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薑梨冷聲。


    仔細看才發現她額頭已經被微微汗濕,隨著帽子脫落,有幾縷搭在額頭,那個磕傷已經結痂,隻是她的表情太冷太燥,看起來像個小太妹。


    林星也轉身取了剪刀,主動幫她將衣角牽起,在衛衣上剪開了一個口。


    血肉模糊。


    隻見薑梨手臂的邊緣被什麽東西擦過,直徑一厘米左右,直接將上麵的皮肉擦了個透。


    林星也看清楚那個痕跡,表情變了變,起身將那扇半掩不掩的門合上了。


    重新坐下來,他挑了挑眉:“子彈?”


    薑梨不置可否,依然是不耐煩的表情,伸腳踢了踢他的凳子:“找點藥給我。”


    林星也心想他什麽時候與人為善過,讓薑梨覺得他是個可以相信的人,被子彈打傷了也敢往他這邊跑。


    他迴身從那個放滿了古玩的架子上取了一個很有年代感的藥箱,找了幾團棉花,沾了酒精給薑梨清理傷口。


    隻是袖子實在有點礙事,不好下手。


    薑梨也發現了,抬眸示意他將整個袖子剪掉。


    雪白瘦長的手臂上都是已經半幹的血跡, 她手腕上的那個綠鐲子卻比平常更加深邃了一點,綠的發黑,隱隱還透出來一絲光。


    林星也定睛看了兩眼,眼裏流光溢彩,邊絮絮叨叨地說話:“你用了它?想來我也曾聽我姥爺說過,有些上古的靈器是有神識的,能認主,也能供驅使,隻是這驅使的功能是什麽就不好說了。誒你這個是什麽功能啊?能飛?點石成金?如果是這樣我們不就發財了嗎,不至於雞肋的隻能擋擋邪氣什麽的吧,那就沒有什麽用了。”


    他自言自語一般,手上的棉花沾了酒精往薑梨傷口上擦。


    “它還發光?它是不是聽得懂我說話啊,瞧這樣子還不服氣呢。”


    他伸手沾了薑梨兩滴血,抹在鐲子上,一陣綠光閃過,那血立刻像是滲透了一樣,在鐲子上不留痕跡。


    “它還喝血?靠血養著?”他驚歎了一聲,原本以為薑梨這個鐲子是個不可多見的寶貝,沒想到這東西居然是還個靈物。


    但也隻是驚訝了一瞬間,下一秒他又恢複了吊兒郎當的姿態,感歎:“這也太他媽嬌貴了吧,牛.逼,真牛.逼。”


    他擦完了傷口周圍的血跡,換了一團棉花,去碰薑梨的傷口。


    饒是再沉著淡定,酒精碰到傷口的那一刻薑梨還是忍不住吸了一口氣,鑽心刻骨的疼痛侵入神經。


    傷口上外翻的皮肉看著猙獰,甚至隱隱露出了裏麵一點泛白的骨頭。


    林星也看著這個場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又抬眼去看薑梨的表情。


    對方隻是咬緊了牙齒,下頜線繃的很緊。


    “誒要不去醫院吧,你這傷口搞不好就發炎了,萬一那枚子彈上有些什麽彈藥粉什麽,你這條手沒準還要被截肢。”頓了頓他繼續說:“不過你沒錢,關鍵是我也沒錢,算了你忍忍吧,小爺我勉為其難,屈尊降貴給你包紮一下,剩下的就看天命了。”


    薑梨冷著一張臉,似乎對於他的聒噪忍無可忍,罵了一句:“別吵。”


    邊自己搶過他手上的棉花,往傷口摁上去。


    “唔——”終於忍不住一聲悶哼。


    林星也看的心驚膽戰,他從來沒有見過那個女人,或者說哪個年紀這麽小的女人對自己下這麽狠的狠手,受了這麽重的傷眼淚也沒有掉一顆。


    後來他想通了,可能是他女人見的太少。


    一番折騰,等到林星也最後將包括的繃帶打了個結的時候, 薑梨應昏昏沉沉睡過去了,頭靠著沙發,眉宇微皺,卻給人一派恬靜的錯覺。


    外麵已經恢複一派寂靜,時間已經轉點,商鋪都打烊了。


    薑梨雖然迷迷糊糊睡著,也並沒有睡沉,腦子裏還在思考一些東西。


    謝司珩想要做什麽。


    前世的時候,事情並未照這樣發展。


    薑梨很清楚地記得,同樣是雲姨不在家的第二天,她晚上睡醒了下樓找水喝,樓梯下了一半,客廳的光線卻微微傳過來。


    然後就看到了一身是血的謝司珩。


    他半躺在沙發上,小腹上是斑斑血跡,穿透了衣服,一雙長腿從沙發上墜下來,臉上因為失血而蒼白。


    那時候的薑梨年紀小,卻是沒有見過什麽大世麵,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啊了一聲,這一聲引得謝司珩淩厲的眸子看過來。


    她微微站在原地,好一會才想起來要去找藥箱,同手同腳地蹲在謝司珩麵前。


    謝司珩似乎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但還是按住了她的手:“等醫生過來。”


    意思是讓她別多管閑事。


    縱然薑梨平時怕他,可是蹲下身之後她反而冷靜了下來,麻利地從藥箱裏取出了簡單的止血裝置,低著頭去撕他傷口處的衣服:“我會簡單的包紮,先幫你止血。”


    否則,不用等到醫生過來,他必然因為失血過多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


    謝司珩卻靜靜的打量了她半晌,犀利的眼神裏,似乎要確認她話裏的可靠性。


    畢竟一個往日裏對著他躲躲閃閃畏畏縮縮的女孩,他實在看不出來哪裏有這種本事。


    薑梨在這種時候一向比較果斷,她已經將沾了雙氧水的棉絮覆上他的腹部。


    隻是那個子彈傷口讓她的手微微抖了抖。


    什麽樣的事情,需要動到真刀真槍,不過她沒問。


    那時的她不敢問。


    她手法利落地在傷口上止了血,那顆子彈沒有穿透腹部,彈頭埋在很淺的地方,她在旁邊撒了一些止血的藥粉,傷口沒有再滲出血。


    接下來就是等醫生, 薑梨將藥箱收好,望了一眼謝司珩。


    他雖然受了傷,可是除了衣服上的血跡斑斑,其他地方沒有一絲淩亂,頭發軟軟地附著在額頭,鼻子上戴著一副黑框眼鏡。


    除了身上那股氣勢,絲毫沒有29歲的企業家模樣,與往日大不同。


    醫生過來之前薑梨就坐在地上,雙手抱膝,不時看一眼謝司珩,確認他沒事又將頭轉迴去。


    顧楓帶著醫生急匆匆進門,看到薑梨時驚訝了一下,但是他現在顧不上這些,急忙讓私人醫生給謝司珩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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