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婿要來幸福村駐村抓扶貧工作,趙仁心裏高興,騎摩托車迴村的路上,逢人就打招唿。有人跟他開玩笑,趙仁叔是不又一批豬出欄了。趙仁先是大笑,而後幽默:“我又不會魔法,一下豬就長大了,沒有的事。”


    問的人不好意思撓頭,說那你咋這麽高興。趙仁賣關子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嘛!說完從口袋掏出煙,一一給大夥分發煙。


    有人還是沉不住氣,問趙仁啥喜事。趙仁說暫時保密,過幾天就知道了。陳玉花催他迴家吃飯的電話響了,也不接。有人催他快接電話,他說催著讓迴家吃飯的!


    騎著摩托車進家門時,看到陳玉花從書房出來,還不悅的埋怨,說有餓不著一天催什麽催。陳玉花頂嘴:“要不兒子女兒叮囑讓你按時吃飯,我才不管呢?”


    坐下吃飯時,趙仁問陳玉花,女兒趙雪再沒說什麽?陳玉花歎口氣,還能說什麽?


    趙仁: “那養豬賺錢的事,她沒說?”


    陳玉花:“說了!”


    趙仁:“不發表點意見?”


    陳玉花瞪眼:“什麽意見?”


    趙仁:“我給丫頭又謀了條發家致富的路呀!”


    陳玉花笑:“知道,快吃飯!飯菜都涼了。”


    趙仁笑笑,大口吃飯,吃菜,菜嚼的咯嘣響。陳玉花猜出老伴趙仁又有事,問是不又有什麽好事?趙仁把女婿齊偉來幸福村駐村的事講了。


    陳玉花一聽,驚得把手中的碗筷騰桌上,發牢騷:“齊偉在城市待的好好的,幹嘛來鄉下找罪,村子裏的事,村支書抓了十幾年了,大夥都不配合著好好幹,他一個外鄉人,不行!不行!”


    趙仁:“為什麽不行。”


    陳玉花:“齊偉一個毛頭小夥子,從小在城市長大,連茄子、辣子怎麽結出來的都不知道,來扶貧,是來鬧笑話。”


    趙仁:“扶貧又不是來種蔬菜的,而是讓村民從思想上,根本上先改變觀念,再付諸行動,瞅準項目,發家致富的。”


    陳玉花:“什麽項目?難道大家都跟你養豬,跟許飛揚養梅花鹿去?你們願意冒風險幹,村民不一定。”


    趙仁是看出來了,陳玉花是看不起他們搞養殖的,他倒有了說法,說村子裏的壯勞力,現在年輕,出外打工有活幹,有錢賺,再過十年,八年,科技這麽發達,大批工作被機器人代替,城市不再修建,去那兒打工去。如果農村發展起來,年輕人用得著出去打工,留下老人孩子過聚少離多的日子。這種現狀,隻有自己想辦法去改變,不然窮了自己,連後代也跟著受窮。


    趙仁說的句句在理,陳玉花還是說,啥事兒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齊偉來駐村扶貧的事不靠譜。


    不靠譜,這不是胡說嗎?既然政府派齊偉下鄉,也是經過單位開會討論研究決定的。某種程度說,齊偉下鄉駐村扶貧,這也反映出齊偉有辦事能力,能勝任這項工作,能出色完成任務。如果齊偉不行,單位會派他下鄉嘛,幹不出成績,丟自己的臉,丟單位的臉,關鍵是單位怎麽向上麵交待。


    趙仁在陳玉花麵前叨叨這些,陳玉花想到的是,一天待在陰涼房的女婿,來駐村,風吹日曬雨淋的,日子不好過,還要受氣,問這事是不趙仁出的主意。趙仁圓瞪眼罵陳玉花:“我出的主意有咋啦!以前知青下鄉,現在幹部駐村,這是好事,既鍛煉了身體,又長了見識。”


    陳玉花嘁嘁嘁,說齊偉在單位夠辛苦的,迴到家還得照顧月月,鍛煉身體長見識,是趙仁的個人之見。又說咱們村的人心都不齊,咋展開工作。齊偉下鄉扶貧工作不好幹。


    趙仁:“有我呢!就是塊鐵,我也要陪我女婿咬下。把上房屋收拾收拾,女婿駐村就吃喝在我家了。”


    “村裏不管呀!”


    “駐村幹部自食其力!”


    “這跟下鄉勞動改造有啥區別嘛!”


    “說那麽難聽幹什麽?這叫下鄉鍛煉,單位為培養幹部人才做準備!”


    “這麽說齊偉駐村扶貧迴去就當官了!”


    “當官!當官!你以為當官輕鬆呀!既是他駐村工作完成,迴去當不了官,對他也是件好事。”


    “下鄉受苦受罪,不提拔,閑得無事。”


    “你呀!就知道提拔!提拔,不管官大官小,隻要為村民幹出好事,過上好曰子,就體現了一個人的價值。”


    “又來了,我可告訴你,齊偉來扶貧,你別給我啥事兒都摻和。”


    “我知道!”


    齊偉來村委會報到,村支書認出是趙仁女婿。還在齊偉麵前開玩笑,下鄉駐村扶貧的事,你老丈人知道吧!齊偉說知道。村支書就笑著說:“你看看你老丈人趙仁裝得多冷靜,這麽大,這麽好的事,他居然沒給我們透個消息。”齊偉笑笑。


    齊偉的吃住問題趙仁給解決了,算是給村委會解決了難題。村支書自然要親自送齊偉上門。到趙仁家,看到陳玉花給女婿收拾幹淨整齊的房間把電腦都給擺置好了。村支書幽默,他代表村委會的人謝謝了。


    陳玉花開玩笑,女婿半個兒,來駐村扶貧,要遭罪受白眼的,最起碼女婿的吃住她得給安排好了。


    這話猶如打村支書的臉,趙仁圓場說,這女人家就不會說話,搞扶貧工作,遭罪,受白眼是對齊偉的鍛煉。隻要經過兩年的努力,能使幸福村的貧困戶脫貧,與其他人一起致富這才是重重之重。


    村支書誇獎趙仁說得對,並且說齊偉駐村扶貧的事,趙仁必須地大力支持。


    趙仁當既表態,這是必須的,並提議,他希望和村委會的領導班子,攜手靠政府的優惠政策很好的完成脫貧任務。


    村支書說是是是,臨走前客氣,齊偉如果有什麽需要盡管吭氣。


    送走村支書,陳玉花就在趙仁和齊偉麵前嘮叨,村委會的人對本村人的工作都不好做,你一個外鄉人如何展開工作,又這麽年輕。


    趙仁訓陳玉花,幹任何事兒,如何去麵對?如何去工作?這就看你對這事的態度了,別什麽都不懂,以你的老眼光去看人看事。


    陳玉花生氣了,說:“好好好,要是齊偉受氣了,我看你怎麽給我交待。”


    趙仁笑笑沒吭氣,陪女婿吃過飯,帶齊偉先到豬場轉了一圈,看著幾乎現代化的豬場,齊偉感慨,如果繼續發展壯大下去,這個養豬場,可就成村子裏的支柱產業了。


    趙仁又帶齊偉到許飛揚的梅花鹿場,看到這些隻在電視上見過的野生動物,齊偉對許飛揚表揚一方,還說如果遇到什麽難處,盡管給他說,他想辦法解決。


    迴來路上,齊偉一遍遍在老丈人趙仁麵前說,村子裏這兩個養殖場,他希望村子裏的貧困戶能參與進來。趙仁說他也是這樣想的。


    為了讓女婿更好的了解熟悉村子裏的幾個貧困戶,趙仁親自帶女婿齊偉一一上門,第一戶是趙仁的二叔家。二叔喜歡喝酒,趙仁帶齊偉進去時,二叔正喝的醉醺醺的,罵罵咧咧二娘呢!二娘氣得手拉過脖子上的圍巾抹眼淚。


    見侄子趙仁進來了,二娘站起身打招唿,還吼炕上躺著的老伴說別喝了,趙仁帶孫女婿來了。老爺子不起身,隻是半睜半閉眼睛說:“來了好,有人賠我喝酒了。”說著抬手一揮,命令老伴趕快去宰隻雞。二娘轉身真要去,被趙仁攔住了,告訴二娘,講齊偉要駐村扶貧的事。


    二叔一聽坐起身,手背擼把嘴角的口水,說好好好,以後終於有人陪我喝酒了。二娘氣得嗬:“齊偉是來抓扶貧工作的,你以後別給他添亂。”


    二叔聽了哈哈笑,問齊偉真的來抓扶貧工作的。二娘氣得打插:“不是來管你喝酒的。你喝吧!你喝的把我氣死你的日子就好過了。”


    二叔聽了不高興,也不在意侄子趙仁和孫女婿齊偉在,手指老伴,嗬著讓滾滾滾,他就喝酒了,錢是他的退休工資,別管。


    趙仁聽了,抓住二叔的手開玩笑,說二叔,喝醉了就悄悄睡覺,不能罵人。二叔咧著嘴笑著說:“我罵你二娘是輕的,還沒打她呢!”


    趙仁聽了瞪眼,說二叔,罵了一輩子二娘了,也就二娘脾氣好,要是別人早不管了,還說打,打什麽打,都當祖奶奶的人了。


    二叔聽了咧著嘴笑,笑過後打個哈欠,又躺下睡了,還打著唿嚕。二娘訴苦,說她今兒當著孫女婿的麵丟死人了,真活的夠夠的了,有時氣得自己拿起酒杯也喝,想喝死算了,看他老家夥還怎麽折騰,但是老天爺不收,非要讓她陪這個老酒鬼。


    趙仁勸二娘,現在曰子這麽好,好好活著,二叔這毛病,他想個辦法得治治。


    從二叔家出來,齊偉問老丈人,為什麽二爺的兒子不管,趙仁把二叔的家事隻能講給齊偉聽了。


    二叔家本六口人,兒子和媳婦在外地打工買了樓房,把兩個孩子轉學帶走了,走了都十年了。剛走那幾年,每年過春節都迴來。去年二叔老兩口變賣了家裏的糧食作物,外加牛羊,還有這些年的積蓄,帶六七萬去投奔兒子,結果二叔愛喝酒抽煙,鬧得媳婦不高興,一生氣又迴來了,迴來了就對村子裏的人說,城市裏人多,車多,吵!樓上樓下不來往,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一天待在家裏,像關在鴿籠似的,受不了,不習慣,村裏人都知道,是二叔到城市還喝酒,喝醉了亂跑,好幾次被120送到醫院,盡花冤枉錢,無奈兒子媳婦,隻能讓他迴來了。


    齊偉問二爺喝酒那來錢?趙仁告訴講,二叔四十歲以前在省建公司上班,後來就因為愛喝酒,公司害怕出事,就讓他病退迴家了。現在一月兩千多工資,對於農村人,上那花去,都讓二叔花錢賣酒水喝了,喝醉還耍酒瘋,罵二娘,打二娘,二娘氣得有時拿繩子把二叔綁椅子上,快七十歲的人,日子過得遭心。


    趙仁說完,叮囑齊偉,得想個辦法,治治二叔的毛病。兩人進了唐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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