鍵藝藝是個丫頭,學這個專業,畢業也是失業,就是有了工作,誰家小夥會找個學獸醫的媳婦。”


    藝藝小聲嘀咕一句:“他嫌棄我,我還嫌棄他呢?


    姚英聽了呲牙咧嘴,還下令明天必須把誌願改了。藝藝說誌願早上報了,再過半月錄取通知書都收到了。


    姚英一聽沒希望了,急得手抹貨櫃說:“這可怎麽辦?你學個獸醫,我怎麽向你死去的媽交代?再說你一個女娃,當個老師,學個護士醫生什麽的多好,幹嘛學個跟個牲畜打交道的手藝,讓人咋看起來。”


    藝藝覺得繼母這思想就是沉舊,爭辯:“喜歡就行,管別人幹什麽?照著別人的意願活累不累。”


    藝藝頂撞,使姚英覺得沒有麵子,訓藝藝:“好!好!你長大了!我這個後媽也無用了。”


    這話趙仁聽的都有點過了,說姚英說的不對。又問藝藝為什麽學獸醫。藝藝說哥哥飛飛養梅花鹿,她學了有用。又說現在國家都號召農村大力發展養殖業,她學這個專業也很對口呀!大學畢業,她就能找到工作,總比失業強吧!


    姚英諷刺的口氣,問藝藝畢業了,那裏工作去?藝藝說就在咱鎮子,為咱村服務。這下姚英火了,訓藝藝:“上四年大學,學個獸醫迴咱鄉鎮,咱們這兒的娃,上大學都往天南地北的跑,你倒好,又迴咱這個窮地方,破農村,你想氣死我和你爸,你看看趙仁叔兒子,多有出息,人家上完本科上研究生,研究生畢業留北京工作,現在北京買房,十裏八鄉的人都羨慕呀!以後趙叔後代就是北京人了,多牛氣,多光祖耀宗。”


    “好!好!我也考研究生,讀博士,畢業去北京,關鍵你有錢買得起北京的房子嗎?”藝藝這一句把姚英問住了。


    趙仁叔和齊偉被這母女的pk逗笑了,趙仁問姚英一句:“你有幾百萬錢嗎?”姚英沒低氣的應聲沒有。趙仁說姚英:“這不就對了。不能人比人,什麽咱們這兒窮,破農村,你這是老觀念,告訴你姚英,未來十年二十年,城市人還羨慕農村人過田園式生活呢?”


    姚英撅嘴搖頭:“那你幹嘛兜了家底給趙輝昊北京買房。”


    趙仁笑:“這不沒處住嗎?又有了女朋友,要結婚!我告?你,或許幾年以後,我兒子趙輝昊迴咱村子也不是不可能。”


    姚英聽了兩眼圓瞪上,說:“趙叔,你開玩笑吧!”


    “這是開玩笑嗎?你沒看到聽到,現在大學生迴村當村官,迴村創業,這都是趨勢。”


    姚英一臉疑惑:“為什麽?”


    趙仁:“還為什麽?幹部下鄉駐村扶貧,國家下大力氣抓農村,農村不改頭換麵才怪,藝藝都看到機會了。”


    藝藝聽了笑,姚英訓一句:“還笑,你想辦法把誌願改了!”


    趙仁:“改什麽改,藝藝,趙爺爺支持你!你要真學獸醫畢業,一定迴咱村,咱村需要你們這樣的人。”


    姚英詫異:“萬一沒工作呢?”


    趙仁:“怎麽可能,藝藝要學獸醫,說不定以後就是香餑餑。”說完要一條香煙,趙仁要掏錢,齊偉掏出一百。


    趙仁拿著煙和齊偉出門走時,姚英還問一句:“趙仁叔,藝藝學獸醫真可以嗎?”


    “可以!不會錯!”。


    姚英目送趙仁叔和齊偉走上柏油路,心裏卻還是忐忑不安,決定給朱老二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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