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有道此時也已經達到了羽化境中期,對上羽化境圓滿的李承恩有一戰之力。


    更何況程有道此刻帶著滿腔仇恨,戰力更是暴漲。


    程有道提著關刀連續地對著李承恩劈砍,每一刀都帶著天地之威,李承恩一時間竟有些招架不住。


    片刻之後,隨著兩人打鬥暫時停下,煙霧散去,城下交戰的士兵發現,軒轅門早已不複存在,護城河的水也已經完全被蒸發,軒轅門周圍原本的樹林,此刻也成了光禿禿的一片荒地。


    程有道身上布滿傷痕,身上的衣服也碎成一條一條的,像個乞丐一樣,氣喘籲籲地站在那裏。關刀此時也被砍得有些卷曲,程有道握著關刀的手此刻也有些顫抖,感覺已經有些精疲力盡。


    再看站在程有道對麵的李承恩,頭上的發箍早不知道去哪了,滿頭白發散亂地披在肩上,右手捂著一隻耳朵,傷口不斷地往下滴血。


    李承恩將捂在耳朵上的手拿下來看了一眼,掌心的碎肉告訴他,這隻耳朵已經徹底被程有道的刀芒絞爛。李承恩怒了,自從自己上任大青國宰相之後,從來沒有人敢動自己一根毫毛,就連永帝也不敢。如今竟然被一個小小的西路軍總兵,絞碎一隻耳朵。


    隻見李承恩不知從哪抽出一柄軟劍,將自己耳朵上的血抹在劍刃之上,隻聽這軟劍發出像厲鬼一樣淒厲的叫聲,而後紅光大盛,無數黑紅色的氣息從劍身飄出,在李承恩的周圍形成一團黑霧,將李承恩包裹其中。


    等到這黑霧完全將李承恩包裹,這黑霧的叫聲變得更加淒厲,之前像是一隻厲鬼在叫,現在仿佛幾百隻厲鬼一同在叫。


    突然,這些黑霧順著李承恩的眼睛,鼻孔,耳朵,瘋狂地湧入李承恩的體內。李承恩看起來非常痛苦,拚命地揪著自己的頭發,眼球像死屍一樣爆出,但是李承恩的內氣境界卻在一直攀升。


    終於,這黑霧完全被李承恩吸收,而此時的李承恩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眼球血紅向外凸出,身上的皮膚收縮,猶如枯死的樹皮,散發著黑色死氣。


    “哈哈哈,這就是歸真之境嗎?”李承恩感受著自己與天地之間的連通,左手對著周圍的空間輕輕一點,空間便泛起點點漣漪。歸真者,初窺空間法則,可以利用空間法則,但無法打破空間原有的秩序。


    李承恩熟悉了一下自己現在的身體後,突然化作一道黑霧,消失在天地之間。


    站在對麵的程有道,此時感到恐怖的死亡之氣正在逼向自己,但環視四周,卻並沒有發現李承恩的蹤跡。


    突然,一道黑霧光速穿透了程有道的身體,程有道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心髒處的劍創,而後緩緩倒了下去,口中喃喃道:“這就是歸真之境嗎?”


    武修者,發生質變的三個境界,一是知命境突破到問天境,二是羽化境突破到歸真境,三則是已經幾百年無人達到的天神之境。這三個境界一旦突破,就會發現,這境界之上和境界之下完全是兩個世界。


    就在程有道倒下去之時,一團黑霧又憑空出現在了程有道麵前,黑霧中的李承恩對著程有道一劍斬下,頭顱飛起。李承恩提著程有道的頭顱,來到空中,對著八十萬西路軍大喝: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一時間,雄渾的聲音傳遍整個戰場,雙方士兵都停止了交戰,迴頭看著漂浮在空中的李承恩。看到李承恩手中的頭顱,相府親兵開始狂歡,而西路軍則各個垂頭喪氣。有很多西路軍士兵都已經紛紛開始扔下武器,向著麵前的相府親兵投降。


    “弟兄們,程將軍被殺,我西路軍難道不應該為此死戰嗎?就算歸真境強者像橫在我們麵前的一座大山,我們八十萬兄弟,也要一寸一寸將他砍平!”西路軍先鋒大將看著眼前士氣低沉的將士們,一馬當先地朝著李承恩衝了過去。


    隻是一瞬,先鋒大將也屍首異處,倒在了血泊之中。


    就在所有的西路軍士兵感到絕望的時候,遠處突然出現大批軍馬。


    “李老賊,膽敢殺害程將軍,我定要取你狗命。”蔣衛一杆紅纓槍,樸實無華,從馬上躍起,對著空中的李承恩,當頭砸下。


    李承恩看著羽化境中期的蔣衛,隨手劃出一劍,蔣衛直接被擊飛百米遠,跪在地上大口吐著鮮血。


    “又一個來送死的,唉”李承恩看著蔣衛嘲諷地歎了口氣。


    就在李承恩準備誅殺蔣衛的時候,天空之上突然出現六道彩光。而後這六道彩光匯聚到一起,對著空中的李承恩打出一道巨大的光柱,李承恩想要利用空間法則再次遁走,可是發現周圍的空間壁壘不知何時已經被封閉了。


    李承恩看著朝自己射來的光柱,感受到了上麵足以毀滅自己的威壓,不敢怠慢,將手中軟劍豎於胸前,口中不停念叨著什麽,隻見戰場中戰死的士兵上,出現一縷縷黑霧,快速匯聚到劍身之上,而後李承恩對著這光柱全力刺出一劍。


    這黑色霧氣和光柱在空中碰撞,僵持不下,誰也不能前進一步。


    這時,已經身受重傷的蔣衛看到了戰機,將自己僅剩的內氣,全部灌注於自己的紅纓槍中,奮力朝著李承恩扔去。


    正在和光柱對抗的李承恩根本無法分神,這一槍便輕而易舉的洞穿了李承恩的後背。而後李承恩因為這一槍氣息紊亂,那黑霧徹底支撐不住,李承恩直接被光柱砸入地麵,沒了聲息。


    光柱散去,天空中出現六位黑袍麵具人,站在最前方的黑袍人的麵具上畫著一口水井。


    半晌之後,李承恩從坑中爬了出來,氣息微弱地看著天空中的黑袍人。


    “沒想到我李承恩,機關算盡,最後還是敗於你俠修之手,井老怪,別來無恙啊!”李承恩一眼便認出了這領頭之人,正是大青國俠修總負責人,井淵。


    “李老頭,此事屬大青國朝中之事,我俠修本不應插手,但是要怪就怪你先對我俠修出手,挑撥三軍,殺害我俠修十數萬之眾,我豈能饒你?”井淵看著奄奄一息的李承恩,憤恨地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李承恩忽然釋懷地笑了,“你井老怪,難不成就對這大青國沒有想法嗎?你們俠修近幾年急速擴張,部眾從最初的幾萬人,一下子暴增到百萬之眾,數量幾乎和大青國的軍隊相同了,永帝昏庸,看不出其中端倪,難道我還不了解你井淵嗎?”


    李承恩說完便開始狂笑,越笑越大聲。


    “俠修不滅,大青必亡!”


    隨著最後一句話落下,李承恩爆成一團血霧,消散在天地間。


    “明明自己貪心,到死還弄得自己像是忠臣一樣。”站在井淵身後的猴子嘟囔了一句。


    沒錯,這空中的六位黑袍人分別是大青俠修總負責人井淵,以及北域、南域、東域、西域、中域的五位負責人。


    “好了,我們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莫要再說了,都迴到自己的崗位,各司其職吧。”井淵打斷了猴子的牢騷。


    六人重新化為六道彩光,朝著不同的方向飛去。


    李承恩已死,西路軍又重新燃起了鬥誌,對著這殘餘的相府親兵發動了最後的攻勢。


    兩月之後,皇宮已經全部重新修繕完成。


    宣德殿內,永帝坐在新的龍椅上,對著朝中文武百官說道:


    “今後我朝不再設置宰相一職,所有政務由六院分別管理,需朕裁決的,都由朕一人裁決!”


    經過李承恩一事,永帝算是見識到了權臣的可怕。


    “陛下聖明!”百官齊齊跪下。


    這時,一個禮部官員站了出來,對著永帝躬身說道:


    “陛下,後天就是祭天大典,所有流程都已經核對完畢,所需一應物品也都采購齊全,請陛下過目。”


    說話間,這位禮部官員將手中的冊子遞給了永帝,想以此邀功。


    永帝仔細地看了看冊子,對著那官員緩緩說道:


    “再加一條,冊封此次平反有功之臣。”


    兩日轉眼已過,皇宮之中到處都張燈結彩,鼓樂齊鳴。這天,百官們早早就起床沐浴更衣,趕往祭祀現場。這天所有人都是不能吃飯的,等到祭祀結束後,會有盛大的晚宴。


    到了正午,祭祀正式開始,百官們整齊列隊,跟著永帝共同祭天、祭祖。


    所有的神靈、山川和社稷都祭祀完畢後,終於到了萬眾期待的冊封環節。


    百官們在台下都議論紛紛,討論著誰在這次平反過程中功勞最大,誰最有可能升什麽官。


    在眾人充滿期待的眼神中,一位公公身後跟著兩個小太監,這兩個小太監抬著一張金色的,像托盤一樣的小桌子,隨著公公一同走上祭祀高台。


    公公緩緩拿起放在這金色小桌子上的冊封聖旨,開始宣讀:


    “西路軍總兵,鎮西將軍程有道,護國有功,殉天而死,現追封其為鎮西王,享世襲罔替,葬於皇陵。”


    “東路軍總兵蔣衛,護國有功,朕在其軍營時已封其為護國大將軍,現贈其天子節鉞,封鎮東侯。”


    “俠修紫琉璃,及時告知朕亂黨動向,使朕看清蒙蔽,後又為護朕出宮,率禁軍苦戰亂賊,於朕和大青江山,有存亡繼絕之恩,現封其為紫侯,享世襲罔替,同享免跪天下人之禮,見朕亦可不跪!”


    “項金,之前受奸人迷惑,公私不分,隨意調動軍隊為亂賊所用。但念在其及時悔改,撥亂反正,現免其一死,但同時免去其所有軍職、頭銜,隻留其爵位。”


    “東路軍先鋒大將白鱗......”


    又過了半月,俠修販馬城分部。


    任天行正在院中訓練著自己當初負責的那群人。


    “把你的眼神藏起來,不要把殺意露出來。”任天行看著眼前正在和一個知命境高手對決的零,不斷在一旁指導道。


    “紫琉璃大人,朝廷詔書下來了,你被封為紫侯了......”販馬城分部負責人白馬,從門口激動地跑進來,手中拿著一卷詔書,對著任天行說道。


    “紫猴?那猴子大人是什麽顏色的猴?”一旁的零一臉認真地看著任天行問道。


    “他是黑心猴!”任天行想到自己剛進俠修那會,猴子借自己的十萬兩白銀到現在還沒還,撇了撇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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