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司珩:“......”


    不知怎麽,胸口堵了一口氣,吐不出來也不想咽下去,於是在作出反應的時候已經反手包住薑梨的手,用了點力氣捏了她一下。


    薑梨疼得嗷嗷叫,絲毫不知道自己錯在哪:“不能說就不能說吧,也用不著這樣謀殺啊小叔叔,這是側門,除了你這種級別的領導別人也進不來......嗷——這個也不能說?”


    總之等顧楓把車開過來的時候薑梨天可憐見的看著自己一雙手都被捏紅了。


    她哀怨:“小叔叔你到底知不知道對女孩子要溫柔,說不贏也不能動粗哇,你但凡多說兩個字我也不至於叭叭一通。”


    謝司珩望著絲毫不知道悔改的人,手上確實被他捏出了兩個手指印,紅紅的,占據一整個手背。


    他輕輕提了提唇角,用手扶正她頭上歪成一片的皇冠:“活該。”


    “......”側身鑽進了車裏。


    顧楓看著薑梨紅撲撲的臉,欲言又止。


    等到他再一次將目光從薑梨身上收迴來的時候,謝司珩已經沉聲了:“有話就說。”


    大概是這兩天的考試耗費心神,今晚又折騰了一通,薑梨顯得有些困頓,上了車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


    剛才頭上的皇冠此時被她拿在手裏,指尖勾住,要掉不掉的樣子。


    謝司珩索性一把拿過來,手指一動,將大衣給她往上拽了拽,蓋住脖子。


    顧楓的眼神從謝司珩手上那個皇冠收迴,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先生,薑小姐身邊有個盒子,您幫忙皇冠裝迴去吧?”


    薑梨旁邊確實有個黑絲絨的禮盒,上麵有白色蕾絲粘成的字母,od兩個字母。


    “裝迴去?”謝司珩輕輕地摩搓了一下皇冠頂部的鑽石。


    顧楓啊了一聲,反味過來才驚覺他家先生這是一句反問句,顧楓腦子轉了一圈,終於找到一點詞語:“要不——不裝迴去?”


    “不裝?”謝司珩低聲。


    這到底是個什麽態度啊?


    顧楓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急的不行:“先生,這個皇冠是奧黛夫人的收官之作,因為您的麵子才願意割愛的,菲戈少爺還盼著要,迴頭要是知道您拿出來先給小姐戴了,他非得鬧脾氣不可。”


    這個皇冠,這個皇冠它確實不是個普通的東西。


    奧黛夫人是英國很有名的珠寶設計師,她的作品通常都是有市無價,為人又低調,有許多年都是為英國皇室的貴族夫人們設計配飾。


    她的名氣在英國幾乎是頂級的,珠寶黃金,經了她的手,就像被附上了灼灼光華。


    原因是她極其喜好細鑽,她的作品,不管是多細小的結構裏總能找出夾雜的幾顆伶仃細鑽,細鑽在貴族眼裏是不值錢的,但是她的細鑽值錢。


    因為會讓作品發光。


    下午這個皇冠剛到時,顧楓捧進來給謝司珩看過。


    幫人代買,奧黛夫人跟謝司珩有過一麵之緣,願意賣他麵子。


    匆匆一瞥,隻覺得精致異常,倒也沒有其他的想法。


    隻是到了晚上,看著台上的薑梨時,腦子裏莫名冒出了那個皇冠,覺得這孩子額頭齊平的劉海缺了點什麽,那個皇冠閃過的一刹那,他甚至想到了戴在她頭上的樣子。


    灼灼其華,不可掩蓋。


    所以動了心思,讓顧楓加快送過來也讓他插手,擅自更改了晚會的獎項名額。


    “多嘴。”謝司珩往旁邊看了一眼,意外地對上薑梨一雙亮晶晶淺眸:“......”


    薑梨的睡意早在聽到那句奧黛夫人的時候就煙消雲散了,清醒的腦子都哐當哐當的。


    車裏光線昏暗,謝司珩也沒有發現,她就一直盯著他的側臉。


    看著他手上漫不經心的撫弄那個皇冠。


    而當謝司珩看過來,她又立刻閉上了眼睛。


    謝司珩不知道這人是什麽腦迴路,伸手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醒了就別裝。”


    薑梨:“......”


    她重新睜開眼睛,看了看謝司珩,默默地把旁邊那個黑色的絲絨盒子遞過去了:“小叔叔,這玩意兒貴重,你還是裝起來吧。”


    既然話都聽了個分明,那就沒什麽好裝的了。


    雖然心底滿滿的都是震驚,但是到底還能穩得住。


    好吧與其說是震驚,還不如說湧起了一股股難以言喻的感動。


    謝司珩啊,這個人總是淡漠,總是冷厲著,萬事不上心。


    可是在這天夜裏,不管是為了給他小養女一個別出心裁的期末禮物也好,還是這個晚上的一時衝動也罷。


    這樣的舉動都不動聲色的滿足了一個女孩對青春期的所有幻想。


    穿著白色西裝的王子。


    手捧鮮花。


    單膝跪地。


    說你是她的公主。


    格林童話雖然不現實,但是確實是女孩子一生的幻想。


    雖然謝司珩沒有穿著白色西裝。


    捧著的也不是鮮花。


    更加沒有單膝跪地。


    可是薑梨要的也不是這樣的浪漫。


    車外是漫漫飛揚的大雪,車內的溫度使手腳迴暖,身邊有滿心憧憬的人。


    這樣的溫暖已經是薑梨的奢望了。


    年年歲歲,她從來不敢妄求的東西。


    所以......真是糟糕。


    她沉浮著,總在找一個宿命,可是原來,宿命的齒輪早就已經裹住她。


    她走錯過一次,齒輪將她送迴來,沒有到過的地方四季如春,暖和的她眼眶都跟著熱了起來。


    所幸光線不好,謝司珩看不見。


    她掩飾一般地將蓋子打開,越過謝司珩去拿他手裏的皇冠。


    謝司珩任由她去,隻是薑梨合上蓋子的那一瞬間,他淡淡道:“既已送出,就沒有收迴的道理。”


    薑梨手一頓:“啥?”


    前麵紅燈,顧楓踩了刹車,也跟著問:“什麽?”


    “重新擇個東西給菲戈送過去,這個留下了。”


    顧楓驚訝:“不好吧先生,菲戈少爺那個脾氣,非得鬧一頓不可!”


    謝司珩眼眸微垂,路燈的燈影綽綽打在他臉上:“讓他來找我。”


    “!!!”顧楓簡直了。


    先生你是不知道菲戈少爺的性子,他在你麵前就是個藏了爪子的貓,任憑您踢打錘罵還得伸著舌頭給您薅兩把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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