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中午的太陽越來越毒辣了,但是看台上的人卻相較於之前安靜了下來,前兩場比賽下來,各個大家族都感到這屆學府武試是近幾年最精彩的一屆,不論是這屆學生的修為境界,還是實戰中對於戰機的把握,都可以說是出類拔萃。


    此時場中眾人都靜靜的等待著這第三場的對決。


    “哈哈哈哈,天行兄弟,你放心,我會手下留情的。”人未到聲先到,杜子騰大笑著跳上了擂台。


    早已經在擂台上等候多時的任天行笑著說道:“子騰兄弟,請全力施為,勿要留手。”


    “好,既然天行兄弟如此堅持,那我就不客氣了。”話音未落,杜子騰手中的雙錘便帶著一股炙熱的火焰向任天行飛了過來。


    任天行拔出背上的神劍,淩空一道劍芒劈了過去,將鐵錘劈的倒飛而出,而就在鐵錘被劈飛的同時,杜子騰便來到了任天行身前,對著任天行的頭頂就是一記重肘。


    任天行此時處於舊力剛卸新力未生之際,根本來不及反應,隻能抬起自己的胳膊格擋,哪料空中的杜子騰突然變招,一腳踢在了任天行毫無防禦的肚子上,這一腳勢大力沉,將任天行直接踢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數圈才停止。


    好家夥,這一腳的力道,杜子騰現在起碼是知命境圓滿,任天行心中感歎道。


    就在任天行剛要爬起來的時候,杜子騰兩手虛空一抓,剛剛被任天行劈飛的雙錘重新迴到杜子騰手上,對著剛剛站穩的任天行就是當頭砸下,這一下要是被砸中了,估計不死也廢了。


    任天行現在體內還被剛才那一腳踢的翻江倒海,顧不上那麽多,順勢往地上一躺,一個驢打滾就滾出了數米遠。


    杜子騰的雙錘重重的砸在擂台之上,連著整個演武場都顫抖了幾下。


    “這個杜子騰,看起來平時嘻嘻哈哈沒個正行,竟沒想到實力如此強悍,出手迅速果斷,招式之間的連接可謂爐火純青,根本不給對手喘息的機會,這樣下去天行很危險。”燕雙兒自言自語道。


    就在任天行再一次想要爬起來時,杜子騰的攻擊也接踵而至。


    任天行一咬牙,心一橫,全力催動內氣向後背湧入,用自己的後背主動去迎接帶著巨大紅色火焰的雙錘,這一錘結結實實的砸在了任天行的背上,隨著幾聲清脆的骨頭斷裂聲,任天行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在空中噴出一大口鮮血,但就是借著這股力道,任天行也將自己與杜子騰的距離拉開了近百步。


    終於有了施展的機會,任天行忍著劇痛全力催動大斐內經,手中的神劍此時也開始在任天行的手中劇烈抖動,發出一陣陣像龍吟一樣的低吟聲。


    “是我聽錯了嗎?”看台上一個穿著黑色鬥篷戴著麵具的人對著旁邊相同打扮的人說道。


    “我也聽到了,現在還不能確定,再看看。”另一人說道。


    杜子騰也察覺到了任天行的意圖,他根本不可能給任天行喘息的機會,幾個縱身便再次來到了任天行的身旁,手中的巨錘對著任天行狠狠砸下,隻見此時的任天行臉上漏出一抹邪笑,不閃不避,對著朝自己襲來的巨錘輕輕一刺。


    場中眾人都是疑惑不已,杜子騰的雙錘勢大力沉,而且還附著著兩團巨大的紅色火焰,而從任天行的劍身上,眾人感覺不到一絲內氣波動,就當眾人疑惑的時候,讓人驚掉下巴的一幕發生了。


    隻見任天行手中的劍在接觸到雙錘的一瞬間,劍身周圍突然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而那雙錘上的紅色火焰能量,順著漩渦全部被吸入了任天行的體內,連帶著握著錘柄的杜子騰,此刻就像被定在了空中一樣,被牢牢吸在錘柄之上。


    “大斐內經?”那戴著麵具的黑袍人再次對身旁的同伴說道。


    “這小子,身上藏了不少好東西啊。”另一人迴答道。


    此刻被吸在空中的杜子騰能明顯感覺到體內的內氣在瘋狂的被吞噬,可是他想抽手卻又抽不出來,眼看這樣下去自己遲早被吸幹,杜子騰一咬牙,瘋狂催動內氣運往兩臂,竟生生震斷了自己兩臂的經絡,而後掉到了擂台之上,雙錘也掉在了杜子騰的身邊。


    任天行看著躺在地上雙臂不斷湧著鮮血的杜子騰,有些不忍,準備走過去將他扶起,結果杜子騰用自己顫顫巍巍的胳膊勉強支撐著爬起來,對著任天說道:“不用了,比賽還沒結束。”。


    就在長老們想要強行終止比賽的時候,隻見杜子騰往嘴裏塞入了什麽東西,而後快速用手指封住胳膊兩邊還在流血的經絡,對著地上的雙錘虛空一抓,而後對著任天行說道:“天行兄弟,這最後一招,你可要接好了。”。


    說著便將雙錘往身前一扔,而後雙手快速的捏起了一個法訣,隻見那雙錘竟就那樣懸浮在杜子騰身前,而後那雙錘竟然慢慢開始融合,最後竟然完全融合成了一柄巨錘,不對,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個大鐵球,因為融合後的巨錘錘柄消失了,隻剩球體。


    隨著杜子騰繼續捏著法訣,那巨錘慢慢的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開始升起,火球越變越大,場中此時的溫度已經讓一部分境界較低的學生直接暈了過去。


    等火球膨脹到和整個演武場一樣大的時候還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還在繼續膨脹,繼續升高,大概過了半分鍾之後,學府長老院的長老們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小子,是想毀了學府了嗎?快布置結界。”學府總管事對著長老院的長老們說道。


    此時那火球已經上升到距離學府至少有百丈的高空中,而且變得非常巨大,山下路過的村民看著登高學府的山上,以為出現了兩個太陽。


    任天行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怖,連上次麵對獨眼老者時都沒這麽恐怖,場下的學生和看台上大家族的人也都感覺到了這火球之中蘊含的恐怖能量,甚至一些膽小的學生已經開始逃離學府後山。


    “這一招,本來是為霜兒準備的,但是事到如今,也隻能讓天行兄弟先感受一下了。”說著杜子騰便吐出了一口鮮血,顯然發動這個招式的代價是他不能承受的,他的身體也已經到了極限,屬於強弩之末。


    隨著手中最後的一個法訣形成,杜子騰暴喝道:“禁術:太陽神罰!”


    原本還在上升的巨大火球突然停止,劇烈抖動了幾下之後,一道巨大的火流從天而降,對著學府後山傾瀉而來,這火流之中夾雜金屬熔岩,就像一條巨大的火龍從天上俯衝而下,所過之處一切皆焚為灰燼,連空氣都被灼燒的扭曲起來。


    還好長老院的數十位問天境長老聯手將整個學府都用結界包裹了起來,隻留下擂台部分裸露在外,不然整個學府甚至整座山都有可能被燒成灰燼。


    隨著這巨大的猶如火龍一般的火流擊中後山,毫無防禦的擂台直接被熔岩灌滿,被火焰包裹,結界內的眾人此時也是滿頭大汗,如同蒸桑拿一般。


    數百位長老拚盡全力維持著結界不讓其崩塌,此時結界內的燕雙兒看著已經完全蒸發的擂台和四處橫流的岩漿,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


    突然,就在眾人都以為任天行和杜子騰已經和擂台一起蒸發的時候,那已經積蓄了幾米厚的岩漿中爆發出一聲清脆的龍吟,而後那本已經傾瀉下來的岩漿火龍,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暴射而迴,對著空中的巨大火球飛去。


    二者在空中碰撞後發生了劇烈的爆炸,學府後山上一些比較高的山峰此時被震的直接塌陷,結界內境界較低的人直接被震的一口鮮血噴出。


    這還是結界阻隔了絕大部分能量,否則這一震有些人可能會被活活震死。


    爆炸過後,眾人看向擂台的位置,隻見原本高達兩米左右的擂台此刻已經不見蹤影,原來擂台的位置被燒出了一個數米深的巨坑,坑中的任天行毫發無損,一點受傷的樣子都沒有,甚至連衣服都沒燒焦。


    眾人都不可思議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在這樣強大的攻擊下還能跟沒事人一樣?


    而杜子騰此時也躺在任天行的腳邊,看樣子是暈了過去。隻有任天行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麽,就在岩漿火龍擊中自己的一瞬間,自己手中的神劍突然脫手而出,化成一條青色的巨龍纏繞著自己,雖然隻是虛影,但是這青色巨龍的威壓十分強大,一聲龍吟就將那熔岩火龍吼的暴射而迴。


    其他人在場中橫流的岩漿遮擋下並未看到這一幕,不然肯定會有人認出任天行手中的神劍。


    在長老們清理完場中其餘的岩漿之後,撤去了結界。


    “我宣布,丙組比試,劍院任天行勝。錘院杜子騰,施展禁術,全然置他人性命於不顧,罰其閉關三年,暫時不得離開學府。”一位長老對著還處於震驚中的眾人說道。


    這時燕雙兒再也顧不上什麽羞澀,直接跑過來撲進任天行的懷裏,放聲大哭。“我剛才以為你已經......”燕雙兒哭著說道。


    “沒事,別哭了。”任天行安慰著幫燕雙兒擦去眼淚,看了看手中的神劍對著燕雙兒說道:“這次多虧了它。”。


    燕雙兒仔細檢查後,發現任天行確實沒有受傷的地方,才放下心來,對著將要被長老們抬走的杜子騰輕輕踹了一腳,惹來長老們的兩個白眼。


    “這第二輪對決,是循環賽製,晉級的三人依此交手,淨勝場數最高者將為本屆武試冠軍。”剛才那長老對著台下眾人繼續說道。


    “我棄權。”任天行突然對著長老說道。


    “你為何棄權?”那長老迴過頭來問道。


    “我棄權。”任天行隻是重複了一遍。


    “好吧,那明天直接進入最後的對決,由暗器學院霜兒,對戰戟院項德梅。”長老對著眾人重新說道。


    沒有人明白在這樣的攻擊下都沒有戰敗的任天行,為何選擇棄權,隻有燕雙兒明白,對於任天行來說,任何榮譽與財富,都比不上身邊的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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