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修與沙舟幫北疆的戰事算是徹底告一段落了。但在任天行等人與劉三眼交戰的同時,南疆杜又逢的臨死反撲則更為瘋狂。


    前一日,就在杜又逢重拾信心,決意與俠修決一死戰的時刻,原本南疆沙舟幫隱藏的十幾位羽化境秘密後備同時向衝入問花城內的俠修人員發起了進攻。


    這些實力普遍在破空境之下的俠修先頭部隊,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打得招架不住,在死傷大半後不得不退出問花城。


    九絕掌門和老水怪則留在後麵負責斷後,俠修的進攻一時受阻,坐鎮前線指揮的井淵氣憤的拍了拍座椅,在前線臨時搭建的帳篷內來迴踱步。


    俠修雖然人數眾多,但普遍實力都不高,連身為俠修大青國總負責人的井淵此時也隻有羽化境後期,井淵怎麽也想不明白,一個小小的沙舟幫,如何能有這麽多的羽化境高手。


    不過俠修也並非沒有自己的底牌,隻不過此時將這張牌亮出來,未免有些殺雞用牛刀了。但若是讓這些低境界的部眾去源源不斷的衝擊這些羽化境的高手,雖然最後也能耗死他們,但損傷未免也太大了。


    正在兩難之際,帳外一隨從進來匯報道:


    “稟井淵大人,門外有一自稱雨修的人求見!”


    “雨修?”雨修和這件事有什麽關係?難不成他們也想來分一杯羹?思索片刻之後,井淵重新迴到自己的座位上,對著隨從說道:


    “讓他進來吧!”


    井淵話音剛落,隨從還未來得及出去傳唿,隻見帳內憑空出現一人,身材矮小,巨大的鬥笠遮住半邊身子。


    “別來無恙啊,井淵大人!”來人絲毫不理會帳內驚詫的目光,低著頭對井淵說道。


    “原來是雨修的侏儒啊,請上座!”井淵說話間對著驚在原地的隨從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坐就不必了,我來是和井淵大人談生意的!”侏儒淡淡的說道。


    “哦?什麽生意?”井淵有些好奇的看著侏儒,他和雨修素無瓜葛,俠修與雨修間也未曾彼此通商,何來生意之說。


    “現在擺在井淵大人麵前的有兩條路,一,由我出手,幫俠修滅了這沙舟幫最後的蝦米,二,我們雨修出手,幫沙舟幫將俠修趕出南疆!”侏儒還是那副冷淡至極的語氣,仿佛這一切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井淵聽到這雖說是談判,但卻近乎威脅的選擇,雖然十分惱怒,但他也明白此刻不是得罪雨修的最佳時機。壓下心中的怒火,冷冷的對侏儒問道:


    “這一和二的條件分別是什麽?”


    “這二嘛,條件很簡單,井淵大人隻需要說一句不願意合作就行了。這一,條件也不難,你們北域有個執事,叫紫琉璃,其父親是誰想必你也清楚,俠修要做的,就是以後密切監視其和其父親的行蹤,一旦有其父親的消息,立刻送與雨修,僅此而已!”侏儒不緊不慢的講出了雨修的條件。


    “就這件事?你們雨修也能做到,為何需要我們俠修來出手?”井淵也是個聰明人,俠修的情報網雖然發達,但雨修的情報網也並不比俠修的差到哪去,這種事情雨修沒必要非得讓俠修來出手。


    “這其中的緣由你就不用管了,你隻需要說你選一還是選二就好了。”侏儒看起來並沒有要解釋的打算。


    井淵低著頭在大帳內走了幾圈,而後突然抬起頭對侏儒說道:


    “那就請閣下出手,幫俠修解決眼下的麻煩!”


    “聰明人!”侏儒說完便再次憑空消失在了大帳內。


    此時問花城外俠修被打得節節敗退,老水怪和九絕掌門麵對十幾位羽化境高手也招架不住,開始向後退去。


    “退下!”一聲尖銳且冷淡的聲音對著老水怪說道。


    這聲音老水怪再熟悉不過了,是侏儒!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就在老水怪疑惑之際,一柄長刀瞬間就洞穿了沙舟幫一羽化境高手的心髒。


    一擊秒殺羽化境!雖然是偷襲,但足以說明歸真境的侏儒和場中其他人的差距。


    剩下的沙舟幫高手不敢怠慢,趕忙聚到一起,聯手布置結界,企圖阻斷歸真境高手利用空間法則對他們發動突襲。


    可他們還是小看了侏儒的實力,隻見侏儒斬殺一人,並未繼續進攻,而是站在原地輕輕旋轉了一下自己所戴的鬥笠。


    “極樂之境!”


    侏儒口中輕輕吐出四個字,左手輕輕按在鬥笠上,隻見此刻那十幾位羽化境高手的上空突然垂下一片黃色的光芒。


    此時正在布置結界的十幾位羽化境高手,眼前突然出現各種各樣的景象,有的仿佛置身於青樓之中,懷抱妖豔美女,推杯換盞好不快活。有的正處於賭場之中,一擲千金,對方開牌之後發現沒有自己的點數大,開心的往懷中大把大把的攬著銀票。有的則身穿錦袍,天子站於側,百官跪於前,高唱著“恭迎護國供奉大人”。


    就在這些人都陷於幻境之中時,空中的侏儒再次消失。天空中原本垂下的黃色光芒一時間也變為血紅色,那摟著美女沉浸在溫柔鄉中的羽化境高手,懷中的美女突然從腰中掏出一把長刀,直接割開了那羽化境高手的喉嚨,而後周圍的景象快速扭曲,所有的美女和酒肉都已消失,眼下隻剩一戴著鬥笠的侏儒正提刀看著他。身處賭場的那位,懷中的銀票突然變成無數小蛇,直接鑽入那人口中,那人驚恐地將手伸進自己的喉嚨,瘋狂的想要將小蛇掏出來,可是直到掏出自己的腸子,都沒能掏出來一條小蛇。而那位幻想著自己成為護國供奉的人更慘,天子在為他加冕之前賜給他一杯酒,他喝下之後便感覺肝腸寸斷,倒在了他一生想要追逐的玉冠前。他離護國供奉的玉冠那麽近,卻又那麽遠,不甘心的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場中十幾位羽化境高手,此刻基本都死在了侏儒所布置的幻境之中,隻有一兩位還在苟延殘喘,但也根本阻擋不了侏儒肆意的收割,最終還是倒在了侏儒的刀下。


    “好恐怖的幻境!”素青衣雖然看不到那些人處於什麽樣的幻境之中,但通過那些人最後瘋狂折磨自己的動作,素青衣能想象到他們經曆了什麽樣的痛苦。


    “我也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看到侏儒出手!”老水怪同樣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到了,自言自語的說道。


    就在侏儒徹底清理完場中所有沙舟幫羽化境高手後,轉過頭來緩緩對老水怪說道:


    “我希望你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留下這句話後,侏儒便再次消失在了天空之中。


    老水怪明白,這是項勇對自己的敲打,當然自己在趕去解九絕山腳之圍時,以為自己必死,所以向項勇提出了退出雨修的申請,但至今項勇都沒有批複。


    此時沙舟幫南疆總部內,一總部護衛快步走進議事大廳。


    “總舵主,我們的後備被一神秘人盡數誅滅了!”護衛痛苦的對著杜又逢匯報道。


    “什麽?一個時辰前他們還壓著俠修打,現在就被誅滅了?俠修隻派出了一人?”杜又逢無論如何也不敢想象,十幾位羽化境高手,如何在極短的時間內被全部斬殺,他了解俠修,就算是井淵,也不過羽化境後期,加上三域負責人以及老水怪和素青衣,他們最多隻有六位羽化境高手,如何能在一個時辰內斬殺十幾位羽化境高手。


    “小人當時就在城下,那人頭戴鬥笠,身材極為矮小,在之前的交戰中也從未出現過,但實力十分強悍,隻用了一招,便斬殺了咱們所有的後備!”護衛將自己所看到的場景一五一十的描繪了出來。


    “鬥笠?身材矮小?”杜又逢在腦海中仔細搜索這樣的高手,忽然他想到一人,那就是雨修的侏儒。難道說雨修也參戰了?如果雨修參戰的話,他們絕無勝機。


    想到此處,杜又逢一下癱坐在座位上,看著大廳的天花板,突然高聲喊道:


    “天要亡我沙舟幫啊!”


    痛苦過後,杜又逢轉過頭來對大廳中坐著的幾位幕僚說道:


    “你們換上俠修的服飾,帶上我的妻子和父母,從城南想辦法突圍吧!”


    “我等願追隨總舵主,死戰不退!”這些幕僚也是忠誠,聽到杜又逢想讓他們逃命的話,齊齊跪在地上,對杜又逢表示他們絕不會苟且偷生。


    “你們現在留下來是死路一條,如果你們還認我這個總舵主,我希望你們立刻帶上我的家眷從城南突圍,隻要你們能活下去,就有再建沙舟幫的希望。”杜又逢突然非常憤怒的說道。


    這些人一看杜又逢態度堅決,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於是行禮之後便帶著杜又逢的家眷向城南潛去。


    看著自己的幕僚帶著家人已經離開了,杜又逢也算是無牽無掛,走出沙舟幫南疆總部,迴頭看了一眼,便徑直對著俠修前線大帳飛去。


    “井淵!出來吧!”杜又逢站在空中對著大帳內喊道。


    “怎麽了,杜總舵主!”井淵緩緩走出大帳,看著空中的杜又逢問道。


    “我願用一個秘密,換我家人無恙!”杜又逢歎了口氣,對井淵說道。


    “那就要看你這個秘密,值不值得讓我放你家人一條生路了!”井淵笑著迴答道。


    杜又逢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大手一揮,信封對著井淵急射而去。


    井淵輕輕抬手,兩指一夾,信封便穩穩停在兩指之間。


    “實力又長進不少啊,井老怪!”杜又逢笑著對井淵說道。


    井淵沒說話,同樣迴以笑意,而後緩緩打開信封,隻看了一行字便趕忙將信封合了起來。


    “成交!”井淵震驚中對杜又逢緩緩說道。


    “那我就放心了!”杜又逢對著遠處掉落戰場的冰魄刀隨手一招,那冰魄刀便飛到了杜又逢的手中。


    杜又逢抬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刀身,就像撫摸自己的小兒子一樣,而後翻轉刀身,對著自己的脖子輕輕一劃,一代沙舟幫南疆總舵主,就此隕落,同樣也宣告著沙舟幫徹底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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