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我都這麽說了,以後總不會還有人願意娶我了吧?


    同一時間,薄侄卻在心裏默默鬆了口氣。這些話她並不擔心會傳出去,也並不擔心會妨礙到薄家,隻因薄侄早就想清楚了。


    皇帝固然曾打算將自己嫁給劉武,但那是為了給兩家添堵。而現在……


    看著劉武對竇太後充滿怨念的眼神,劉啟在上麵默默笑了。


    能再拖一方下水對劉啟來說,於情於理都讓他更加快意。


    但劉啟也沒打算放過薄侄,不論她說得是真是假,既然她把自己逼到這種境地,那麽後果自然也該她自己承擔:“你既知自己不詳,何故還留在薄家?”


    薄侄見他果然如此詢問,便垂首迴道:“從前不知,近日知曉。臣女已請求父母將我送去朔方,遠離長安自贖其罪。”


    “什麽?不行,哀家不許!”竇漪房大驚失色,怎麽也沒想到話題會轉向這裏,薄侄竟然要去邊境。


    “那臣女願自裁以贖其罪,也免得日後累及他人。”


    就連劉啟一時都有些看不清情況。


    他下意識地看向皇後,就見她也滿臉震驚地望著下首的妹妹,似乎也一點沒預料這種情況。


    倒是薄僨似有所感,眼神複雜地看向大殿中央的小妹,沒想到她竟做到這一步。再看高台上端莊大氣的皇後妹妹,心裏更加愧疚。


    讓她們謀劃犧牲到這份上,這是我們的無能啊……


    竇漪房此時哪裏還顧得上這些,她環顧四周,最後還是沉聲道:“還請周將軍和薄家三位先行退下,哀家與皇帝皇後有話要說。”


    接著轉頭道:“武兒和侄兒也留下,這件事與你們也有關係。”


    周將軍連忙起身行禮告辭,剛才的話題已經讓他這個外人非常慌亂了,若不是怕自己要離開顯得太突兀,他早就走了。


    “哀家不希望今天的話再傳入旁人耳中,你們應該明白要怎麽做吧?”


    “微臣今日不過是受陛下宴請過來飲酒享樂的,哪裏有聽過什麽嗎?”


    周亞夫笑著說完,當即離開。


    其他幾個是薄家子,竇漪房自然放心。哪怕他們之間有了齷蹉,此事畢竟不利於薄家,就算是為了維護共同利益,他們也不會亂說。


    竇漪房心中稍定,等看向執拗的劉武和堅決的薄侄又不禁頭疼欲裂,本就模糊的視力似乎都有所加重。


    “方才的話哀家就當你沒有說過,”見薄侄還要反駁,竇漪房沉聲道,“侄兒!你還年輕,何必要說這種話來斷送自己未來的幸福?”


    “能夠遇見一位心愛之人和他白頭到老子孫滿堂,這是莫大的幸福。你何苦要如此詆毀自己到這種地步?”


    薄侄低下頭諷刺地笑了笑,嫁人就是莫大的幸福?生子就是莫大的幸福?


    還是一輩子依附於男人,就是女人最大的幸福?


    少年人總是最意氣,世界黑白分明,對與錯在他們眼中都是絕對。曾經她也覺得太後的想法是對的,看著幸福的母親和“幸福”的阿姊,她何曾沒有期盼過未來的夫君?


    然而如今的她卻對這些感到厭煩,她根本不想聽這些,但薄侄知道太後是真心覺得這才是女人最好的歸宿,所以才會如此勸說。


    她是好心,即便我無法接受。


    竇漪房看她不說話隻以為孩子終於明白錯誤了,便轉頭去看另一個孽障。


    “武兒,我知道你一直恨母後不肯成全你和侄兒,但如今你也看到了,侄兒自己也不願意嫁給你,你何必再執著。”


    “母後不必多說,侄兒如今不願,可她心中也沒有旁人,兒臣願意等下去,總有一天她會明白兒臣的真心。”劉武這話雖然是對著竇漪房說得,可眼神卻一個勁兒瞟向薄侄。


    原本還在猶豫的太後終於下定決心,她緩慢而沉重地說道:“你們……是不可能的。”


    “不是母後一定要拆散你們,而是……”


    她深吸一口氣,聲線都顫抖起來:“你們、你們,你們是同母異父的親姐弟啊!”


    “豁~”


    劉啟不合時宜地發出了一聲驚歎,巧慧連忙踩在了他的腳上,見太後他們看過來,連忙不好意思道:“臣妾太震驚了,一時沒站穩,不小心踩到了陛下。”


    “陛下,你沒事吧?”薄巧慧轉過頭瞪了劉啟一眼,嘴裏卻還在溫柔地詢問:“可踩疼了?”


    “無礙,不必在意。”劉啟摸了摸鼻子,一臉正經地揮了揮手,表示這種小傷算不了什麽,根本不能傷害到強大的劉啟陛下。


    等竇漪房他們轉過去才呲牙咧嘴地搗了阿巧一下,兩人隔著寬大的衣袍打手仗,耳朵卻都豎起來,在那兒聽太後講那過去的故事。


    薄侄和劉武則已經石化當場,萬萬沒想到他們這種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人,竟然有同一個生母。


    “當年慎兒曾嫁過一個男人,懷有身孕,”竇漪房說到這兒,神情有些不自然,她終究還是沒說出薄侄的生父,隻是繼續道:


    “後來你的養母為慎兒接生,結果正逢諸呂在長安作亂。你的母親便和抱著你的養母走散了。”


    “再之後我機緣巧合尋迴了慎兒,她又生下了武兒。”


    人死如燈滅,竇漪房也不願多說慎兒的過錯,便隻是寥寥數語說出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她看向若有所思的侄兒溫聲道:“哀家第一次見你就將你認出來了,你的長相隨了你母親,幾乎和她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所以武兒,你之所以一見侄兒便覺得親切是因為你們本就是一家人。”


    竇漪房這話一出來,正沉浸在痛苦中的叛逆少年梁王殿下立刻本能反駁:“不,母後你不明白,我對侄兒才不是親情。”


    一旁觀看的薄巧慧此時很想送一本《青少年心理》送給咱們的太後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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