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傍晚,暗器學院外的樹顯得格外的荒涼,暗器學院本就是登高學府最神秘的學院,在夕陽殘紅的映射下更顯得有些恐怖。


    任天行中午時分便來到了暗器學院門口,讓門口守衛通報來意之後,得到的答複就是等著。


    此時一位穿著紅色講師長袍的人終於出來通知任天行可以進去了。


    暗器學院會客廳內,一位紫袍老婦看著任天行,打量許久之後緩緩開口道:“如果你來是為了見她,還是請迴去吧。”


    “為何?煩請院長告知學生原因。”任天行恭敬的問道,


    “那好,我暫且問你,霜兒在你心中是何位置?”那紫袍老婦不緊不慢的繼續問道。


    “霜兒是我的隨行丫頭,我待她更如親妹妹一般,敢問院長這和我能不能見霜兒有何關係?”任天行繼續問道。


    “你待她如親妹妹?我了解你們這些大家公子,這種丫頭對於你們這些人來說有時候連寵物都不如,最多算個玩物。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說的話?”那老婦目光淩厲地瞥了任天行一眼。


    “霜兒於我確實如親人一般,我並非信口開河,您找霜兒一問便知。”任天行目光堅毅地對著老婦的眼神,毫不退讓。


    “哦?是嗎?那兩年多來為何不見你探望霜兒一次,而今天恐怕是有求而來才會想起她吧。”老婦有些失望的看著任天行。


    “這.....”任天行一時語塞,兩年以來自己一直醉心於修煉,是從來沒有主動探望過霜兒,此時被老婦揶揄竟也難以反駁。


    “迴去吧,霜兒不會願意見你的。”老婦朝任天行擺了擺手。


    “不,此事事關我至親之人的性命,還請院長讓我見一麵,我一定會向霜兒說明原因,如果她恨我,那也是她的選擇。”任天行單膝跪地誠懇的祈求道。


    “你至親之人和我又有什麽關係?你可知道霜兒剛來暗器學院的時候,每天都期盼著你能來看她一次,她曾兩次想對你傾訴,但兩次話都未說完,兩年多來她一直等著你能來看她一眼。你還好意思說你把她當親妹妹?”老婦對著任天行厲聲訓斥,越說越激動。


    任天行想起剛進學院那會有幾次在校場之上遠遠看見霜兒想對自己說什麽,但都是說了一半就被暗器學院的長老帶走了,自己確實應該過來一問究竟的。


    “你可知我院開院絕技九絕針?”老婦憤怒的看著任天行。


    “學生聽說過一些,當年九絕老人憑借一手九絕針稱霸北荒數十載,敗盡北荒高手。而後來到這小龍骨城創建了九絕一派,就是暗器學院的前身。”任天行思索了一會兒後迴答道。


    “不錯,那你可知這九絕針中的九絕分別都是什麽?”老婦繼續問道。


    “學生不知”任天行迴答道。


    “這九絕針的第一絕就是絕情。這就是霜兒為什麽不能見你的原因。”那老婦歎了口氣繼續說道。


    “霜兒在你來之前,一直不願意修煉九絕針法,每天就隻是單純的修行內氣,她說她不能對她的公子無情。她就這樣等了兩年,兩年間她多次想強行闖出學院去找你,但你知道九絕一派門規森嚴,要不是她天資卓絕早被依門規處死,所以她和這一代的九絕掌門定了一個約定。”。


    “什麽約定?”任天行紅著眼眶問道。


    “她說你兩年之內會來找她,你若是來了,她改修別的功法,若是你沒來,她便以後事事聽從掌門吩咐。可憐的孩子,唉。”那老婦有些傷感的歎了口氣。


    “我明白了。”說完任天行便起身要走,因為他明白,如今的他確實沒資格再去要求霜兒做什麽,他辜負了一個少女的赤忱之心。


    就在他將要走出院門的時候,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他。


    “任公子,找我何事啊?”任天行順著聲音看去,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院中,往日稚嫩的少女如今已褪去三分稚氣,身體也發育的曼妙可人,在夕陽的襯托下顯得十分絕美,竟一時讓任天行看得出了神。


    “任公子找我何事?”霜兒繼續問道。


    任天行從霜兒冰冷的語氣中聽出了對自己的疏遠,她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霜兒了。


    想到此處,任天行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隨即說道:“霜兒姑娘,在下確實有一事相求。”


    “公子但說無妨”霜兒依舊不冷不熱的說道。


    “我希望你能在半年後的大考中輸給項德梅。”任天行鼓足全身力氣說出了這句讓自己都感到有些不恥的話。


    “為何?公子可是喜歡項德梅?霜兒已經兩年未出院門了,倒是對這男女間的奇聞軼事孤陋寡聞了。”霜兒的語氣明顯比剛才更冷了一分。


    但是在這院中自己又不能明說自己爺爺的事情,正當任天行思考怎麽解釋的時候,霜兒繼續說道:“要想我幫公子也行,不過在我們暗器學院,一直以來都是以實力說話,公子和我比試一番,若是公子贏了,我便答應公子的要求,若是公子輸了,還請公子以後不要再打擾霜兒清修了。”


    事到如今,任天行也隻能接受霜兒的條件,隨即對著霜兒點了點頭。


    “公子,小心了。”霜兒話音未落三根銀針已經朝任天行飛來,以霜兒現在接近禦氣境後期的實力,對上還沒有進入歸田境的任天行來說,這三根銀針任天行避無可避,幾乎一瞬間便同時命中任天行的左肩右肩和小腹,劇烈的疼痛使得任天行不得不調動內氣暫時封閉銀針周圍的經絡。


    就在任天行調動內氣的時候,霜兒幾個瞬步就來到了任天行近前,一掌拍在了任天行的小腹之上。


    “我是為了救我爺爺,並不是喜歡項德梅”這是任天行被拍飛出去之前,在霜兒耳邊說的最後一句話。


    任天行落地之後霜兒並未遲疑,又是同時六根銀針飛出,分別沒入任天行小腹周圍的幾個穴道。


    “你走吧,你已經輸了。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了。”霜兒轉過身去,不再理會躺在地上痛苦到發顫的任天行。


    任天行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腳步踉蹌的走出了院門。


    聽到任天行走遠後,霜兒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虛弱的扶著額頭。


    “何苦呢?早告訴過你修行九絕針一旦動情必遭反噬。為了一個兩年都不看你一眼的人,值得嗎?”不知何時院內屋頂上坐著一個身穿青衣的女人。


    “謝掌門提醒,弟子記下了。”霜兒恭敬的朝那人行了一禮。


    任天行出了暗器學院後,一路忍著劇痛踉踉蹌蹌的下了九絕山。


    燕雙兒已經在山下等了很久,馬上就要按耐不住準備上山去的時候,遠遠看見任天行捂著自己的小腹一點一點的往前挪動著腳步。


    燕雙兒趕忙跑過去扶著即將要摔倒的任天行,“你怎麽會在這?”任天行虛弱的問道。


    “我為什麽不能在這?你先別管這些了,你這是怎麽弄的?”燕雙兒看著任天行身上到處都是冒著鮮血的小孔。


    “沒事,你迴去幫我把銀針逼出來就好了。”任天行努力的從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九絕針?是霜兒幹的?我去殺了她。”燕雙兒拿起玉鱗弓就要衝上山去。


    “不要去,本來就是我的問題。”任天行伸手攔住了已經接近暴走的燕雙兒。


    “當初要不是你帶她來學府,你資助她求學,她能有今天的成就?她現在對你這樣你還護著她?”燕雙兒生氣的說道。


    “不......”任天行話還未說完便暈倒了。


    醒來之後任天行發現自己躺在弓院的院長室內,旁邊坐著的燕雙兒和弓院院長有說有笑的交流著什麽。


    看到任天行醒了,兩人停止了交談,來到任天行的床前。


    “你那丫頭是真的喜歡你啊,我不明白你小子有什麽好的,寧可讓人家承擔被九絕針反噬的後果來幫你打通經絡。”院長仔細的打量著任天行。


    躺在床上的任天行此刻聽得一頭霧水,院長看出了任天行的疑惑隨即繼續說道:“你調動一下內氣試試就明白了”。


    任天行嚐試著調動自己的內氣,順著經絡開始循環,驚喜的發現原本堵塞的經絡壁壘現在已經全部通暢了,所有的內氣順著經絡循環之後都流到了丹田,等等,丹田?


    自己形成丹田了?


    任天行還是不敢相信,自己之前通過大斐內經吸收了足夠的內氣之後,也試著衝擊過經絡壁壘,因為自己的經絡本來就比別人的寬闊,所以儲存的內氣比一般的納氣境要多得多,饒是如此自己嚐試衝擊了幾十次後還是無法衝破壁壘,本已經近乎絕望了,如今竟然就這般突破了?


    “您是說霜兒其實不是在攻擊我?而是幫我疏通經絡?”思考了半天的任天行終於反應過來。


    “對,九絕針的陰柔之力穿透力極強,一般都是用來破壞別人經絡的,沒想到你那丫頭竟然用來幫你突破。可是她自己要承受很嚴重的反噬後果。”院長耐心的解釋道。


    “會有什麽後果?”任天行焦急的問道。


    “有現任九絕掌門在,她不會有什麽大問題,你放心好了。”院長安慰的說道。


    “那就好。”其實對於任天行來說最開心的不是突破,而是自己曾經的霜兒並沒有變。


    “我明天就去暗器學院感謝霜兒,買一大堆好吃的。”燕雙兒扶著任天行迴宿舍的路上對著任天行說道。


    “誰剛才提著弓要去幹掉人家來著?”任天行沒好氣的看著燕雙兒。


    “哎呀,是我狹隘了,你家霜兒棒棒的,她從今往後就是我的好姐妹。”燕雙兒有些尷尬的解釋道。


    “好吧,我姑且信了你的鬼話...”任天行看著燕雙兒笑了笑。


    “什麽叫我的鬼話?”


    “不知道”


    “不知道?”


    “啊....嘶...你掐我幹嘛,我身上的針眼還沒好利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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