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兒,你有什麽事情嗎?”一大早剛睜開眼的任天行看著霜兒正恭恭敬敬的站在床前。


    “公子,霜兒為您更衣”霜兒看著床上剛剛起床的任天行,略帶羞澀的迴答道。


    “額...我沒這個習慣,你還是先下去吧。”任天行無奈的搖搖頭。


    他還是接受不了別人為他穿衣服這件事,何況眼前之人還是一個青春可人的少女。


    “公子,你是嫌棄霜兒嗎?”在霜兒的認知裏,這種大家族的貴公子應該是那種衣食起居都需要有人服侍的人,所以她下意識的覺得眼前的這位公子可能是嫌棄她出身過於低賤。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霜兒這麽可愛,我怎麽會嫌棄你呢,我是真的不習慣別人幫我穿衣服,你先下去吧,我有事再喊你。”任天行安慰道。


    霜兒聽到任天行不僅沒有嫌棄自己,而且還誇她可愛,心中略帶欣喜的退出了房門,幫任天行去打洗漱用的熱水去了。


    “喲,你就是那個鄉下人的丫頭對吧?想打熱水?去後麵排隊”此時水房裏一個穿著較其他侍女華貴的女人對著霜兒說道。


    “這位姐姐,我先來的...而且我已經等了半個時辰了”霜兒通過對方服飾上繡著的綠竹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大小姐竹院裏的人。


    “滾一邊去”隻見那女子也不和霜兒過多理論,抬手就給了霜兒一巴掌,而且把霜兒推到了一旁。


    霜兒知道在這王府之中,除了大家主之外,就屬大小姐的權力最大了,二家主一直醉心於武學,對於府中的事情從來不多過問,所以此刻霜兒為了不給自己和自家公子惹上麻煩,隻能乖乖的退到隊伍末尾重新排隊。


    又過了半個時辰,隊伍前方的人都已經打完熱水了,終於輪到霜兒了,霜兒剛準備把水桶遞過去的時候,剛才那些竹院的人又來了。


    隻見一行十幾人,每人都提著一個水桶,就在霜兒還不明所以的時候,那些人徑直走到夥夫跟前。


    “把這幾個水桶都裝滿”還是剛才那個女子,對著夥夫頤指氣使。


    “你看你後邊那個丫頭都等了一個多時辰了,能不能讓她先打一些,而且她隻有一個水桶,等把你的這些水桶裝滿,她可能沒有水打了。”一旁燒水的夥夫也已經看不下去了,但還是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有你什麽事?你隻管打水,大小姐今天早上要是洗不了澡,你擔待得起嗎?”那女子對著夥夫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訓斥。


    夥夫也不敢再多說話,隻能低頭自顧自的打著水。


    霜兒此時淚水已經在眼眶打轉,馬上就要決堤了。


    正當霜兒準備與來人爭論的時候,任天行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霜兒跟前,他一把拉住將要上前理論的霜兒,朝著她搖了搖頭,然後拉著霜兒的胳膊便出了水房。


    “公子,她們真的太欺負人了,霜兒沒用,沒能為公子打到熱水”走在路上,霜兒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委屈,抽泣的哭訴著。


    任天行看到霜兒受到這麽大委屈,第一反應竟然是沒能為自己打到熱水,心裏確實不是滋味,奈何現在寄人籬下,不能直言恩仇。


    他此刻隻能輕輕的拍著霜兒的肩膀安慰道:“沒事,我早上沒有熱水洗臉的習慣,你可知道,這早晨用清涼的井水洗臉,能促進人體血液循環,我不對,你別哭了好不好”任天行耐心的解釋道。


    看著任天行一本正經的樣子,霜兒破涕為笑,打趣道:“公子,你的習慣還真多啊”。


    二家主王恩科每天早晨都會去龍骨山打坐,以鞏固自己的武學修為,今天修煉完迴家的時候,想著順道去看一下自己這個聰明絕世的外孫,畢竟昨晚晚宴上發生的一切還曆曆在目。


    剛到梅院門口的時候他發現院門敞開著,任天行正和霜兒趴在井邊,兩個人似乎興高采烈的在交流著什麽,走到近前才聽清楚。


    “公子,這井水真的好清涼,洗完臉感覺整個人瞬間就精神了 ”


    “你小心點,快把繩子係好,我告訴你,這西瓜放到井水裏,等中午熱的時候撈起來,真的是又冰又爽”


    隻見任天行小心翼翼的把一隻木桶放進井裏,木桶上係著繩子,霜兒正把繩子另一端綁在打水用的木軲轆上。王恩科走近往井裏一看,隻見桶中裝滿了西瓜。


    “這樣做出來的西瓜真的又冰又甜嗎?”王恩笑著問道,這時已經放好木桶的任天行才發現自己的外公不知何時也已經來到了井旁。


    “我中午給外公送幾個,外公一嚐便知”任天行笑著迴答道。


    “好,那我就等著你的西瓜”王恩科為自己外孫的孝心而感到高興。


    “對了外公,你來找我有什麽事情嗎?”任天行問道。


    “沒有,就是順道來看看你,看你是否住的習慣。”王恩科笑著迴答道。


    “多謝外公掛念,天行對這一切都很滿意”任天行拱手行禮,認真的迴答道。


    “我看見啦”王恩科說這話的時候笑著看了霜兒一眼,又意味深長的看著任天行。


    不知怎的,任天行竟然被這眼神看的有點尷尬,或者說...有點害羞?


    就在王恩科轉身準備走的時候,忽然好像想起什麽事,又轉過頭來叮囑道:“哦,對了,我還得提醒你一下,你昨天晚上的表現,可以說是讓所有人都看到了你的聰慧,而且想必你‘分子辨母’的事跡很快就會傳遍天水城甚至整個大青國。”


    “但是你此舉也招來了王佳一派的記恨,不過你也不用害怕,有什麽事情你來找外公就好了,雖然我這個老頭平時不起眼,但在這個家族說話還是有些分量的,好了,我走了,記得中午送西瓜來哦。”


    王恩科說完便走了。


    從王恩科剛才的提醒中任天行明白,今天早上的事情可能就是王佳故意針對,不過為霜兒感到可憐的同時任天行也看到了王佳的愚蠢。


    若是那王佳真的想繼承這王府的基業,那王佳更應該拉攏自己。


    因為除了剛發現的那個小孩烈孝直之外,自己就是最有可能繼承家業的第三代人。而烈孝直此時已經歸自己的二姨王檸所有,自己便是王佳可以爭取的唯一籌碼。


    任天行歎息的搖了搖頭,想這些做什麽呢?自己又無心於這所謂的家業。


    正午時分,任天行和霜兒都吃過西瓜之後,任天行便讓霜兒用水桶和自己抬著三個西瓜來到了二家主所在的武院。


    “外公,這西瓜怎麽樣?”任天行笑著問道。


    “好,真的是又冰又甜,我活了大半輩子,才知道西瓜還可以這樣吃”王恩科吃的停不下來,一塊接一塊。


    “外公,我想了解一些關於我娘的事情”在王恩科吃的差不多的時候任天行終於提出了此行來的目的。


    王恩科放下手中的西瓜思索了一會後,看著任天行認真的問道:“你先告訴我,關於你娘的事情,你自己知道多少?”


    “從我記事開始,我和我娘就在上京,五歲那年的一天夜裏,母親帶著我連夜離開上京去了北寂,至此之後我便一直和爺爺在一起,每當我問起爺爺關於父親和母親的事,爺爺總會說等我長大之後便會知道了”任天行認真思索著以前的迴憶。


    “任長生...哦,就是你的爺爺,現在怎麽樣,身體還好嗎?”王恩科關切的問道。


    “爺爺讓我來找您的時候,說他要去東邊尋找父親,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任天行有些擔憂的迴答道。


    “你爺爺真是這樣給你說的?”王恩科有些疑惑的問道。


    “是的,當時北寂城的官兵要強行征我去服丁役,爺爺和他們起了衝突,殺了那一隊官兵,之後爺爺讓我連夜起行來找您,外公有什麽疑慮嗎?”任天行反問道。


    “是這樣啊,我應該明白了”王恩科了解了事情的全貌後,閉上眼睛略帶痛苦的迴答道,他已經猜到任長生的選擇了。


    “你還沒告訴我我母親的事情呢。”任天行繼續追問道。


    “就像你爺爺說的,孩子,你現在還小,你母親的事情等你長大之後就會明白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提升自己的實力。”王恩科看著任天行認真的說道。


    任天行也不再追問,或許外公也有什麽難言之隱,或許自己母親的事情自己現在還沒有能力知曉。


    “外公,沒事的話,天行先行告退了”任天行行禮之後轉身要走,被王恩科叫住了“等一下,孩子,今天早上竹院的人是不是難為你了?”


    王恩科從自己院裏的下人那裏也聽說了一些事。


    “算不得什麽事,天行也沒打算在這裏久居,明日收拾收拾就打算起行了”任天行迴答道。


    “起行?你爺爺把你交給我,我就得對你負責,你打算自己去哪裏?”王恩科的語氣中多了一絲嚴厲。


    “向東走,去找爺爺和父親”任天行繼續說道。


    “你知道你父親在哪裏嗎你就去?我以為你是個聰明的孩子,這樣做不會讓你的爺爺寒心嗎?你雖然有幾分聰明,但是你的武學造詣最多算入門級別,江湖險惡,你能自保嗎?”


    王恩科越說越氣憤,就差拍桌子了。


    “那依外公之見,天行接下來該當如何?”任天行知道外公是擔心自己,所以認真的詢問著外公的意見。


    “這樣吧,我給你寫一份介紹信,你去小龍骨城的登高學府報到,先好好提升一下自己的武學修為,三年內,將自己的武學境界提升到問天之境,你可能做到?”王恩科知道以任天行現在的實力,留在王府隻能是處處遭受排擠,這是目前權衡之下最好的結果了。


    “什麽是問天之境?”任天行之前從來沒有係統的接受過武學修習,隻是和爺爺學過一些基礎的武學,所以對於王恩科所說的境界根本不清楚。


    “你到了學府就知道了,三年內我希望你完成這個目標。”王恩科也沒做解釋,隻是自顧自的說著。


    任天行心想你連這境界是什麽都不告訴我,我怎麽敢答應啊,不過想起來應該不會太難,畢竟外公隻給了三年時間。


    經過思考之後,任天行鄭重的向王恩科說道:“天行謹遵外公之命,一定完成”。


    說完便轉身走出了屋內,完全沒有看見身後王恩科臉上那一抹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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