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來得及說話,包廂門卻被推開了。


    進來的人,叫謝司珩的表情更冷了。


    “珩哥哥,果然是你啊。”門還沒關上,人已經撲過來,外帶著女高音般的尖叫聲。


    周一這時候倒是不知道哪裏來的反應,猛的起身護在了謝司珩身前,用比她更大的聲音嚷著:“盛韻慈,你給我打住!”


    張開雙手,儼然是一副母雞護小雞的模樣。


    進來的女孩住了腿,從他腋下空出的位置去瞄謝司珩,一張嬌俏的瓜子臉上又是看見謝司珩的興奮,又是對周一的氣憤:“姓周的,你給我閃開,你擋住我了。”


    見她已經停住腳,周一這才讓開了身子一副挑釁的表情看向他:“讓開就讓開,讓開了你就敢撲上去?”


    盛韻慈果然上前了兩步,待看清端坐在椅子上的人的表情,生生住了腿,停在他三步之前,不敢再往前,期期艾艾的喊人:“珩哥哥。”


    謝司珩麵上的表情冷的能擠出冰來,眉梢上的不耐也很明顯,修長的指輕輕敲了兩下桌麵,雖然不耐煩,可側臉看著已經足夠令人驚心動魄。


    盛韻慈吞了口口水,難掩失落:“我知道我不該闖進來,但是我如果不硬闖,你肯定不讓我進來的。”


    對自己認知倒是挺明確。


    她一身名牌,兩個長耳墜隨著動作丁零當啷響,頭上挽著個丸子頭,很年輕的麵容,五官長的大氣。


    見謝司珩不理她,她才轉頭看向了在場唯一沒有出聲的薑梨,咦了一聲:“這位冰清玉潔的小妹妹又是誰?”


    周一一把拽過她的手,三兩步拉到門邊,打開,再一把推出去:“拜拜了您內!”


    盛韻慈的罵聲還隨著門縫傳進來:“周扒皮,你給我等著,敢推本小姐你活的不耐煩了!”


    周一坐迴座位,才笑著跟薑梨解釋了一番:“就是個中二女青年,沒被嚇著吧?我跟你說,這就是個反麵教材,你可千萬別學,就這樣的,不招男孩子喜歡。哎阿梨你怎麽了,我怎麽覺得你臉色有點白。”


    薑梨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才搖頭:“沒事。”


    握著被子的手指蜷起,有些用力。


    謝司珩聞言,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目光停在她手上,而後很平淡的挪開。


    晚飯很清淡,周一點的都是一些從南方靠海的地方空運過來的海鮮。


    薑梨還單獨要了一份海鮮仔薑粥,上來了,她直接推到了謝司珩麵前。


    周一又蠢蠢欲動按耐不住了,伸手想要將那份粥奪過來,嘴裏邊念叨著:“阿梨你不喝可以給我,我哥不愛喝粥的。”


    目光,有嬌嗔怨念。


    薑梨:“......要吃自己點。”


    周一剛碰上瓷碗邊緣的手,被一把拍開了,他抬眼看謝司珩,更加怨念了:“哥你為什麽打我?”


    謝司珩修長的手指捏著根青花瓷的湯匙,慢條斯理的舀了小半勺,漫不經心的等它涼,深邃的眸子輕抬,隻輕輕一句:“要吃自己點。”


    他雖然麵無表情,可一掌拍下來力道卻大的不行,周一抱著通紅的手背滾到了一邊,做捧心口狀。


    薑梨在剝蝦。


    她剝蝦的方式跟別人又不太一樣,別人是直接上手去蝦頭去蝦殼。


    她則是舉著一雙筷子一把叉子埋頭苦幹,力求將蝦頭跟蝦尾分離,再用筷子將蝦殼剝下來。


    一來二去,一隻蝦被她分屍成了幾塊,卻沒有完整的剝下一個蝦肉來。


    她像是耐心用盡了,放了手裏的工具,一雙淺眸盯著麵前的瓷盤看,有幾分賭氣的表情,又冷又不耐煩。


    周一從來沒見過一個人跟一隻煮熟了的蝦生氣,忽覺可愛。


    他秉承著將關愛進行到底的心理,套上了兩隻手套,從盤中夾了兩隻蝦,抬手剝了起來,剝好了就往薑梨盤裏一放,笑的寵溺,看起來就更像個鄰家哥哥了。


    仿佛他就是個寵妹狂魔。


    薑梨起初還猶豫了兩下,可到底沒有敵過那點念想,夾了一隻蝦肉,放進嘴裏。


    她少時在南方長大,海鮮水產吃到大,再加上小時候薑閩山對她也算是溺愛,隻要是得了空,給她做一桌子的南方菜,蝦啊蟹啊都給她剔好了肉在碗裏擺好了給她吃的。


    有好多年了,她不怎麽碰這些東西,一是不會剝,二是總是想著迴避。


    說到底,薑閩山的死她沒有怎麽放下過。


    想到這裏,手裏的筷子又握緊了緊。


    “怎麽迴事啊你這個小姑娘,一晚上走神兩次了都,本少爺可是不輕易侍候人的,你這樣讓我感覺自己的自尊心被打擊了啊。”


    周一伸手在她麵前晃了兩下她才迴過神來。


    嘴裏的蝦肉新鮮清甜,她吃了一隻,卻再沒有伸出去筷子。


    一頓飯畢謝司珩麵前的粥也沒有動兩口。


    三個人裏周一的胃口是最好的,他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總覺得自己好像強人所難抓人來陪吃配合了一頓,然後他還莫名其妙的覺得自己多餘?


    一定是想太多了,一個十六歲的高中生能翻出天來?


    他到底是對謝司珩沒有信心還是太過看得起薑梨,哼,一定是謝司珩剛才那杯牛奶喝的,就是說餐前不能吃零食。


    想到這,他狠狠瞪了顧楓一眼。


    顧楓:“......”


    他覺得用沉默來表達他的無視。


    周一的司機過來把他接走了。


    薑梨跟著謝司珩上了車,聲音溫溫的問了句:“小叔叔,是不是胃還疼著?”


    她果然知道。


    換了顧楓在開車,小小的空間裏沒有第四個人在場,他突然覺得有些放鬆,就半靠在椅背上,頭抵著靠背的邊沿,低低地嗯了一聲。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


    顧楓是信任的人,他尚且是逼不得已才露出三分痛楚,而薑梨是什麽角色,她不過是寄養在他名下的一個未成年而已。


    可是當她用溫溫軟軟的聲音問出那句話,他卻覺得胃部的脹痛被很好的安撫了一下,變成了一種麻麻的酸澀感。


    甚至,他想知道他應出一句肯定,她會有什麽反應。


    薑梨呆呆地坐在座位上,盯著他的側臉咬了咬唇,秀眉微蹙,糾結再三,最後將手伸出去,輕輕覆在了謝司珩的腹部,正好在胃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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