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司珩摸出一把車鑰匙,摁了解鎖,不遠處的一輛車燈亮起,才道:“陳司機送她迴去。”


    一頓晚餐,可以說是不歡而散。


    身後有人送來包好的魚,令人哭笑不得的是這竟然是個陶的茶葉罐,看來是匆匆忙忙胡亂湊數找出來的。


    倒也不失靈巧。


    薑梨小心地用右手抱著,謝司珩旋身走近了細雨裏。


    他身材高大卻纖瘦,一雙長腿撐得褲子都短了些,露出腳踝,在庭院裏的燈下照出一道長源的影子。


    薑梨看著,覺得心頭一陣安定。


    等坐上了車,薑梨將陶罐放在膝頭,打開蓋子去看裏麵的魚。


    謝司珩穩穩地發動引擎,良好性能的車子穩穩地劃出去。


    “小叔叔,謝謝。”薑梨低聲道。


    謝司珩還是那副萬年不動的表情,他專心致誌地看著前麵的路況,聞言也沒有偏頭:“什麽?”


    薑梨在心裏感歎了一番:“沒什麽,就想跟你說謝謝。”


    她其實知道,他是個冷漠到拒絕一切麻煩的人,最近三番兩次因為她被打擾,他沒有將她打包扔出去已經是最大限度的忍耐了。


    今晚還看穿了她的心思買下這兩條魚,除了謝謝,她好像也沒有別的可說。


    她以前,上一世的時候,也經常對他說謝謝,誠惶誠恐的,像剛才那位古姓的老板,將他看成是不同等位的人去對待。


    聞言,謝司珩極淡地皺了一下眉頭。


    “薑梨。”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薑梨心下咯噔一聲:“啊?”


    他平鋪直敘:“左手。”


    薑梨抱緊了手裏的陶罐,對了,孟昔年尚且感覺出來了,他剛才拽那一下又怎麽會分辨不出來。


    所以紗布包太厚了也是個問題。


    那裏麵的傷今天三番兩次折騰,她已經疼到沒什麽知覺了,還是得好好掩飾:“左手怎麽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單單觸感也就算了,剛才謝司珩拽她,動作間帶起的氣流裏,除了沐浴露的味道,還有一股極淡的藥味。


    旁人聞不到,他與她相聚不過幾寸,又對氣味稍微敏感,不會聞不出來。


    謝司珩犀利的眸子看過來,很直白地盯著她看。


    “咳——你是說我手腕上這個鐲子?這是我爸留給我的,說起來也是個有年代感的東西,小叔叔你注意到它了,說明它確實是個寶貝。”她開始隨口胡謅。


    亂七八糟,試圖將話題帶跑。


    謝司珩隱了眸子,對於她這種明顯岔開話題的行為也不想搭理,倒是沒有再問,隻說:“我不想管你死活,但我現在是你的監護人。”


    言下之意是,他有權過問她的私生活,也是在警告她,不要企圖在他麵前插科打諢。


    薑梨啞口無言,跟他鬥,她嫩的不是一點半點。


    嘴上是止住了,點頭卻點的沒什麽誠意,邊用細長的手指瞧了瞧那陶罐子:“知道了。”


    接下來,謝司珩再也沒對她說過一句話。


    薑梨挑了兩個話題,他都一副巋然不動,目視前方的狀態。


    她悻悻地閉起眼睛靠在背椅上養神,靜下來才感覺到左邊手臂隱隱傳來的疼痛,她頭偏向一邊,難受地皺了皺眉頭。


    等車開進了地庫兩人從車上下來的時候,謝司珩一甩手,大力地關上了車門,在空曠的車庫裏發出一聲悶響。


    薑梨搖搖頭,隻覺得他應該是因為昨晚跑掉的那個人心情不好,所以脾氣越發大了些,邊磨磨唧唧取過後座的書包,跟了上去。


    院門口的兩排夜燈將小院照的通透,薑梨還沒有走進卻聽見了隱隱的人聲。


    別墅裏依舊沒有燈火,雲姨還沒迴來,那會是誰?


    不過也不用猜了,很快就看見了人。


    麵對著的帶著鴨舌帽的男子,和背對著的謝司珩。


    “......謝總也不必著急拒絕我,畢竟我們還是有個共同目標的。”那人聲音裏還帶了絲笑意。


    薑梨停住腳,她站在一顆雲鬆後麵,高度剛好罩住她。


    謝司珩說話的聲音不帶情緒,不過也不怎麽耐煩就是了:“怎麽,你們警察現在辦案,都講究跟商人合作了?”


    麵對著他的男人一把拿掉了頭上的鴨舌帽,露出一張清雋的臉,不是昨晚的江隊是誰。


    江餘航伸手在板寸長的頭上抓了抓,笑的有些尷尬:“也不是,我昨晚迴去之後左思又想,查了件事,謝總想知道是什麽?”


    薑梨看不見謝司珩的表情,但是以她的了解,可以肯定他此時不是怎麽愉快的,他這個人,最討厭有人拿住話頭來吊他。


    果然,謝司珩繞開他走了兩步,嘴上邊說著:“沒興趣。”


    江餘航飛快地閃身,重新擋在他麵前,對於他冷淡的態度準備無視,自說自話:“我們半年前盯上靳衍的時候,在邊境展開過一場追捕,巧的是謝總那陣子真好有邊境的出入境記錄,這很難讓我不懷疑些東西——”


    半年前,薑梨還沒有從南方過來,她捏住一片要掉不掉的葉子,握在掌心開始摩搓。


    謝司珩比江餘航高出一些,他直視他的眼睛,道:“所以呢?”


    麵對如此刀槍不如的人,江餘航覺得自己平日裏的痞子作風都派不上用場了,他微微頂了頂上顎,也不再兜圈子:“我們追查了靳衍一年,好不容易順著蛛絲馬跡摸到了邊境,而謝總你的消息如此靈通,怕也不是短時間內盯上他的吧?”


    他雙眼緊盯謝司珩的表情,不肯漏過一絲一毫,想要從他的臉上捕捉些什麽。


    “江隊長,我是在找靳衍,但是,我拒絕跟你們合作。”謝司珩也不再兜圈子,單刀直入。


    江餘航被他堵得啞口無言,麵前這位,早就聽說過鐵血手腕,軟硬不吃。


    他現在別提多後悔昨天晚上隻帶了個助手去試探消息真假,更在後麵得知消息傳送人代號s的時候,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謝司珩應該也是沒想到他辦事如此魯莽,不惜自己以身做餌,卻叫他白白放走一個到嘴鴨子。


    他生氣也是正常的,脾氣差點的,估計都直接將他撂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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