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父親有個萬一,這可真是終身的遺憾了。”端妃躺在床上,聽了吉祥的話倒慶幸這些消息不曾被陵容知道。


    再等等,說不準她就和當日的甄嬛一樣,不足為懼了。


    “娘娘何必還要操心這些。”吉祥端來藥,等端妃一飲而盡才勸道:“娘娘這病斷不能太過操心勞力,您已經盡力了,其他事便交給旁人吧。”


    “若她真有意外,這宮裏便唯皇後一人獨大。”端妃滿嘴苦澀,笑得淒冷:“若不是……我何必與虎謀皮。皇後一旦得勢,這宮裏就再難聽見孩子啼哭了。”


    “那娘娘要不要?”


    “不,既然已經做了,便隻能繼續。”端妃說到這兒,忽然開心起來:“等到那時,皇後必定不肯將六阿哥交給旁人,說不準她也打著主意再養一個年紀小的。可惜她不知道,那孩子活脫脫就是個妖孽,即便才五歲,卻也比她費心教養出的三阿哥強。”


    “到時隻怕她也得嚐嚐養虎為患的滋味。”


    宮裏的流言蜚語在皇後強勢的鎮壓下,隻過了三兩天便銷聲匿跡。皇帝見此卻玩味地說了句:“皇後倒頗有手段。”


    隨即將此事拋諸腦後,他如今一心紮在了前朝,暫時也顧不上後宮這些陰鷙事。


    宮外一時到開始血雨腥風,反倒是宮內看起來似乎風平浪靜了。


    但陵容知道,她們都在等,等安比槐身死。


    【她們應該會派人動手以防萬一吧?總不能就真的幹等著吧?】


    【誰知道,她倆心眼子都多,估計都想觀望一手,看能不能撞上大運。】陵容將手中抄好的經書放去一邊,心裏暗暗搖頭:【這就是心思不和的壞處了,雙方都怕彼此占了便宜,又都希望占對方的便宜,一個弄不好就很容易讓獵物逃脫。】


    【不過以她倆的手段,應當很快就會出結果,我猜是端妃先退一步。】


    【啊?為什麽不是皇後,她應該更想搞死你吧?】n1表示她永遠搞不懂宿主到底是咋猜的。


    陵容也表示係統你就是太年輕,【端妃上了賊船沒那麽好下來,這次的計劃用到了皇後前朝勢力,走到這一步再血本無歸,皇後可不會放過她。】


    【何況端妃手裏有現成的人呢,寶雀那個爛賭鬼的哥哥不是正好,到時候派個人跟他一起,等弄死了安比槐,若沒人發現便罷,若有人發現直接推到他身上。】


    【誰能想到我宮裏的下人,竟然和與世無爭的端妃娘娘有關係呢?】


    不過陵容就是要讓她們動起來,安比槐本來就要死了。死前還能替她做件事,也不枉她編出那些惡心人的謊話來替他遮掩。


    能清清白白的死去,倒便宜了這個糟老頭子。


    【誒,對了,我這迴的任務獎勵能不能是那個啊?】


    【你說它?可以是可以,不過隻要這個嗎?】


    【哎呀這個多好用啊,就它了,其他的暫時用不上。】


    【我這兒還新得了兩顆藥,你看看用不用得上。】


    【這個好,搭配它,我這出戲就更逼真了……】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五月。


    皇帝終於舉起了屠刀,開始肅清朝堂,順便再將早就看不順眼的朝臣趁機擼了下去,換上了他搜羅的一批批人才。


    連帶著他們那群庶吉士都提前畢了業,分配到各部曆練去了。


    安柯自然也是一樣,且被分到了張廷玉主管的戶部。


    這時皇帝才想起來,因為之前的流言尚且賦閑在家的安比槐。沒等他下旨為其平叛,就收到了其病死家中的消息。


    手裏拿著處州知府呈上的安比槐的陳情書,一時心中百感交集:“倒是朕,誤了他……”


    信中安比槐並未關心自己的清白,而是自愧於令皇帝聲名被汙,且表示自己病重乃是天意,並非那些流言蜚語,希望皇上能稍稍寬慰貴妃,勿使她傷心太過,以免損傷龍胎和貴體。


    令還言明他已托付妻子與祖中親人,將家中所有財產全都用於興修水利、供養學堂中的寒門弟子。


    “無德無才,唯有以此稍報皇恩。”


    最後一頁還附上了他這些年在南方為官的經驗,包括農耕、稅收、行商等,甚至還有麗水縣各家族的詳細關係。


    毫不誇張地說,隻要拿著這個,就是頭豬去了,都能將麗水縣治理好。


    皇帝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麵對陵容,隻能傳旨給予安比槐身後哀榮,雖然他死時已不是官身,但皇帝還是按照慣例加贈知府銜,並提高了應有的祭銀、葬銀。


    等他寫好旨意,正要傳令下去,便見蘇培盛慌慌張張走了進來:“啟稟皇上,承乾宮下人來報,說是不知誰走漏了風聲,貴妃娘娘已經知道安大人病逝的消息,急火攻心暈了過去!”


    皇帝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外頭快步走去。


    一路上,他閉著眼睛,周身的氣勢都緊繃起來,等到了承乾宮他才沉聲道:“去查,此事到底是何人所為。”


    “奴才遵旨。”


    一進內室,便見四五個禦醫將陵容團團圍住,就連為首的溫實初也是神色凝重。


    他連忙走過去,便看見陵容慘白的小臉,讓他瞬間迴憶起當日陵容病重的情形。


    “貴妃怎樣了?”皇帝坐在床邊,輕輕握住她的手,隻覺得冰冷的似乎沒有一點活人的體溫。


    “啟稟皇上,貴妃娘娘是一時急火攻心動了胎氣,臣等已經開了藥方。”溫實初將方子遞給皇帝,他隻隨意看了眼便擱在一旁:“服了藥貴妃便能康複嗎?”


    “這……娘娘的病乃是因為哀思太過,才會鬱結五內,若想要娘娘貴體安康,恐怕還需疏解心緒,這,這實非臣等可能為的啊……”


    皇帝看著她,即使在睡夢中仍然緊皺的眉頭和流不完的淚水,忽然覺得這一幕如此熟悉。


    純元如此、甄嬛如此,如今……陵容也要如此了嗎?


    朕難道就是不能留住心愛之人嗎?


    看著碧青端進來的藥劑,他幹脆親自動手,一口一口喂了下去。


    此後兩天,陵容始終未醒,即便溫實初為起紮針也絲毫沒有效果。


    其餘幾位太醫都開始思考自己的身後事了,皇帝更是除了處理政事,便守在陵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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