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梨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號,不是這三家,那還有誰?宋筱的舅舅雖然眼高於頂,但是看著也不像是會莫名其妙得罪比他們大的勢力的那類人。


    這一下踩了盛家跟唐家的尾巴已經算是流年不利犯了大太歲了,還有誰能手伸的比他們還快?


    周一也知道的事——


    “看來我哥真的一個字也沒跟你提。”周一嘟囔了一句:“他什麽時候學會做個不求名利迴報的人了。”


    薑梨:“......”


    看向剛好洗了手出來的某人:“宋筱是你動的手?”


    謝司珩表情淡淡:“太吵。”


    薑梨明白他的意思,從她轉學過來到現在,光被謝司珩遇上的宋筱對她下手的事就已經有幾件了。


    想想也是,謝司珩雖然沒有心狠手辣,但是麵對這種角色應該也是沒有幾分耐心的。


    薑梨心口湧入一股暖流,她自己說不計較就不計較很輕巧,但是聽聞謝司珩出手的時候心底又有幾絲快意,就是能感覺到自己在謝司珩心裏分量的那種竊喜。


    周一再一次感歎愛情的力量的偉大之後,也忍不住吐槽一句:“但是哥你出手真的狠,這家人往後怕是連b城的門都進不來了。”


    謝司珩當然對於這些無所謂,他是商人,又不是憐憫眾生的佛祖:“關我什麽事。”


    周一很好的被他哥噎走了,他發現他真的沒法跟人聊天。


    至此,宋筱的事算告一段落,薑梨依舊沒有影響般的吃吃喝喝,直到暑期生活過了將近一個月,公寓這天突然來了個不速之客。


    薑梨早就知道自己會有跟盛懷瑾麵對麵的一天,但當這一天真的來了,那個已經骨瘦嶙峋的老人站在她麵前時,她心底還是湧起了一陣五味雜陳。


    直到盛韻慈忍不住大小姐脾氣上來瞪了她一眼 :“杵在這幹嘛,不打算請我們進去啊,爺爺這剛出院呢。”


    聽聽,這話控訴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薑梨多不孝呢。


    她沒有直視盛懷瑾,之前的一次見麵雖然已經過去快兩年,但是想起來依舊不是什麽愉快的場麵。


    而且前世的時候——因為心裏的隔閡,也因為跟謝司珩的關係,她壓根沒有跟盛家走近過,更是到最後才知道宋筱居然頂替了她的身份,所以對盛懷瑾的印象始終停留在替自己母親的不平上。


    總的來說,她對盛懷瑾的印象淡的隻能摳出那次在醫院的針鋒相對,他維護盛韻慈時候的那股子架勢。


    甚至因為這個有偷偷羨慕過盛韻慈。


    薑梨側過身讓開門口做了個請的姿勢,垂著眸的目光不知道在想什麽,又恢複了幾分往常時候的淡漠。


    笙姨在廚房裏聽到聲響,濕著一雙手就跑出來:“誰來了?呦,這位是——”


    薑梨能感覺到盛懷瑾的眼神就落在她身上,蒼老渾濁的,還帶著幾絲病態的虛弱。


    誰也沒有說話,笙姨見薑梨臉色有點不對也就收了聲,引著人坐下又去擺弄茶飲了。


    整個大客廳安靜的有點過分。


    薑梨低著頭看自己的手指。


    最後先沉不住氣的當然是盛韻慈,她一輩子都沒有這麽壓抑過,何況性子本身也不想薑梨一樣沉穩,能憋事,所以沒有坐一會就直接炸了。


    但是她也不敢對薑梨炸,柿子挑軟的捏,這兩個人比起來她還是更怕薑梨一點,於是就隻能拽著盛懷瑾的袖子說話了:“您剛才從醫院出來的時候不是咋咋唿唿要過來見人嗎?現在見著人變啞巴了?”


    能看出來盛韻慈這陣子跟周一說的一樣,大概是忙,壓力大,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平時穿的跟個公主似的人,現在出門都是簡單的職業裝,似乎隨時為了應付公事。


    盛懷瑾再怎麽也比他們多吃了幾十年的米飯,情緒要收也是不難的,他從薑梨臉上收迴視線,手指摩搓了兩下自己的拐杖頭,說話的聲音也比兩年前要少了點中氣:“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說哪裏熟悉。”


    薑梨長了一雙跟外婆一模一樣的眼睛,年輕的淺眸,不說話不動作的時候是顯山露水般的溫柔。


    她聽見這一句沒有什麽反應,從笙姨手中接過一杯溫水,放在他麵前。


    “我媽媽也說過。”她說。


    盛懷瑾嘴唇抖動了兩下,蒼老的眼裏有幾條紅血絲:“你媽媽,有沒有跟你提過我?”


    薑梨點頭:“提過,不過沒有細說,隻說我還有個外公在b城。”


    “沒有說怨恨我?”


    氣氛有些微僵。


    薑梨沉默了半晌,沒有搭話。


    原本她覺得她跟母親一樣,對外公是無感的,因為盛蔓瑾到死都沒有想過要迴盛家,於是她自己也想,隻要一個人能活下去,哪怕活不下去了,她也沒有要迴去盛家爭寵的想法。


    盛蔓瑾如果不怨恨,怎麽會做的這麽決絕呢?


    她想說有的,但是現在看著麵前的老人又有些說不出口,說什麽呢,終究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垮了一個輩分,她說有的,麵前的這個老人似乎也不會多好過。


    那何必說出來添堵呢?


    她隻是沉默著,像個安安靜靜的聆聽者。


    盛懷瑾終於還是有些失望地低下頭,歎了口氣。


    “我最疼的就是這個小女兒,到頭來,她居然為了個不相幹的男人,恨了我二十年。”盛懷瑾說這話的時候也不見的是氣急攻心,反倒有些淡淡的悲涼,像自嘲。


    他口中那個不相幹的男人好像是她爸宋閔山,薑梨聽到這裏終究還是有些情緒起伏的,她咄咄逼人般看向盛懷瑾:“你以為我媽媽是為了我父親才跟你決裂這麽多年的?”


    盛懷瑾訝然:“不然是因為什麽?!”


    他當初氣了那麽久,都是怪盛蔓瑾不爭氣,看上的人沒有他讓他滿意的任何一點,還是個收不住心愛滿世界亂跑的小青年。


    薑梨摳了摳自己的手指,語氣有些低落:“所以你將她關起來,甚至那時候得知我父親出了點意外,你也不肯讓媽媽踏出盛府,更是在她偷跑出來的時候打了她,指著她的鼻子跟她說滾出盛家,以後就當沒有這個女兒,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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