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穆總從前麵三次的失誤裏得出什麽教訓了嗎?”謝司珩步步緊逼。


    穆總的汗流的更加勤快了。


    謝司珩盯著他看了半晌,果斷在椅子上坐下了,目光深深地轉到穆總臉上,晦暗了神色:“我一向不針對集團老人,但是有些話還是要說明白。”


    謝司珩的聲音不輕不重的落下,又沉又穩,說出來的話好像再平常不過,可是卻激起現場眾人內心的千層浪。


    謝司珩並不平常出席這樣的集團高管會議,他做決策主要都是看數據,像這樣類似檢討會的場合就算顧楓不說大家都也心知肚明他不喜歡。


    但是今天忽然的鄭重卻叫人摸不著頭腦。


    謝氏這幾年在b城一直都是火箭式的發展模式,企業健康蓬勃發展,可謂日進鬥金。


    即使在哪個片區存在穆少平這樣的中庸之輩,也幾乎是被默認的存在,因為不可能事事都完美,謝氏發展的越來越大,也不可能樣樣都兼顧的到。


    何況穆少平也不是新人,他從謝鶴清那裏過來,在集團一路走了二十年,就是謝鶴清也清楚他的能力在哪裏。


    然而他賠進去的錢幾乎是九牛一毛,臉謝鶴清都能感念老骨幹的心情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謝司珩就更加沒有必要因為揪一個老人的錯在集團掛上不好的名聲。


    也正是因為這樣,雖然下麵多有對穆少平不滿的人,也沒有人直接捅馬蜂窩上來舉報,因為拿不準上麵的心思。


    一二十年都這麽過來了,不可能因為我一個舉報就把人辦了吧?


    別說不相信自己有這麽大的能力,就算是舉報成功了,也不見得穆少平不會反過來咬你一口。


    要知道他這種人,中庸歸中庸,下麵卻有一堆拍馬屁亂指點的狗頭軍師,何況穆少平一直有睚眥必報的聲名在外。


    而今謝司珩的這個做派......是容忍不了了,還是真的有人在背後指點什麽?


    長桌之上的眾人臉色各異,都盯著自己座位麵前的一小塊地方,即使心裏的主意已經打到太平洋了,臉上卻也一點都不敢表現出來。


    於是現場看見的就是一副眾人正襟危坐的畫麵,謝司珩是最放鬆的一個。


    他上一句話落下之後麵前這些人更是連喘氣都變得小心翼翼。


    總裁這是要殺一儆百,還是什麽調動軍心的手段啊?


    穆少平忍不住抹了一把額頭的細汗,迴身半弓著背,語氣拘謹:“謝總請說,我一定虛心受教。”


    “受教不敢。”謝司珩單手搭在了桌麵,伸出修長的中指在桌麵一下一下地輕叩著,想是漫不經心,又像是懷著什麽情緒:“集團的運營一向不虧待老人,在座諸位皆是通過考核和成績做到如今的位置,出去將名字奉上,大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穆少平臉色慘白了一分。


    他知道謝司珩是什麽意思,在座的都是通過成績上位的——隻有他不是,他是頂著老人的名號領著一個區域總的頭銜坐在這的。


    謝司珩這是當眾打臉啊。


    謝司珩看了一眼他的臉色,不以為意地繼續道:“原本穆總領著一個閑職也可以,畢竟是老臣,但是”


    他打了個轉折:“穆總又仿似還有幾分激情,項目書遞的勤快。”


    他看著自己桌麵上的那幾分文件,帶著幾分疑問看向穆少平:“是嗎?”


    穆少平因為他的這句話忍不住抖擻了一下,謝司珩這句話就像一把刀子,挑開他的皮,露出裏麵令人不忍直視的血肉來。


    這是在說他無能。


    無能又愛攬事。


    “對不起謝總,我、我錯了。”穆少平臉上有些中年人發福特有的橫肉,隨著他說話的動作就會抖一抖,實在算不上美觀。


    “為公司著想怎麽會錯。”謝司珩的嗓音是一貫的清冷,還是喜怒不表。


    他這麽說眾人就更加摸不著頭腦了,他剛才的架勢擺明了就是要找穆少平算賬的,可是話鋒一轉怎麽又成了安撫?


    難道他們的商大總裁也玩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糖的把戲?


    “謝謝謝總,謝總一定要相信我對集團的一片真心,之所以這麽大的年紀還要折騰,那完全也是想為集團出一份力啊,在座的各位都是商業精英,穆某不才,可也是想為公司做點什麽的——”


    穆少平這點情商還是有的,一見謝司珩鬆了口他就迫不及待地想順著台階自己下來,一套話說的倒是比剛才謝司珩讓他分析項目方案的時候順溜多了。


    也不知道是官腔打多了還是說的真心話。


    但是旁人怎麽會聽不出來。


    尤其是謝司珩,一段話聽下來,黑眸裏的神色都跟著冷了,隨即他扯了一下嘴角:“既然這樣,我再給個機會給穆總。”


    “啊?”穆少平驚愕地看過來,觸及到他眼神的瞬間卻又慫了迴去,瑟縮兩下,又恢複成剛才無害的樣子,隻不過這下更加哆嗦了:“謝總請說。”


    “前三個案子集團的投入也不能白白投,雖然沒有追究,但是立項策劃書上的追責人明明白白是你的名字,這樣,第四個方案我同意了,給你兩個月時間,穆總,兩個月我沒有看到第四個案子的收益,法務部會依法深究前三個案子,看到底最後的資金走向去了哪。”


    話落,四周一瞬間寂靜無聲。


    謝司珩的耐心似乎也已經用盡,他捏了兩下眉心,沒有再管臉色白到發青的眾人,首先推開了椅子站起身,說了句散會離開了長桌。


    諒誰也聽出他語氣裏的認真和冷冽了。


    原本以為得了一個台階的穆少平在謝司珩走後摔進了座椅裏。


    立項負責人原本就隻是一個幌子,為了應付合同條款必須加進去的,因為一般作為集團的項目,即使真的虧本大家也都會心知肚明地歸結為集團運營的問題,很少有人真的去怪項目負責人。


    而謝司珩剛才的一番話一點也沒有跟誰開玩笑的意思,他顯然就是衝著這個來的,殺人不見血,簡直令人反應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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