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已經紅了,不需要公司花錢去捧”,作為公司負責人,楊帆事事都要考量成本與收益:


    “功夫好的年輕女演員很稀缺,而且她的形象不錯,既可愛又討喜,在演戲方麵也有悟性,不如趁著這波熱度直接推她出道,比捧其他新人省錢得多。”


    “也對,她的熱度完全是沾咱們家的光,簽了她之後公司還能賺到錢,對我們來說也是好事”,楊光點頭認同哥哥的想法,另外又補了一句:


    “但你得留心多盯著點她,以防她像肖雲那樣出幺蛾子。”


    楊帆已從肖雲的身上得到了教訓:“我會在合約裏加上約束條款,讓她沒有任何機會毀約。”


    楊光這才放下心,他認為公司的前景一片光明:“醜聞一出,林聞天多半會被他後媽趕出公司,他恐怕再也沒辦法找我們的麻煩了,踢開他這塊絆腳石,咱們璀璨肯定能夠完成對賭協議並且順利上市!”


    “但願能夠一切順利吧。”楊帆扶了扶眼睛,口吻中有幾分祈禱的意味。


    因為無良舅舅挖牆腳,璀璨娛樂險些在三年前倒閉,多虧楊帆力多番周旋、力挽狂瀾,公司的局麵才慢慢穩定下來。


    為了讓公司更上一層樓,他於去年和弘夏基金簽訂對賭協議,璀璨娛樂三年的淨收入必須達到3.5億才能完成目標。


    對楊帆而言,這份賭上整個公司的協議既是壓力,也是動力,他不僅要用多種手段維持旗下藝人的熱度,保證片酬步步提升,還要與知名導演和製片人保持密切聯係,這樣才能爭取到更多、更好的影視資源。


    就像《暗影特工》這部電影,劇組是國內頂尖的商業片製作團隊,而且大概率會拍攝第二部,楊帆拚盡全力與林聞天相爭,不單單是為鬥氣,更是為自家公司的發展鋪路。


    柳依依那一邊,宴會廳的三場打戲結束後,她隨劇組一起來到隔壁樓的行政酒廊,見到衣冠楚楚的楊光正在表演台上調試小提琴。


    盡管楊阿鬥是個傻憨憨的幼稚鬼,但皮囊真的是無可挑剔,駕馭極為挑人的純白西裝也毫無壓力,仿佛是從漫畫中走出來的絕美貴公子。


    不過柳依依還是習慣性地損了一句:“哎呦喂,人模狗樣地裝文藝呢!”


    楊光送給她一個大白眼:“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柳依依記起一件事:“我好像在電視劇裏看你拉過小提琴,是擺拍的嗎?”


    “擺什麽拍!鋼琴、吉他、小提琴、架子鼓,小爺無所不能!”楊光傲嬌地晃了晃脖子:


    “想聽什麽,本小爺可以屈尊演奏一曲。”


    “哎呦喂,把你厲害的~”柳依依眼珠一轉,點了一首最不適合小提琴的歌:“我要聽二手玫瑰的《仙兒》。”


    楊光本已做好顯擺的準備,哪知便宜妹妹偏要故意戲弄,他忍不住用琴弓戳其肩膀:“你要是能吹嗩呐配合,我現在就把小提琴當吉他彈,現場來一首《仙兒》!”


    “小光,不許欺負依依!”楊璨換了一身銀色抹胸晚禮服,挽著柳城走上台,嗬止住了玩鬧的小兒子。


    楊光隻覺老媽偏心:“柳小壯一個能打十個,誰能欺負得了她!”


    柳依依僅僅一瞥,眼睛便不由自主地釘在了影後的身上。


    楊璨真真是人間絕色,淡妝已美似出水芙蓉,再施粉黛更勝嬌豔玫瑰,冰肌玉骨,風姿綽約,女人看到她都移不開眼睛,更何況是男人。


    柳依依暗想,難怪老爸墜入愛河不能自拔,天下恐怕沒有一個男人能拒絕影後的魅力。


    楊璨在鋼琴前落座,隨手彈奏試音,是《夢中的婚禮》的旋律。


    不止傾國傾城,還有演戲和音樂的雙重技能,同為女人,柳依依不禁滿心羨慕嫉妒恨。


    “小楊、小光,謝謝你們幫忙客串角色”,段導演十分感謝無償出演的影後母子,遞上曲譜並說道:


    “這一段的曲子是探戈舞曲《一步之遙》,因為會給近景,所以二位先抓緊時間練一下,大約半小時之後開拍。”


    “依依,過來練習吧”,袁晉華告訴徒弟接下來的重點:


    “這一段的打戲難度比較大,要從樓梯口一直打到表演台,務必注意節奏,因為你的動作要和探戈舞曲配合,得有完美踩點的視覺美感。”


    袁晉華之所以能在內娛武行界立足,就是因為打戲的設計極富創意性,善於將各種元素融為一體,此段戲中就特別加入了拉丁舞的動作。


    柳依依在躲避對手的過程中需要繞過一張桌子、兩個和花架和三位路人,花式旋轉的腳步有著明顯的舞蹈特色。


    柳依依並不了解拉丁舞,她對探戈的唯一認知,就是古早小品裏的段子——


    探戈就是趟啊趟著走,三步一竄呀麽兩呀兩迴頭,五步一下腰,六步一招手,然後你再趟啊趟著走。


    對她而言,短時間內速成這段特殊打戲難度很大,好在有二師兄貼心地陪伴練習。


    這套動作中也有二師兄朱少蓬的諸多創意,他為此專門研究了探戈、恰恰、鬥牛等舞種,還跳了幾小段幫小師妹找感覺,胖胖的他賣力扭動時頗有喜感,刻意扮性感時誇張的表情更是三分油膩、七分搞笑。


    柳依依在輕鬆快樂的氛圍中順利完成了第一場拍攝,接下來的劇情,是她跳上表演台,奪下楊光的小提琴,用它爆砸對手的腦殼。


    中間休息的時候,楊光突發奇想:“柳小壯,掄提琴體現不出你女漢子的真正實力,不如掄鋼琴試一試!”


    “鋼琴我掄不動,但踹飛你這個男弱雞倒是綽綽有餘”,柳依依故意嚇唬他:


    “要不然我向導演建議一下,加一個把你踢出十米之外的動作,我有把握讓你撞碎對麵的玻璃飛出去!”


    “最毒婦人心!”楊光用鼻子重重哼了一聲:


    “像我這種咖位的頂流藝人,人身安全比鑽石更金貴,十個你的片酬加起來,都不及我身價的十分之一,導演絕不會采納你的餿主意,萬一我受了傷,劇組可賠不起!”


    柳依依“切”了一聲迴應:“對啦,你這樣的花瓶偶像比瓷娃娃更脆弱,手上紮根小毛刺都能嚎哭半個鍾頭,要是不小心蹭破一塊皮,那可得唿叫直升機來緊急救援,成本高著呢!”


    沒有了共同的敵人林聞天,便宜兄妹二人又從合作轉為對立,三兩句就能嗆起來。


    “好了,別吵了!”楊帆阻止二人繼續鬥嘴,他又一次強調全家的人設:


    “我們對外要營造和諧家庭的形象,公眾場合不許胡鬧!”


    柳城連連點頭,順著他的話勸女兒:“你乖一點,別鬧!”


    楊璨也提醒小兒子:“你安分點,少說幾句!”


    可柳依依和楊光卻互不服氣,異口同聲地玩叛逆——


    “就不!”


    玩歸玩,鬧歸鬧,準備開拍時二人都消停了下來,調整狀態入戲。


    “action!”


    段導演一聲令下,影後母子開始演奏,二人配合默契,將《一步之遙》這首華麗舞曲詮釋的婉轉動人。


    拉琴時的楊光像是變了一個人,台風沉穩大氣,絲毫不現幼稚鬼本性。


    袁晉華單手搭在徒弟的肩上,把控上場時間:“三二一,上!”


    柳依依接上一場的動作,以利落的側空翻上台,劈手奪過楊光的小提琴,同時含笑講出台詞:“借用一下,謝謝。”


    楊光按照劇本要求後退兩步、手扶鋼琴,雙眼和嘴巴大張,五官同時用力詮釋著驚愕無措的情緒。


    哪知下一秒,柳依依就笑了場。


    楊光無奈吐槽:“柳小壯,你專業一點好不好?”


    柳依依努力克製笑意:“你的表情好誇張,我一看就想笑。”


    楊光自大地懟道:“你懂什麽,小爺這叫神演技!”


    “小光,你的表情確實該稍稍收斂一點”,楊璨知道兒子的表演確實有問題,便把剛才教過的話又說了一遍:


    “被奪琴的時候你應該先茫然無措,等依依把琴砸出去,再更多地表現出驚慌。”


    “對!”段導演認可影後的想法:“這樣表演會更有層次感。”


    “嗯。”楊光敷衍地應了一聲,但並沒有往心裏去,反而低聲自語發牢騷:


    “我的鏡頭加起來也沒兩分鍾,要求倒是挺多。”


    因為有影後老媽,他生來便贏在娛樂圈的起跑線上,一出道就擁有影視歌頂級資源,大把劇本任他隨意挑選,過於順遂的環境令他對自身能力有著迷之自信,從不虛心接納建議。


    第二次拍攝時,他的表現並沒有太大改變,好在柳依依控製住了情緒,沒有再次笑場。


    雖然楊光的表現不盡如人意,但因為他是免費出演,段導演也不好苛求什麽,客串戲份就這樣草草結束。


    接下來柳依依轉戰到吧台,這一段沒有什麽技術難度,主要是用特製的酒瓶和對手瘋狂互砸。


    唯一特別的是,此次的三位對手之中有師兄蕭詠。


    蕭詠飾演的角色,是柳依依這一方秘密派入對方組織的臥底。


    換好服裝的他已在候場,女朋友汪靜在旁忙前忙後,細心地為他打理妝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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