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見天色的確不早了,隻得溜溜噠噠迴了尚宮局。一進司珍房大堂,就聽見幾個女史在抱怨。


    “真是的,突然讓我們做那麽多鏤空香囊,各宮的貴人還得做的精致新巧、不落俗套,阮司珍還真是會給我們攬活。”


    “就是啊,這麽緊的時間怎麽做得過來,我手都要痛死了!”


    笑容隻在旁邊聽著也不接話,轉頭看見金玲在門外探頭探腦地,忙找了個借口溜了出去。


    “金玲姐怎麽這個時候迴來了?”


    “被布公公推迴來了,誒她們在抱怨什麽呢?”金玲一臉八卦地看著她。


    笑容轉頭看了裏麵一眼,確定沒人注意才跟她咬耳朵:“聽說是宮裏為了防疫,原本命司製房趕製一批荷包,但阮司珍提出製作鏤空香囊,方便攜帶還能熏燃藥材。”


    “所以這段時間司珍房都要趕著做,其他幾房都得配合我們。這不,就連飯都是司膳房端親自端來。”


    金玲想起前兩天王貴妃身邊的侍女與棋士私通一案,心裏立刻就明白為何阮司珍突然有了鏤空香囊的好主意。


    衝著室內打眼一看,果然三好不在房內。與笑容又聊了兩句,約定從明天起和她一起上工,這才偷偷繞到三好房內。


    “沒想到我們認真負責的三好,也有偷懶的時候~”


    金玲突然推開房門,正看見端坐在凳子上的三好,神情恍惚,眼角含淚。見她進來,忙背過身子,急忙拭去淚水。


    “這是怎麽了?三好你哭了?”金玲雖然猜到原因,但也隻能假作不知,關切地跑了過去,抬起她的頭不許她躲開。


    “是誰欺負你了?”


    “我沒事,就是有些累了。”三好不願意讓她擔心,笑著裝出一副正常的模樣。


    金玲見她現在還不想說也不逼她,隻是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每個人心裏都有不想說的秘密,你不說我也不會逼你。”


    “但是三好,我會永遠陪著你。有什麽事不要都自己扛著,金玲永遠是三好這邊的,知道嗎?”


    三好感動的迴握住她,用力點了點頭。


    當晚兩人睡在一處,說了一夜小話。晨起時三好見她睡得熟,也不忍心叫醒她,自己悄然出了房門,徑自去了司珍房。


    她如今已是掌珍,那些貴人的飾物多要托她製作,下麵女史也常來請教。一早上忙得團團轉,原先的難過都被拋在腦後。


    金玲一覺起來已經日上三竿,她幹脆溜去司膳房,值班的如冰見了她肉乎乎的臉上立刻露出甜甜的笑容:


    “金玲姐快來,看我今特意給你留的。”說著從旁邊屜籠裏端了一碟子白肉胡麻餅。


    兩人躲在灶台後麵的角落裏,一起啃完了一碟子餅,又聊了聊各房八卦。金玲正要心滿意足的離開,就聽如冰羨慕地說:


    “過幾天譚司膳要親手做龜鶴大補湯呢,可惜我沒這個口服,也不知道是何等滋味~”說著還咂摸兩下嘴,眼見著是饞了。


    金玲一頓,轉而向如冰確定:“你是說,譚司膳要親手做龜鶴大補湯?”


    “是啊,王貴妃親自吩咐的,譚司膳也不好拒絕 聽說是要當著皇帝陛下的麵做湯呢。”


    哦~這下皇帝有的補了……


    金玲心情不錯地迴到了司珍房,其他幾個女史見她這麽悠閑,嘴裏難免幾句閑話。金玲一概不理,隨便找了個位置,一下午就做了三個人一天的量,倒讓原本想去告狀的幾個臉上訕訕。


    “金玲,惠妃娘娘那裏的香囊要不就交給你了吧。”


    三好有心讓金玲多些出頭機會,惠妃娘娘與她們交好,就算金玲做得有哪裏不合心意也不會怪罪。


    可惜金玲知道她這迴還是選了從前的老路,與馬元鷙交好,用金丹獻媚帝王。


    她可不打算摻和進這些爛事裏,沒得再被罰跪、禁食。


    “不了,我還是負責這些宮人的香囊吧。我如今這樣,還是這些簡單的活計適合我。”看三好還有些猶豫,忙又加了句:


    “雖然惠妃娘娘寬和,到底咱們也不好仗著情分敷衍,我最近實在沒有心力。”


    這下三好也隻能同意,自己親自做好了香囊送去,當晚迴來就看她麵色有異。


    “怎麽了?最近總是這樣怪怪的?”金玲捏了捏她微皺的眉心,見對方神色沉重,顯而易見苦惱極了。


    “金玲,惠妃她……唉……”三好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後隻是長歎口氣,搖著頭滿臉惋惜。


    “到底怎麽了?”金玲裝作被她勾起好奇的模樣,見三好隻是搖頭不說話,狠狠晃了晃她的肩膀:“快說,這迴總不是你的事了,不許瞞我!”


    三好心裏也慌,這樣的大事,她怕說出來給惠妃帶來殺身之禍;不說又覺得此事不妥,日後肯定瞞不住,暴出來惠妃還是逃不了。


    眼看金玲一副不說出來絕不善罷甘休的樣子,對好姐妹的信任到底占了上風:“惠妃娘娘她,為了獲得聖恩,給陛下偷偷獻了金丹。”


    “金丹?這有什麽,宮裏本來就有道士給皇帝陛下煉丹啊。”金玲擺擺手,一副這有什麽大不了的樣子。


    三好也不便多說,聞言隻能按下心中憂慮,心裏也默默祈禱此事沒有大礙。


    可惜,這次注定不能如她所願了。


    三天後,皇帝白日從惠妃宮中剛走,轉角就去了王貴妃的大明宮,一直待到深夜,突然咯血暈厥,全宮戒嚴,譚司膳被收押,一時風雨欲來、人人自危。


    宮裏所有禦醫都齊聚慈寧宮,可惜查遍所有都找不出致使皇帝暈厥的病因。就這樣一連拖了三日,太皇太後下了死命,若是尚藥局再找不出原因,就讓所有禦醫陪葬,譚司膳也疑罪從有,立刻處死。


    三好得知後,心知恐怕這次真是惠妃的金丹所致。雖然愧疚於出賣惠妃,但為救下無辜者,三好還是立刻向尚宮局稟明此事。


    當晚,皇帝轉危為安,惠妃畏罪自殺,譚司膳無罪釋放。


    金玲看著搖搖欲墜的三好,知道她是在為惠妃的死去自責。隻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金玲暗暗瞟了眼譚司膳不善的眼神,情知她已經遷怒上了三好。


    可惜三好不是前世不受重視的自己,不等譚司膳發難,阮翠雲已經哄著三好先迴去休息了。


    金玲扶著踉蹌的三好,感受到背後熾熱的眼神,又看了眼神思不屬的三好,默默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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