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阿哥都這麽大了!”


    林秀感慨地將孩子喚到身邊,看著他繼承了女兒的好相貌,心裏不知該如何疼他才好。


    “外祖母,還有我們呢!永安也長高了!”永安圍在她的左手邊,示意林秀不能忽略他們。


    “弘旻也長高高了!”弘旻圍在右手邊,企圖多一個高字來暗示自己長得更高。


    “是是,七阿哥和咱們公主也長高了。”林秀被孩子們圍在中間,上揚的嘴角就沒下來過,臉上滿是慈愛,眼瞅著又是一個寵孫無度的老太太。


    陵容隨他們祖孫四個在那兒聯絡感情,心裏頗為滿足。


    倒是林秀心裏還是更疼女兒,和孩子們聊了會兒便拉起陵容又關心起她這些年的狀況,孩子們也都感受到了母親與以往不同的情緒,乖巧地跟著六哥離開,將空間留給這對母女。


    “說來,柯兒年紀也不小了。若不是為你爹守孝,隻怕如今孩子都能說話了。”安母提起這個孩子,心裏也很是心疼:“如今承蒙皇上恩典領了戶部的職,也算立了業,自然該考慮成家了。”


    “這也是樁喜事,母親可有人選?”


    “咱們這樣的人家,好一點兒的隻怕也看不上。雖說我自己看這兩個孩子不差,可旁人眼裏隻怕也隻有後戚這一條罷了。”林秀歎了口氣,“其實咱們也不在乎那些門第,隻要家風清正為上,再則性情脾性好一些也就罷了,可惜咱們在京城哪裏有人脈去打聽呢?”


    陵容卻端詳著母親的臉色,忽然笑了:“可我瞧著,母親似乎已經有了人選?”


    “什麽也瞞不過娘娘。”林秀有些不好意思,“今兒臣婦是與甄家小小姐,名喚玉嬈的那個姑娘一起進宮的。”


    “您瞧上了她?”陵容有些驚訝,一旁的林秀怕她誤會忙解釋:“我是真喜歡那姑娘的個性,又爽利又聰慧。且跟著父母吃了不少苦,臉上卻不見愁色,可見是個心胸開闊的。”


    “模樣恐怕也是難得的絕色吧?”陵容打斷了母親的話語,笑著搖了搖頭,“隻怕才情也不熟她姐姐。”


    “這樣的品格,這樣的人物,如今又進了宮,哪裏是咱們能肖想的。何況就安柯那個老實頭,人家姑娘也未必瞧的上。”陵容溫和地拍了拍母親的手,“咱們家根基淺,雖是劣處,但也未嚐不是好處。娶婦是大事,切不能心急。”


    “大丈夫何患無妻?慢慢看著,若有緣分隻怕立時便成,若無緣強求才更不好。咱們可沒那個結怨的底子。”


    “娘娘說得是,倒是臣婦心急了。”


    陵容一勸,林秀自然無有不應。其實也是她習慣看低自家。雖說她們家門丁不夠興旺,隻有兩個兒子撐門戶。


    但眼看著這兩個兒子可不是泛泛之輩。長子十來歲便考上進士,雖然隻是同進士出身,也能稱一句少年才俊。


    且眼看也是個有本事的,初入朝堂還不顯,但據當時的戶部官員傳言,其頗有些特異處,深受當時戶部尚書張廷玉的喜愛。隻可惜後來爭儲一事鬧成那樣,安柯也迴鄉為父守孝三年,如今的戶部尚書蔣廷錫是個文人才子,對安柯這種埋頭做事的小夥雖然不討厭,卻也沒那樣偏愛。


    倒是二子安柏,如今跟在六阿哥身邊做哈哈珠子,如今頗得皇帝寵愛。日常相處起來簡直將他當作自家子侄。


    再有宮裏兩位阿哥做靠山,倒真不缺有心人,隻是還在觀望,斟酌態度。


    勸服住母親,陵容又命人收拾了些東西,將母親送出宮去。


    “娘娘迴去吧,日後見麵的日子還多著呢。”蓉露在一旁輕聲勸著,陵容卻還目送著車馬遠去才迴過神來,“是啊,如今家裏人都住在京城,以後總能再見的。”


    “額娘不必擔心,兒子以後也會照看兩位舅舅。”


    弘曜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她的身邊扶住了陵容。


    七八歲的年紀,在現代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學生,在這紫禁城裏卻已經能算半個大人了。


    最早十二歲,最遲十五歲這個孩子就將走進婚姻,邁入成人的隊列。而依照雍正的壽命來說,為了保證兒子能順利繼承大典,他結婚的日子隻能早不能晚。


    如此,隻好選個年紀大些的姑娘,以免傷了人家女孩的身體。


    可雍正活著,兒子結婚的事兒必然輪不著後宮插手。


    陵容摸著弘曜的腦袋,卻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總歸皇子選福晉得挑上不少好女孩,其中應當還是有操作餘地的。再不就接了婚先不生育。


    “額娘,兒子昨兒得了把好弓……”


    弘曜適時打斷了陵容越想越遠的腦洞,滔滔不絕說起自己得的這把弓有多好,能射多遠。少見的露出了一股少年氣,倒讓陵容不禁嘲笑自己心態老了,母親一提議親她竟然就忍不住想起兒子來了。


    都還是沒影的事兒呢。


    “是嗎?那你們兄弟幾個誰騎射功夫最好……”


    母子兩個相攜走進宮中,金燦的陽光穿透了楓葉落在兩人身上,竟消弭了秋日的寂寥,隻餘淡淡溫情。


    世間萬物都遵循著能量守恆定律,這邊母子情深,滿是溫情。另一邊就更顯得虛與委蛇,全是算計。


    寶雀穿過宮室,眼看四下無人,這才咬牙敲開了麵前的宮門。


    吱呀——


    厚重的宮門被打開,陽光卻都被攔在了門外。寶雀抬起頭,臉上露出了驚詫的表情,但隨後卻又想到了什麽,渾身打了個寒顫:“原來是你?”


    “你在說什麽,我不明白?”門內人的疑惑聲並不像作假,但她也沒有細究寶雀話裏的意思,她隻是迫不及待開了口:“是……派你來的嗎?”


    “你果然知道!”寶雀語氣裏難免露出怨恨,但深深的恐懼讓她立刻找迴理智:“我這兒有一樁天大的好事,不知道姑娘有沒有那份心氣?”


    那人眼光一閃,不由將門打開,殘餘的夕陽終於照了進去,卻隻勉強照亮了對方的半張臉。


    “出去說吧,”順心臉上仍舊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如同一棵沉默的枯樹,“娘娘帶著吉祥去碎玉軒了,我正要去內務府取這個月的月俸。”


    她如此說著,手卻指向了一處隱秘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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